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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情守候


  当世界只剩下自己的时候,再说怕孤独,已经晚了。

  那段痛苦挣扎的日子里,每个深夜,安以若都倚坐在窗前发呆。记忆的片段不受控制地跳出来,眼前不断浮现牧岩头脸是血的样子,看着他整个人被包围在一片红色汪洋之中,她心神俱裂。

  那种疼,锥心刺骨。

  记得当手术室的灯亮起的时候,外面忽然下起了瓢泼大雨,冰冷的雨滴敲打着玻璃,发出轻脆的声响,啪啦……啪啦……洗染着天空,潮湿着大地,冲刷着泥泞,却无论如何带不走那一刻的哀伤与凝重。

  医院走廊里凄冷而苍白。安以若刺痛般看着手术室的门,里面躺着牧岩。

  眼泪一滴滴滑下来,落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碎成一片一片晶莹的光,一如玻璃般脆弱的心,霎时被震得四分五裂。

  这个世界有很多苦难。老天何其残忍,一边给了他们交集的缘分,却又吝啬成全他们永世相守。安以若不懂,一次命运的转折,世界怎么就瞬间坍塌了?所谓爱,难道非要以生离死别来祭奠?

  眼前莫名地陷入黑暗,她恍惚得不知今夕何夕。

  良久之后,她虚弱地倚着墙壁滑坐在冰冷的地上,似是在等待命运最终的宣判。

  很深的夜,深得心绪徘徊在生死边缘。

  城市里的空气蔓延着忧伤的疼痛,失去繁星点缀的天际暗得犹如一块黑幕,是忽明忽暗的霓虹无力照亮的。

  时间在煎熬中一分一秒地流逝,消耗的像是牧岩的生命。

  安以若的心疾速沉下去,直跌入阴冷彻骨的万丈深渊。

  凌晨六点,手室术的灯终于熄了。

  医生一脸疲倦地走出来,看着她惨白如纸的脸,触到她茫然空洞的眼神,沉沉叹息。

  “头部中枪还能活下来已是奇迹。你要有心里准备,他能醒的机率大概为零。可能突然有一天就走到了生命的尽头,或许,接下来将是一段非常漫长的历程……”

  仰头望着医生,安以若没有说话,静得有些可怕。当牧岩被推进了无菌监控室,她挣扎着站起来,扶着墙壁走到监控室外面。看到他被埋在一堆仪器里,头上身上插满了管子,泪水止也止不住,籁籁而落。

  安以若无力地将额头抵在玻璃上,任由冰寒刺骨的感觉传递到心口,胸臆间被生生剜出了血洞,空不见底。

  这就是结局?!

  轰动全国的贩毒案经过为期两年半的追查终于告破。

  重犯顾夜出其不意地死在安以若枪下。

  而特警牧岩,成了植物人。

  等待确实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尤其是在忐忑不安中,等待更是一种无形的折磨。然而,却是这份等待支撑着安以若挨过了一次又一次的日出日落。

  或许,很多人都忘了,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拥有一份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执念。

  对于爱,她的态度始终那么毅然决然,不顾一切。

  在所有人为牧岩的沉睡哭泣之时,她选择了微笑。

  握着牧妈妈的手,她哑着嗓子说:“他还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牧晟的眼圈红了,用力搂紧妻子,将她的哭声死死压在了怀里。

  是的,他的儿子还活着,他们怎么可以放弃希望。

  米鱼哭了,死死抱紧谭子越的腰,再也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

  此时此刻,语言变得苍白而贫乏,毫无意义。

  看着眼前清瘦憔悴的女人,谭子越也不禁湿了眼眶。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每每触到安以若的目光,谭子越都觉得那里面满是凄凉与沧桑。

  他知道,微笑的她,痛得比谁都要多。然而,她却选择以坚强的微笑迎接命运赋予她的苦难,像是盲人般摸索着行走在黑暗里,等待希望的曙光。

  是爱,是牧岩,令她勇敢。

  来到病房的时候,安以若正站在窗前望着外面。她的目光很悠远,宛如一幅绝美到无法碰触的画卷。

  谭子越怔忡,记忆一下子被拉回到很多年以前。

  何书慧离开以后,牧岩也常常久久静立于窗前,似回忆,似沉淀。孤单而挺直的背影被笼罩在黄昏的余晖之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哀伤。

  他们,竟是如此相像。就连痛苦的表情都如出一辙。

  谭子越恍然惊醒,他们,才是彼此永远的恋人。

  “你来了。”安以若回身,唇角边带着浅淡的微笑,仿佛之前沉浸在忧伤之中的人根本不是她。

  谭子越笑笑,走到牧岩床边坐下,“他怎么样,睡得还稳吗?”

  牧岩出事后他常来医院,面对每天守在这里的安以若,已经不知道能说什么了。

  如月光般温柔的目光落在那张俊颜之上,安以若伸出手温柔地摸了摸牧岩短短的头发,像是抚慰受伤的孩子,温和的语气透溢出浓浓的伤痛,“还是老样子,和他说话也不理人。”

  低头的瞬间,看到薄被外牧岩手指上那枚素戒,谭子越明显犹豫了下,终于还是问:“安以若,说实话,你还能等多久?”

  三年了,牧岩的身体状况并不乐观。前几天安以若想带他出去晒太阳,谭子越抱他的时候才发现他瘦了很多,隔着衣服都能摸着突出的肋骨。即使医生没明说,他何尝不明白这样的消瘦意味着什么。他是真的怕牧岩要是走了她会受不了。如果可以,他倒希望她现在放弃。

  总之,谭子越已经不知道究竟怎么做才能帮到他们。

  心痛从胸口掠起,他感到全身无力,心很乱,前所未有的乱。

  安以若怔忡了下,像没料到他会有这样的疑问,随即握上牧岩宽厚的手掌,轻浅的声音漫过不容置疑的坚定,“他一天不醒我就等一天,他一年不醒我就等一年。如果他这辈子就这样睡过去,那么,我的一生也只好在等待和陪伴中度过。”略顿,她又说,“谁让他说过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他们说好的,她累的时候他背着她走。

  他们说好的,牵着彼此的手一起老去。

  她始终相信,他舍不得她,决不会撇下她。

  目光锁定在交握在一起的一大一小两只手上,同款的素戒那么刺目,仿佛是永不褪色的承诺与誓言。

  静默了几秒,谭子越叹息着说:“以前大木跟我说你和何书慧不同,不让我拿你们作比较,我还挺不服的。现在我懂了。”

  当年,何书慧与牧岩争吵的时候他也在场过。他记得何书慧说:“牧岩,我爱你。你不能这么自私地让我承受一切,任何一个女人都过不了这种胆惊受怕的日子。”

  那时,他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然而此时此刻,他忽然发现那种爱才是真的自私。自私到以爱为名要求别人放弃信仰。

  牧岩当时是什么表情谭子越已经记不清了,他只知道他定睛看着何书慧,目光是他在十年后的今天才读懂的一种叫做“无可奈何”的东西。

  “如果有一天安以若提出同样的要求,你怎么办?”牧岩和安以若恋爱后,谭子越问他。

  牧岩习惯性蹙了蹙眉,随即又弯唇一笑,给出极肯定的回答,“她不会。”

  “为什么?你是她男朋友,难道她不怕你遇到危险?”谭子越不解,“除非她不爱你。”

  眉头渐渐舒展,目光流露出异样的温柔,牧岩微微一笑,“她越爱我就越会尊重我的选择。”

  谭子越正想反驳,又听他说:“以若很勇敢,无论是对爱情还是对待世事。她不会开口要求我为她离开警队,因为她知道我除了爱她,也热爱我从事的职业。她既然选择了我,就肯定做好了接受我的所有,包括身为警察的身份的准备。”

  所以,即便担心他的人身安全,安以若也只是虔诚地求来了平安符,从来没有因为他对她深沉的爱而提出任何要求,从来没有。

  那时谭子越并不明白为什么牧岩会那么有把握。直到今天,看着安以若沉静地掀开薄被,熟练地为牧岩按摩受过枪伤的腿。谭子越不得不承认,她确实与何书慧不同。

  两个女人同样爱牧岩,但那份爱又是迥然不同的。安以若的爱更厚重,而且是建立在尊重与支持上,她有勇气陪牧岩经历任何不可预知的危险,如同在顾夜的事情上,她就选择了与他并肩而战。

  牧晟说过,没有安以若作饵,顾夜绝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自乱了阵脚。任牧岩布局再周密,想要一举擒获又谈何容易。在这件事情上,他儿子爱着的女人没有一味地受他庇护,而是出人意料地走进了棋局。

  这样的女人,值得牧岩拼命。

  “有你等着,大木会醒的。”离开前,谭子越神情凝重地说。

  安以若笑了,眼角滑过一道晶莹的光,旁若无人地将脸颊贴上牧岩的,轻轻呢喃,“他当然会醒,我们还要结婚呢……”

  此时的安以若已经有了种认知,那就是:

  当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你愿意用一生去等待。

  清晨的风微微拂过窗台花盆中的铃兰,花瓣抖落了几颗晶莹的露珠,清新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气。

  安以若细心地为花浇过水,照常去医院陪牧岩。

  三年来,她已经在等待中习惯了这样的生活。然而,走出家门的时候她还不知道,接下来要面临的,是命运的再一次转折。

  当车子平滑地驶入街道,安以若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牧岩的主治医生。

  “安小姐,请你马上到医院来。牧岩的身体突然出现急剧衰败的迹象,我怕他……”

  那个瞬间,安以若瘫软在座位里。她闭上眼,心中有什么东西突然毁坏,轰隆一声,碎了。

  空气陡然变得稀薄起来,仿佛有人用力掐住她的脖子,呼吸顿时困难。

  不知道是怎么把车开到医院的,只知道到的时候牧岩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而牧家二老也已经来了。牧妈妈的哭声回荡在空旷寂静的走廊里,刺耳而尖锐。

  安以若感觉到透心的凉气漫过全身,犹如置身冰窖,她在瞬间被凝冻,根本不能呼吸。

  “牧岩……”绝望而深情的呼唤逸出嘴角,安以若握紧双手,似是握住他的生命般死死攥住,生怕一松手,一切的爱恋就会随风逝去。

  支离破碎地呢喃流淌在空气里,有种世界在刹那间坍塌的感觉。

  疼痛逼出了忍隐了几年的眼泪,顷刻间,她已泪如雨下。

  三年来,她像个脆弱的孩子般小心翼翼地呼吸,她想以后半生来下注,她是如此孤注一掷,只为能赢得这个赌。难道这样也不行吗?

  她的等待,他们的爱,到底还是换不回他的生命。他终归还是非走不可吗?

  翻天覆地的疼痛席卷而来,她整个人弥漫在一股冰冷的死气里,心被彻底碾碎,痛到无力哀鸣。

  安以若颓然跪倒,破碎着喃喃,“牧岩,我该怎么办?”

  软弱到了极点。

  记忆有如碎片般涌入脑海。曾经尴尬而意外的初见,他温热的唇羽毛般滑过她的唇,轻柔的碰触令人心悸到险些窒息。昔日里甜蜜的相处,深夜冷风中他拥着她站定在天台之上说着最不像情话的情话,“安以若,你有我。”爱意缠绵的飘雪之夜,他抱着她柔若无骨的身体温柔地说,“以若,我爱你。”他受伤时,鲜血淋漓的画面根植在心底,令她长久陷入绝望彷徨之中。无数个夜里,她喋喋不休地在他耳畔说着“牧岩,我等你……”

  一切的一切,就这样成为曾经,要一去不复返了吗?

  兜兜转转之后,到底还是要以天人永隔的无限悲凉画上句点吗?

  安以若不明白,为什么永远竟是如此遥远?他们终究是要用这样的方式成就它吗?难道他们之间的爱,必然要以铭心刻骨的疼痛来终结?

  世界被全盘掀翻,所有断瓦残垣毫不留情、劈头盖脸地砸到她身上。安以若艰难地喘息,胸口传来阵阵尖锐的痛楚,冷意迅速扩大,急速蔓延,冰得她整个人瑟缩。

  意识渐渐变得混沌,在眼前陷入黑暗之前,她想,无论如何都要陪着牧岩。如果无力挽留他的生命,那么,就请老天也带她走吧。

  三年来郁积在内心深处的恐惧终于在此时爆发。安以若从倒下时开始昏迷高烧,点滴注入身体丝毫不起作用,热度持续不退。

  之后的五天里,她从没睁过眼,嘴里不停发出模糊的呓语,仔细辨听之下才知道是牧岩的名字。

  直到了第六天,她睫毛颤抖了下,缓慢地睁开了眼睛,干裂的嘴动了动,声带完全失声,根本说不了话。她只是张了张嘴,又困倦地闭上了眼睛。

  牧家二老也来到安以若的病床前,看着脸色惨白得毫无血色的女孩儿,牧晟已经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了。老天究竟要怎么样呢?到底要折磨这对相爱的人到何时?

  就在安以若经历生死之旅时,有护士从牧岩病房里冲出来,“一号身体有异。”

  世界骤然间陷入空前的混乱。安以若昏迷不醒,沉睡的牧岩命悬一线。

  温家的人也赶到了医院。温行远将母亲搀扶着坐到一边,晨晨被郗颜抱在胸前,眼泪汪汪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小叔叔。谭子越单臂搂着哭肿了眼睛的米鱼,牧妈妈被牧晟用力地拥在怀里,安市长揽臂圈住虚弱的妻子,而远在国外参加公演的程漠菲竟也连夜回国。

  他们摒住了呼吸,目光投射在紧闭着眼睛的牧岩身上,恐慌开始席卷向每一根神经。

  时间一点点流逝,漫长的黑夜终于过去,天际渐渐亮起微光。

  沉睡了一千多个日日夜夜的男人居然奇迹般睁开了眼睛,黯淡的目光在每张熟悉的面孔上扫过。良久之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依旧细若蚊吟,他问:“以若呢?”

  病房里寂静无声,像是无法接受这样两极般的结局。

  他竟然醒了。在所有人几乎要放弃希望的时候,他们听到沉睡了三年的男人问,“以若呢?”

  时间静止下来,定格在此刻忽升的惊喜与不可置信之中。

  良久之后,率先回过神来的居然是晨晨。

  她用鼻尖轻轻蹭了蹭郗颜的脸颊,声音带着哭腔,“妈妈,小叔叔在找以若阿姨呢。”

  随后,寂静被哭声打破。牧妈妈趴伏在儿子胸前痛哭失声;安妈妈哭倒在丈夫怀里;米鱼死死抓住谭子越的手臂,指甲都已经嵌入了他的肌肤里;程漠菲仰起头,滚烫的泪顺着眼角一滴滴落下来;温行远笑了,用力搂了搂母亲的肩膀,看向郗颜时眼里明显有了泪光……

  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在场的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过去。

  身体的全部重量依附在护士身上的安以若怔怔站在门口,脸色苍白如纸,眼眸闪动着潋滟之光,深深凝定在异常憔悴的男人身上,许久找不到自己的声音,犹如被冻结了语言功能,只有眼泪默默流下来。

  这个瞬间,安以若的大脑茫白的只剩三个字:他醒了。她无法言语,任由滚烫的泪肆意滑落。泪眼朦胧中,她看见牧岩深深凝望着自己,目光温柔如昔。

  还有什么比得过此时目光交凝的幸福?!

  此刻已是宇宙洪荒时间静止。

  金色的晨光射大地,孤独冰冷的心终于被温暖。时间配合地缓下了脚步,画面像是慢镜头回放一般,安以若挣开护士的手,一步一挪地移向他。

  将牧岩用尽浑身力气缓缓伸出的枯瘦的手紧紧握住,安以若,泪如雨下。

  当医生宣布他或许会沉睡一辈子,她已经做好了在等待中耗掉一生的准备;当他再次被推进手术室与死神相搏时,她几乎以为他捱不过这一关,甚至决定放弃自己的生命至死追随,他终于醒了。

  或许,生机永远只出现在最绝望之时。

  爱,终归赢了。

  三个月后,微凉的寂夜,市展中心正如火如荼地上演着一场与众不同的时装秀。

  偌大的伸展台上,没有绚丽的颜色堆彻,没有令人眼花缭乱的色彩缤纷。有的,只是绅士般的庄重与沉稳。

  身材高大的男模踩着节奏分明的鼓点,潇洒随意地漫步在舞台中央,带给人们不一样的视觉冲击,将设计师心中追求的随性自如诠释到极至,将这场特殊的秀推向高潮。

  展会接近尾声时,主持人请设计师上台。

  黑暗中,一束柔和晕黄的光亮洒在身穿纯白绸缎礼服的女人身上。她从容低步上台,如水的目光与一抹温柔的眸光交凝在一起,明艳的脸上浮起柔软的浅笑,“记得三年前我对一个人说过他的衬衫太硬都不好给我擦眼泪……”话音未落,台下的观众均已轻笑出声。顿了顿,她说,“后来他和我说,如果能穿上我设计的衣服会觉得很幸福。”

  牧岩站在人群之中,幽深的眼底散发着致命的温柔,嘴角徐徐弯起,唇边漾起绝美的弧度。他听见她说:“今晚大家看到的‘’男装系列是我历时一年时间完成的一套作品,我把对一个男人点点滴滴的爱融入到设计中。今天,当做礼物送给他,祈盼与他携手一生。”

  牧岩沉睡第二年时,安以若摒弃了从前只设计女装的想法。她开始执笔为他画设计稿,一幅又一幅,从衬衫到西装,从正装到休闲装,逐一画遍。

  这一年里,医院的病房成了她的工作室。想到爱人静静躺在身旁,她的心慢慢变得安宁、祥和。

  她想,总有一天他会醒过来,穿上由她设计的‘’品牌服装。这是她送他的一份特别的爱的礼物。

  清润的眼眸望向不远处的他,安以若微笑着对全世界宣告,“牧岩,我爱你。”

  剪裁合身的深色西装显得牧岩身长玉立,他低下头无声地笑了起来。片刻之后,他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缓步走上展台。

  定睛凝视她,他的眸光柔软入心。牵起她的手,他声音低柔地说:“在过去的三十三年里,我获得了母亲无私的爱。今天,我决定将另一个女人带进我的生命。”转过身,与安以若面对面,他问,“以若,你愿意嫁给我吗?”然后取出一枚周身镶着碎钻的戒指,在伸展台中央,在她面前,单膝跪了下去。

  现场忽然寂静下来,所有人都摒住了呼吸,目光齐聚在这对历经风雨的恋人身上。

  安以若笑了,眼眸深处溢满了依恋之情,柔声细语地轻责:“明明是人家准备求婚,怎么反倒被你抢了先?”

  牧岩抿唇,执起她的手将戒指戴在她的无名指上,温柔地笑,“傻瓜,女人要懂得矜持。”

  起身时,牧岩将她纳进怀内,覆上她的唇,低柔道:“我爱你。”然后深深将她吻住。

  远方最远的天际,闪过璀璨的光芒,希望犹如朝阳喷薄欲出。

  时光的某个角落,牧岩与安以若的人生轨迹终于重合。原本濒临残破的生命,终究被彼此坚守的爱补成了圆满。

  爱已至。他们会幸福,持续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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