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情浓于水 3

　　我记得我们一家四口奔波到达朝歌城的时候，我已经满五岁了，哥哥正好是八岁，一路的奔走，导致我脑海中的记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滚滚的黄泥和曲曲折折看不到方向的路。

　　到达朝歌城之后我们住在西道口的平民区，那是一套单院单出的小房子，屋顶的瓦缝间在冬去春来之时会长出一种带着红色花瓣的花束，这花的花朵硕大，有一个成年的手掌大小，但是支撑花朵的根茎却是纤细和枯黄的，就像是路边的枯麦秆一样。花朵与根茎冲突非常大，好像经常一个不小心，就会被风吹折了一般。

　　每到一年的冬春之交，我都会格外注意这些花束，却从来没有看见过折断的根茎，到是见到了开败之后的花朵自然的脱落，不是一个花瓣一个花瓣的脱落，而是整朵花的脱落，花朵脱落之后根茎也就会倒向一边，结束这一年的交替。

　　这样看着这些房顶上的花束一枯一荣三次之后，我们家就散了。

　　什么原因导致我们小家的离散，我至今都没想明白，只是在某一天的早晨醒来，发现自己床前站着两个表情不耐烦的男子，双手怀于胸际，腰上各自别着一把大刀。刚刚醒来就看到这样的情形，我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征兆，于是恐慌的大声的唿唤爹娘，可是暖暖的小院好像一瞬间就变成了冰城，没有人回我的话，没有爹娘也没有哥哥……

　　后来接了我卖身契的府内管家说，我是被父母签字画押卖到府上作小奴的，我不相信，不接受这个事实……我相信父母和哥哥一定是有事外出了，那卖身契上的签字和指印一定是他人造的假，父母虽然平日里更宠哥哥一些，但是定然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出卖自己的亲生儿子。

　　可是就算我想不明白、不愿意接受自己已经为奴的事实，这一切还是开始了：早上到上水井担新鲜的山泉水，因为大小姐只用新鲜的山泉水洁面，而这上水井路途遥远，我需要半夜就起床，这样才能在鸡鸣之前回到府内，赶上厨房热了水，然后等着内院的一等丫鬟过来拿这山泉水。

　　放下山泉水之后我就的马上开始噼柴，浇灌菜园，清扫下人房前面的院落……每一天都是提心吊胆的，一个不小心也许就没有了充饥的馍馍，也许回到下人房的时候自己的被褥就会被人扔到了屋檐底下……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四年，一个孩童也渐渐长成了一个少年的模样。大小姐要找一个陪床的小厮儿，这样的事情本是不会放到我头上的，可是不知怎的这个名额突然落在了我头上。

　　我被通知沐浴净身之后到大小姐房间的时候，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那是一个被香薰到过度的房间。我踏入房间，闻到那股味道，身上就是一阵阵的不舒服，就在我想要往后退，离开这有着怪味道的房间的时候，大小姐突然从我身后出现。

　　她一声大喝吓到我了，我抖抖索索的瘫到了地上。大小姐看着我这个样子，就开始大笑，笑着笑着声音越来越嘈杂，我抬头看的时候才发觉我周边围了一圈的女子，各个看着我的模样，开始放浪形骸的大笑。

　　从手脚并用想要用爬的离开这个恐怖的房间，可是还未等我做出什么动作，我已经被那些女子抓住死死地按在地上，我被人脱光了衣服，散开了头发……

　　就像是厨娘平日里烫褪的鸡一样，我赤着身子被一群衣冠不乱的女子压在地板上，浑身上下被她们指指点点，逗逗弄弄整整一个夜晚！

　　她们一直在笑，房间的香薰味道掩住我的口鼻，我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任由她们一群女子像是在看一只白斩鸡一样的逗弄我。

　　……

　　杜喜宝突然听不下去了，自己和自己说不能这样继续下去了。自己没有安抚这个伤口的能力，就千万不要逼着谢兰知撕开这个伤口给自己看。

　　回抱着谢兰知，阻止谢兰知继续往下讲，“兰知，我知道了，但是我不知道是这样的，我非常的抱歉！”

　　“娘子，这和你没有关系，你没有必要道歉的。”谢兰知说的斩钉截铁，隐隐又现几分谢金主平日的作风。

　　“不是的，我明明知道兰知你不愿意说的，可是我还要你说，这就是我的不对！”这句话杜喜宝发自心底的，真是不明白自己刚刚是哪根神经短路了，想到这样一个方法来试谢兰知，现在杜喜宝肠子都悔绿了。

　　“那娘子会因为这样，而要离开兰知吗？”

　　杜喜宝摇摇头，“不会的，兰知这样好的人，一定会有很好的明天的，我怎么会因为这样的事情就那样呢？”

　　“这样我就放心了，其实这事情已经隔了很久很久了，现在想起来都已经有些模煳了，不过如果娘子要想知道，我愿意再想一遍！”

　　“不，兰知你不要这样，我们把这件事忘记了好不好，以后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再想起来了，好吗？你答应我，好不好？”就算是你又成为淡定果断的谢金主也不要再回想起这样的事情了，杜喜宝心中抽抽的，非常的不舒服，只能歉意的抱紧了一些这个怀抱着自己的冰冷身躯。

　　刚刚抱住自己的时候，谢小白还是个暖暖的孩子，可是这往事越提身上的温度就越往下走，讲到‘观摩’持续了一夜的时候，谢兰知身上冷到了一个极致，就像是一根大冰棍。

　　“好的，只要娘子说什么，那就是什么，我会好好的听娘子的话的。”谢兰知说着探出头在杜喜宝的额上印下轻轻的一吻，“一觉醒来之后，遇到的居然是娘子，兰知突然间觉着吃点苦也没有什么的。正如娘子说的，过去的只是过往，和娘子的现在和将来才是最重要的。”

　　“嗯，兰知能够这样想我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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