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集 难舍难分
她说：“你太不懂规矩了，比你大一天也是姐姐。”
我调皮地说：“我就是不叫，看你能怎么样！”
她伸手揪住我的耳朵说：“不叫姐姐就把你的耳朵揪下来。叫！现在就叫！”
她的小手挺有劲儿，疼得我受不了，于是我就小声喊：“姐姐饶命！姐姐饶命！你是我的亲姐姐，我的好姐姐！疼死我了！”
她松开手，凑到我耳边吹了吹说：“我吹一口仙气你就不疼了。”
一股少女的幽香直扑我的耳根灌入我的鼻孔，弄得我六神无主心慌意乱，果然忘记了疼痛。我揉着自己的耳朵说：“小姐姐，谢谢你了！”
她瞅了我一眼说：“请你把‘小’字去掉，要么叫姐姐，要么叫大姐。”
我说：“大姐同学，明天真的要上街买衣服？”
她说：“看你这衣服，真像贫下中农代表了。”
我说：“贫下中农有什么不好，我本来就是农民的儿子。”
她说：“我不是说贫下中农不好，来到学校就要入乡随俗和同学们一样才好，不能‘鹤立鸡群’太突出了。”
我说：“你说的也对，我先借你的钱，以后一定还给你。”
她向我神秘地一笑说：“那是当然，我一定让你加倍偿还。假如不还我，我就让你卖身为奴伺候我一辈子。”
我心里窃喜：“如果真能伺候她一辈子那该多太好啊！”
我也开玩笑说：“那我不还你钱了，现在就卖给你抵债了。”
她摇摇头说：“谁要你这个臭小子，还是把你转卖到非洲当劳工吧！”
我急忙摇头说：“不干，不干！还是还你钱吧！”
她看看手表说：“快11点了，赶紧撤吧？”
我点点头正要走，她又叮嘱道：“明天上午9点钟我在学校大门口等你。千万别睡过点儿了。”
我离开凉亭很远还看见她站在原地向我招手。
回到宿舍一看，同学们都睡着了。我轻轻上床钻进被窝倒头便睡。也许是我太累了，也许是我接受了美女的训导心情开朗了，这一夜睡的很香。醒来时，已经是阳光明媚生机盎然了。我急忙穿衣洗漱匆匆离开宿舍向校门口奔去。见到花彩虹时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
我正要为我的迟到寻找理由，花彩虹先笑嘻嘻地打趣道：“看起来小弟的心情不错，一定是做了个好梦。”
我说：“什么好梦噩梦？我就是太累了，一觉睡到大天亮。实在抱歉，我迟到了。”
花彩虹指着我的脑门儿说：“看看露馅儿了吧！我说你前天晚上做噩梦了你还不承认。算了，算了！小伙子脸皮儿薄不好意思承认想媳妇是可以理解的。”
我听她这么说脸上有点儿挂不住就结巴起来：“你，你，你！”
她急忙接着说：“没想媳妇，没想媳妇！咱去吃早点吧！”
简单吃了些东西，我们就开始逛商店购物。棉衣、西装、皮鞋我试了一遍又一遍，跑了一家又一家，这个花彩虹都不满意。已经把服务员折腾的难以忍受落了。其实，我早就没有耐心了。
我说：“花彩虹，不要再挑了，随便每一套就行了。”
花彩虹说：“你叫我什么？”
我想起了昨天晚上花彩虹拧我耳朵的事儿急忙改口说：“姐，大姐，亲姐姐，这么叫总可以了吧！”
花彩虹高兴地说：“小弟真乖，小弟真听话！”
我说：“到学校里当着同学们的面也叫你大姐吗？”
花彩虹说：“不，公开场合我们都喊名字。”
我说：“姐，衣服姐别买了，我不讲究。”
她瞪大眼睛厉声说：“那怎么能行，在京都大学你大小也是个名人，穿出去不合适怎么能行？”
我只得耐下心来一家一家地跑，一件一件地试。直到中午1点钟衣服才买齐了。
她看看手表，又看看我的脸说：“我饿了，找个饭馆儿吃饭吧！”
我知道，学校食堂已经没有饭了，只得下饭馆儿了。
她拉着我走进一家饭馆，进门一看豪华宽敞光彩照人。我急忙退出来看看门口的招牌，门头上悬挂着宽大的霓虹灯招牌“鸿宾楼”。
我急忙拉着花彩虹的手往外走，连声说：“不行不行！这里太贵！”
花彩虹厉声说道：“你怕什么，又不让你掏钱！”
我看她有点儿生气就依了她。走进大门儿，一位穿着精美的中年妇女微笑着迎面走过来说：“欢迎花小姐光临！请上楼。”
我有点懵了，心中暗想：“花彩虹怎么认识她？莫非她经常光顾这里？”
花彩虹在我耳边小声说：“这是鸿宾楼的大堂经理。”
我们上了二楼，大堂经理把我们领进一个豪华套间，给我们满上茶水说：“花小姐先看一下菜单，我去请老板过来。”
大约5分钟，大堂经理领着一位满脸胡须的老年人过来。我猜想：“这一定是鸿宾楼的老板了。”
花彩虹站起来谦恭地说：“马伯伯好！我们来这里吃个便饭很快就走，不用麻烦您老。”
马老板笑了笑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大小姐真不愧为一朵鲜花，一弯彩虹。”
花彩虹不好意思地说：“谢谢马伯伯的夸奖。”
马老板说：“令尊早就交代过，让你经常来这里吃点儿好的补补身体，你却不肯过来。看你瘦得这个样子实在可怜。学校里伙食不好，你一定常来啊！”
花彩虹说：“学校食堂的饭菜挺好的，就不麻烦马伯伯了。”
马老板说：“想用什么尽管吩咐，让白经理记账就可以了。”
花彩虹急忙说：“我带着钱，不用记账。您不要跟我爸爸说我来过。”
马老板瞅了我一眼笑笑说：“好好好！不记账了，就算我请小侄女儿了。”
花彩虹说：“马伯伯休息吧！我们随便吃一点就行了。”
马老板走了。白经理给我们上了几个菜，味道都很不错。
白经理安排好我们的饭菜，就带上门走了。雅间里就剩下我们两个。我仔细打量着这个熟悉而陌生的花彩虹心里升腾着团团迷雾。
花彩虹见我一直看她就问：“苏醒，不认识我了？”
我吃了一口菜把筷子放到桌面上问：“花彩虹，你爸爸到底是干什么的？为什么和马老板的关系这么好？”
花彩虹夹了一块儿海参放到我的碗里说：“说来话长。我爸爸在解放初期是上海丝绸行雇员，帮助老板打理店里的生意。所以，我们家里的成分是职员。公私合营以后，我爸爸成了公方代表。不久老板病故，老板的儿子继位。小老板年轻不懂经营，公司的经营权落到爸爸的手里。经过8年的努力爸爸把公司逐步做大，成为丝绸行业的领军人物。天津、广州、武汉、沈阳都有爸爸的分公司。由于商务接待上的需要，鸿宾楼成为公司的定点接待单位……”
我突然感到花彩虹头上的光环太大对自己形成了巨大的压力。我不由自主地埋怨道：“你是富家小姐，为什么不跟我早点儿说？”
花彩虹说：“我来到学校没有告诉任何人。通过这几个月的交往我觉得你老实可靠值得信任，就领你到这里吃饭。希望你给我保密。”
本来我就觉得和她的差距太大，没有想到她的家庭背景如此深厚。如果还想人家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了，还是知趣而退吧！
于是我就难为情地说：“买衣服的钱我一定还给你。目前我比较困难，可能要等到我上班挣钱了才能还清。现在就给你打个借条吧！”
说着就从书包里掏出纸笔写借条。
花彩虹伸手夺过纸条撕了个粉碎。她正颜厉色地说：“这么快就把我当成阶级敌人了？打个借条好和我划清界限避免被糖衣炮弹打倒，是吗？”
我急忙解释：“不是这样的，你有钱是你的。我穷也得有点儿骨气，不能白占你的便宜。”
花彩虹说：“我知道你压根儿看不起富家小姐，不愿意和我们这些人交往。可是，我从来没有打算依赖家庭，主张自立自强奋发努力开创自己的事业。现在我们正在读书还没有能力挣钱，大学毕业后我一定会经济独立，绝对不当‘寄生虫’。”
我见她这么认真就缓缓地说：“我没有看不起你，总觉得比你矮了半截和你的差距太大。”
花彩虹说：“从家庭出身的角度上看你的家庭出身比我优越。你是依靠的对象，我是团结的对象。你应该团结我拉我一把才对，何必把我拒之门外呢？”
我说：“家庭是家庭，个人是个人。我们都不能选择家庭，只能选择自己的道路。只要我们坚持正确的道路就有光辉的前程。”
花彩虹高兴地说：“说的太好了，我们都不要考虑自己的家庭学好本领报效祖国。”
我也排除了心理障碍兴奋地举起茶杯说：“我们以茶代酒，预祝我们学习进步事业成功！”
花彩虹给我添上茶水说：“目前读书是我们首要任务，只有把专业知识学好了才有本事报效祖国为人民做贡献。”
我附和着说：“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科学就是生产力，只有科学技术发展了才能改变一穷二白的贫困面貌。”
花彩虹说：“据说你的文学才能相当出众，高考时语文得了满分，一篇作文写成了散文诗，把阅卷老师喜得美不胜收。你为什么不报考中文系呢？”
我说：“我刚才已经说过，为了将来报效祖国。”
花彩虹说：“放弃自己喜欢的专业也需要勇气。你真的甘心吗？”
我说：“多读点儿书没有坏处，文学诗歌作为我的业余爱好也会有所发展的。”
花彩虹说：“听说你对诗词歌赋很有研究，12岁就能作诗。你的七步诗已经流传到京都大学赢得众多师生的赞扬。”
我不好意思地说：“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其实都是胡编乱造信口开河的顺口溜，连打油诗都算不上。有人说我的七步诗是七步屎。也就是说臭气熏天的狗屎堆。随大家怎么说吧！我心里有自知之明就行了。”
花彩虹说：“究竟是‘七步诗’还是‘七步屎’我来鉴别一下。你说给我听听。”
我思考片刻念到：
“农家小儿鼻涕长，背起书包进学堂。
师长教诲常自醒，父母嘱托放心上。
读书万卷求知忙，知识积累多又广。
学好本领为人民，报效国家永不忘。”
她听完后细细琢磨了一阵子说：“好诗，果然是好诗。”
我说：“你先别逗我高兴，说说你的感受。”
她思索片刻说：“第一句‘农家小儿鼻涕长’把农村里顽皮孩童的形象描写得活灵活现。我仿佛看到你小时候满脸污垢花猫似的小脸，和小朋友们在庄稼地里追逐嬉戏。太可爱了！”
我说：“这有什么可爱？只是孩童时代的真实回忆。”
她说：“能真实地反映出孩子的天真活泼也是你的水平。”
我点点头说：“你往下说吧！”
她说：“第二句‘背起书包进学堂’也很好。不过我想给你修改一下。”
我急忙说：“请快说！”
她说：“这一句改为‘兴致勃勃进学堂’，你看怎么样？”
我说：“改得好，改得好！把孩子们欢天喜地去上学的形象描写的更加真实生动。”
她说：“第三句第四句是不忘老师的教导和嘱托，第五句第六句是认真读书学习，第七句和第八句是不忘报效祖国和人民。这首诗环环相扣思路清晰语言简练确实是一首好诗。”
我说：“谢谢你的鼓励，谈不上好诗，只是随口一说而已。”
她笑了笑说：“七步之内就能溜出一首诗，除了曹植还有谁能做到？”
我说：“当时校长把我逼到死角上了，情急之下就想出了这首诗。”
她说：“曹植也是在生死关头创造的奇迹。看起来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压力越大动力越大，动力大才能创造奇迹。”
我说：“你说的很有道理，如果不是校长拿保送生这个赌注和我较量我也很难想出这首诗。”
她诡异地一笑说：“现在我也和你赌一把，七步内你能作一首诗就算你赢。”
我问：“你的赌注是什么？”
她说：“是今天给你买衣服的800元钱。如果你七步之内能做出一首诗，800元钱就不用还给我了。”
我摇摇头说：“不行不行！我知道你本来就不想让我还钱。”
她想了想说：“如果你赢了，你上大学这五年的所有费用都由我来出。”
我说：“不行，不行！我知道你有钱，想变着法子帮我，我不能接受你的恩惠。”
她摇摇头自言自语地说：“我给你洗衣做饭？没有时间啊！”
我得意地说：“我根本没有七步成诗的能力，你就不要难为我了。”
她拍了拍脑门儿说：“一不做二不休，舍不了孩子套不住狼。我就豁出去了。”
我疑惑道：“什么狼，难道我是个狼吗？”
她狡猾地一笑说：“男人都是色狼，是不是狼你听听我的赌注就知道了。”
我急忙问：“你的赌注是什么？”
她说：“你听好了别吓着你。”
我说：“快说吧！我不怕。”
她一字一板地说：“你只要在七步之内做出一首诗，我答应做你的女朋友。”
我听到这句话好像一声惊雷，震得我脑袋嗡嗡直响，手一哆嗦筷子掉到地上。我唯恐听错急忙又追问了一下：“你说同意做我的女朋友？”
她说：“真的，千真万确。我的条件是你七步之内给我做一首诗。”
我心中暗想：“找她做女朋友是我的梦。梦醒了总是骂自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天鹅肉竟然送到嘴边上了，我还等什么？”
我刚要张口说“谢谢”，忽然意识到人家是有条件的，一定要在七步之内作一首诗。作诗需要灵感需要构思，不能随口就来啊。惊喜之余又陷入沮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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