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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两命


  俞徽娥过去没有这样的姿态,岳峥虽觉得她不矫揉造作很是难得,却也提不起很多兴致。而此时怀中女子小鸟依人般的依偎着他,却又并非是故意拿捏的模样,岳峥一时喜上心头,当即吩咐:“晋俞徽娥为宝林,再拨两个人手来伺候她,贺云祺,即日起,你也不必管旁的事情,单服侍俞宝林就好。”

  贺云祺不在乎这个,俯身称了是,便寻由退下。小满呆立在一旁,没料到会生出这样多的事,只念着要快些回去同娘娘禀报,当即也福身,向岳峥道了告退。

  岳峥眼风觑及小满,见是宁蘅身边的人,不由有些担心。两人关系本就有些疏离,此时若有消息传回去,叫阿蕙知道,只会叫她吃味难过,更怨自己。可纸包不住火,这是皇嗣,如何能瞒住阿蕙?

  岳峥心思一转,忙不迭叫住了她,“小满,你回去跟阿蕙说一声,这几日在行宫,由贵妃主持女眷事务,一应调度,尽以她为首,不必来和朕汇报……俞宝林这儿,还赖她多照应些。”

  皇后虽指了三个人来,可一个有了身孕无法侍寝,这在人数上便落了个下乘。再赐宁蕙些调理她们的权利,众人不及她尊贵,自然也不敢违逆于她。用宁蕙不曾接触到的后宫之权,来抚慰她儿女私情上的缺失。岳峥只盼着这样做,能叫宁蘅心里舒服些。

  谁知,小满将话儿带到宁蘅耳边的时候,宁蘅除了冷笑一声,再未接茬儿。

  宁蘅其实并不那么介怀岳峥爱着旁人,她可以无所企图的默默爱他,就像当初自己还不知道姐姐的欺瞒,只是单纯且衷心地祝福他们。

  她已经仰望惯了,习惯岳峥做那个梦里得不到也够不着的朦胧幻影。于宁蘅而言,爱一个人,得到他固然是幸福,可得不到,也并不妨碍她心里念着他想着他。

  宁蘅真正介怀的是,岳峥竟然这般薄情。两人多年相识,十余年的情分便是生不出爱来,也该有兄妹间的记挂。可他竟然能对自己的死都置若罔闻,放纵皇后逍遥法外,继续享受她高枕无忧的平安日子。

  一样是国之法度,他待姐姐严苛,却可以包容皇后。

  这样的帝王,这样的岳峥,如何还是宁蘅旧日绮梦里那个清俊无双的坦荡君子?

  宁蘅失望透顶,连日常间的亲昵都万分抵触,更遑论还要替岳峥照顾他的女人孩子?

  待到了行宫,宁蘅当日便告了病,先是将皇帝给她的差事尽数借病推了出去,紧接着开始闭门不出,即便皇帝来了也称病不见,甚至还不许太医给瞧病……

  宁蘅给的理由十分孩子气,因来请脉的人比不过贺云祺医术,她过去在更衣一位时尚且由翰林医官院副使亲自搭脉,如今身是贵妃,哪里有道理过得反而不如从前?

  岳峥被宁蘅骄横的态度气煞,并不再好言好语的哄她,只撂了句“爱瞧不瞧”,便拂袖而去。

  随行宫人俱是没有料到,这一场原本因宁贵妃而起的出行,反倒让宁贵妃就此失了宠。皇帝接连几日缠绵在周琼章的住处,再则便是宠幸陆才人。这两人平分秋色,势均力敌,宫人们两边不敢得罪,使出了浑身解数讨得二位娘子欢心。这样一来,宁贵妃处便少不得有些冷落,渐渐开始门庭稀零。

  七月中旬,皇帝下旨将这两人分别晋了一位,陆才人一跃成了陆美人,周琼章则成了周才人。这两位世家出身的新秀,开始在宫里崭露她们的头角。

  眼瞧着临近八月,行宫里的夏日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

  行宫宽敞,宁蘅一个人独占了一座漪芳园,平日里便是闭门不出,也有得是可以拿来消磨辰光的景色观赏。这日天气晴好,她只叫人把井水湃凉了的瓜果摆去了水榭里,自己歪靠在水榭中的美人榻上,时睡时醒,好不逍遥自在。

  水榭四周放着竹帘子,阳光只能透进些明亮的斑驳,却并不晒人。梳着双环的小宫娥立在宁蘅身后替她打扇,宁蘅以手直颐,单瞧着一盘葡萄发呆。

  小满瞧她眼神直勾勾的,以为她想吃,忙是给端了来。

  宁蘅原本是睹物思人,兀自将情深意重的岳嵘拿出来和岳峥比较,可小满将那葡萄捧到她跟前儿,宁蘅却又有些惶恐。她不愿拖累旁人,更不愿辜负谁。

  先前在仁寿宫里那没头没脑做的事,已叫她悔不当初。她自然希望有人帮她,但岳嵘的情分于她来说不仅是负累,更是负罪。

  眼下瞧着这一串串紫晶似的葡萄,宁蘅心里难受得紧。

  她不耐地摆了摆手,打发着小满,“瞧着就腻,你们拿去分了吧,别让它在我眼前晃。”

  小满闻言一怔,“这怎么使得?这葡萄是贡品,寻常人哪里吃得到……奴婢听说连陆美人和周才人都各自只得了两盘子。皇上体恤娘娘,叫送了五盘来,娘娘怎的能赏给奴婢们?”

  “别人稀罕的本宫不稀罕罢了,如何不能赏给你们?”

  小满捧着那一盘子葡萄,只恨自己何必多事奉了来,嘴上却喏喏应下宁蘅,躬着身往后却步。立夏正跑着往亭子里来,一不留神正撞向倒退着的小满。那金碟子当即摔在地上,叮叮当当一阵响。颗颗圆润的葡萄散落一地,四下里滚开了。

  小满又心疼又气恼,跺脚嗔骂道:“素日娘娘专夸你稳重,怎么今儿个这样莽撞?”

  立夏顾不得分辨,只跪在宁蘅面前,“娘娘,出事了,俞宝林死了。”

  宁蘅蹭地坐起身,不可置信地望着立夏,“你说什么?俞宝林怎么了?”

  立夏明明是一路跑着来的,整张脸却都是紧张得发白,“回娘娘,俞宝林落水,没救过来,一尸两命,已经薨了。”

  小满听了这话,也顾不得再去责备立夏,当即追问:“怎么好端端坠了水呢?眼下俞宝林人在何处?皇上呢?”

  “俞宝林是落到了涵清塘里,救出来便移到了旁边的归月馆,眼下应当也在那儿。皇帝闻讯便赶过去了,如今随行来的宫嫔皆在那一处,是陆美人打发了人支会我,叫我赶紧和咱们娘娘说一声。”立夏言至此,忍不住一顿,看向宁蘅的眼神有些复杂。“娘娘,这事儿……好像佟徽娥惹了嫌疑。”

  宁蘅黛眉紧颦,下意识趿了绣花鞋,便要往外去似的。

  立夏见状,忙拦住了宁蘅,“娘娘,您这是要去哪儿?”

  “咱们也去瞧瞧。”宁蘅不多犹豫,说话间已是绕过了圆桌儿,顺着往水榭外头去。她虽在漪芳园里避世躲清闲,可这一阵子,陆美人与佟徽娥也常来看她。

  陆美人是知恩的,她起初在岳峥面前得脸,是因为宁蘅的帮忙,眼下宁蘅与皇帝闹了别扭,陆美人举凡得闲,便来陪宁蘅说话,生怕叫她觉得自己过河拆桥。

  佟徽娥与宁蘅的来往更是频繁,她的圣宠稀零,平日自己也没什么事做,行宫再大、景色再美,逛得多了照样是无趣,因而佟徽娥便主动来与宁蘅做伴,说些宫嫔间无关紧要的事给宁蘅听,免得她避世久了,就彻底回不来了。

  此时佟徽娥有事,不论真假,宁蘅都理应过问一声的。

  立夏跟了两步,却是拽了宁蘅袖口,“娘娘别去,陆美人打发人来,便是让奴婢提醒娘娘,这事情有蹊跷,佟徽娥兴许是被冤枉的。”

  宁蘅一愣,不满地轻斥:“糊涂,若她是冤枉的,本宫更该去看看,皇上一贯专听信小人,愈是真话愈不往心里去!”

  立夏小满都是听出宁蘅口中的怨怼意味,谁都不敢贸然接下来,彼此对视一眼,仍是立夏开了口:“娘娘,若您去了管用,陆美人怎么会叫奴婢拦您?陆美人素来是个聪慧人,这个节骨眼上,您还是信她一信,等等也不迟。”

  宁蘅闻言忍不住迟疑,半晌一叹,“也罢,那你且去探听着消息,等有了信儿再来回禀。”

  立夏称是而去,宁蘅有了烦事,自然顾不上享乐,兀自回了屋子里,静候立夏回音。

  果然,没用半个时辰,立夏便回来了,跟着她一道儿的还有久未谋面的黄裕。

  宁蘅有些意外,一面吩咐人去备茶倒水,一面请了黄裕上座,“中贵人是稀客,您来了,可是皇上有什么吩咐?”

  黄裕讪笑着同宁蘅一欠身,谢了座儿却并没有坐,“皇上跟前儿离不开人,奴婢传了口谕便走……”

  宁蘅听说有谕旨,只好起了身,朝着黄裕裣衽拜了下去。黄裕扬声抬首,一字不落地转达着岳峥的话,“皇上有旨,着宁贵妃查惩害俞宝林之人,卢才人、陆美人协理。”

  “遵旨。”宁蘅叩首,不动声色地盘算着岳峥的意味,待起了身,方试探地问黄裕:“周才人一向聪慧,怎么不叫周才人一道儿帮忙来?”

  黄裕一笑,倒是答了实话,“皇上准备领周才人往南边再去一点,去猎鹰台熬鹰,这几日,兴许没工夫管这些事。”

  宁蘅脸色微变,这是桩人命案子,牵涉的乃是岳峥的亲生骨肉,他倒还有心思领着宠妃去玩儿?

  黄裕大抵是猜到了宁蘅的心思,不由替皇帝解释了一句,“娘娘别多心,皇上这么做,实则是觉得周才人有些嫌疑,故而特地引了她去,好叫娘娘放手去查……皇上说了,这宫里真正心思纯净唯有娘娘了,还请娘娘千万查个水落石出,万万不要徇私。”

  宁蘅尚未理出头绪,不好贸然接黄裕的话,只能含糊地敷衍:“本宫省得了,有劳中贵人。”

  黄裕笑而未语,躬身退了下去。宁蘅呆瞧着一室空荡,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儿。

  好似风雨欲来前,最后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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