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媒体宣传
花彩虹说：“等你退下来就后悔了。你在无聊的时候就会恨老姐太不懂人情了。”
我说：“是进是退？你总得给我拿个主意啊！”
花彩虹说：“你嘴上说要退，可是心里总放不下家乡的老百姓。你的心早就和农民们融化在一起了。也许你心本来就没有和那些老农民分开过。说好听一点这是朴素的阶级感情，说难听一点是狭隘的小农意识。自己的路自己走，只要你觉得是对的就坚持走下去。拼搏奋斗事业辉煌是一生，平静安乐与世无争也是一生，没有什么好坏对错之分。”
我说：“姐的话一针见血击中要害。我是农民的儿子，永远洗不掉身上的泥土气息。真让我享清福过安乐的日子也许很不习惯。”
花彩虹说：“其实早就想退隐江湖坐享清福了。我静下心来扪心自问挣那么多钱干什么？现在我手里的钱几辈子也花不完。可是如果我突然不干了，公司的股票就会狂跌，手下几万人的生活很难有保障？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大家想想啊！这就是人民常说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我说：“其实我也惦记着家乡的老百姓，总想为他们做点儿事儿。我是土生土长的草根儿干部，是家乡的山水土地养育了我，把我培养成一个有知识有文化的人，我不能抛弃家乡的父老乡亲到世外桃源享清福。”
花彩虹说：“既然你离不开家乡的亲人们我就不勉强你了。可是，官场凶险危机四伏不可疏忽大意。你已经经历过顺河乡和丰阳县官场的磨练体验到其中的酸甜苦辣。可是，你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接受更加严峻的考验。三河市的情况我已经有所了解，**警匪勾结黑白势力互相勾结的局势很难扭转。我担心你陷进去拔不出腿来。”
我说：“姐放心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会有解决的办法。”
花彩虹说：“如果你一定要试试我得提醒你。第一，遇事要三思而后行，切不可莽撞行事误入别人的圈套。第二，改革不要急于求成，一定要循序渐进走一步看一步。欲速则不达反而招来更多的麻烦。第三，惩治贪腐和打击黑恶势力要有长远规划，从易到难，从小到大，步步为营。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不可大动干戈硬拼。第四，遇到重大危险立刻退出来自保，绝不能丢了性命……”
我激动地说：“在这个世界上最懂我的人是姐，最疼我的人是姐。我这辈子无法报恩，只能等下辈子了。”
花彩虹说：“你好好照顾自己保护自己别让姐担心就行了。”
我说：“好，我听姐的话，小心谨慎就是了。”
花彩虹说：“为了你的人身安全，我给你准备了两个保镖，等你上任后去找你。”
我说：“党政干部不能用私人保镖，算了吧！”
花彩虹说：“哪能公开配保镖？给你配个司机不行吗？”
我说：“对对对，到了市委就可以有专车了，招个司机是允许的。”
花彩虹说：“好吧！我要出席一个重要会议必须马上出发。有事儿以后再说吧！”
听到电话里嘟嘟嘟的忙音，我才慢慢地放下电话。耳边回响着花彩虹亲切感人悦耳动听话音，我心潮起伏思绪万千回想起学生时代甜蜜的爱情生活久久不能平静。花彩虹是个多好的女人啊！她对我关怀备至一往情深，我竟然抛弃了她，给她介绍了一个不爱的男人。虽然田静不是我爱的女人，可是她对我的体贴照顾理解宽容让我深受感动。二十年以来和她两地分居很少过温馨的夫妻生活。她有什么错？她的错就是太爱我了，爱到痴迷疯狂不择手段的程度。这两个如花似玉的女人都出身于富贵人家，竟然对我这个农民出身的土豹子情有独钟，我实在难以理解。我不高不富不帅浑身散发着泥土气息，不知道她们爱我哪一点儿。我如果找一个农民出身的村姑做老婆还有点儿般配。
想到家庭出身，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苏天慧，也就是顺河乡八里堡村冯家宝的女儿冯三妹。苏天慧如今已经是三十岁的大姑娘了，仍然独身不肯恋爱结婚。想起这个事情我心里像塞了一块铁沉甸甸地不能释怀。怎么劝她也不听，介绍了很多优秀的男人都不愿意谈。她多次表示要伺候我一辈子，哪有跟哥哥过一辈子的妹妹？我有老婆孩子不可能和她走到一起。我虽然喜欢她，可是我早就把她当成了自己的亲妹妹，不可能有非分之想。想到这里我觉得对不起苏天慧，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她嫁出去成家过日子。
正当我心情烦闷低头沉思的时候，彩虹集团副总经理丁振东回来了。
丁振东笑了笑说：“怎么样？拿定主意了吗？”
我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哪能说不干就不干呐！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啦。”
丁振东说：“你干的很好，很出色。刚才电视里还播放着丰阳县改革的新闻呐！你的光辉形象经常出现在新闻联播里，你成了万人瞩目的公众人物。”
我说：“这样出风头未必是好事儿，不能太得意了。常言道乐极生悲会招来麻烦的。”
丁振东说：“你干得确实不错，继续努力吧！三河市领导班子需要你，三河市人民欢迎你。”
我说：“走一步看一步吧！不欢迎我的大有人在，任何时候都不会铁板一块。”
丁振东说：“我相信你能战胜一切困难冲破艰难险阻登上辉煌的顶点。”
我和丁振东正在聊天儿的时候，一个漂亮的服务员进来说：“丁总，前台有您的电话。”丁振东急忙到大厅去接电话。
我正想躺下来休息，丁振东匆匆忙忙回来了。他说：“丰阳县有人找你，快去大厅接电话吧！”
我急忙下楼去接电话。原来是丰阳县县长林凤娥打来的电话。
林凤娥说：“有几个参观团来丰阳县学习取经，我实在招架不了了。您快回来吧！”
我说：“你安排一下吧！热情接待耐心介绍不要怠慢人家就行了。”
林凤娥说：“不行啊！省农业厅厅长来了，还有几个县委领导都想见你。见不到你他们不走。”
我想了一下说：“好吧！明天上午一定回丰阳县。”
第二天上午10点钟我就回到丰阳县。进办公室翻阅了近两天的报纸，发现黄原省日报上刊登了丰阳县干部制度改革和发展经济脱贫致富的报道。还有我和葡萄园里的工作人员收摘葡萄的大幅照片。这就是大批参观团涌进丰阳县的原因。党报的宣传力度是不可估量的。丰阳县干部制度改革顺应了当前的潮流成为大家学习的榜样。
秦振国有意推出我这个典型，让黄原省三河市的干部群众加深对我的了解，为了把我推上市委副领导的宝座制造舆论。这一招实在高明了。不用请客送礼，不用拉关系走后门儿，不用低三下四献媚取宠，让所有的党政干部都打心眼儿里佩服。这就是秦振国所说的阳谋正道。这样做是不是阳谋我吃不准，可是我没有请客送礼贿赂任何领导，也没有厚着脸皮找领导求官。我有点心安理得暗自庆幸。
正当我忙着接待参观团的时候，秦振国领导给我打电话让我马上到三河市见他。我不敢怠慢立刻动身到三河市市委。途中我猜想秦振国找我什么事儿。这半个多月秦振国东奔西跑上下活动，利用职权操纵舆论工具敦促媒体记者为我树碑立传塑造光辉形象。我看到三河日报上刊登的丰阳县改革专栏，把我吹成新时代改革的典范，我心里有点不安。虽然基本事实没有多大出入，可是对我的评价有点过了。我常常用《厚黑学》的精神安慰自己的心灵原谅自己的虚伪，欣然接受舆论宣传给我带来的荣誉。
走进秦领导的办公室有一种生机盎然焕然一新的感觉。仔细看看房间里的布置确实有点儿变化。室内换成了淡蓝色的窗帘，办公桌上多了两盆月季花。火红的花朵翠绿的枝叶散发出春回大地的气息。
秦振国见我进来挥了一下拳头兴高采烈地说：“大功告成了！很快就有结果了！”
我故意装作不解其意，问道：“什么大功告成了？”
秦振国说：“你小子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我为你上位操碎了心跑断了腿磨破了嘴，你却一点也不着急。”
我说：“我着急有什么用？全靠秦领导运筹帷幄操纵大局为我指点迷津。谢谢您了！”
秦振国说：“你怎么谢？”
我调侃道：“我送钱你敢要吗？”
秦振国说：“你敢送吗？”
我说：“你敢要，我就敢送。”
秦振国说：“你敢送，我就敢要。”
我说：“我不敢送，你也不敢要，还是两袖清风一身轻松逍遥自在。谁也不想在自己脖子上戴枷锁。”
秦振国说：“你说的很对，钱能帮人也能害人。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不该要的钱绝对不能要。这一点你做的很好，我非常放心。不过谢礼我还是想要的，我费了这大的力气帮你，你没有一点儿表示就不像话了。”
我说：“您要什么谢礼尽管开口，我一定让您满意。”
秦振国说：“我让你协助我抓好三河市市委的工作，纠正党风整肃党纪遏制贪腐，抓好干部制度改革带好三河市的干部队伍，让三河市的经济发展上一个新的台阶。”
我说：“如果我真的到市委工作一定竭尽全力配合您抓好工作，报答您的培养提携之恩。”
秦振国说：“市委市政府领导班子内部情况复杂你一定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迎接严峻的考验。”
我说：“领导放心，我决不辜负您的希望抓好您布置的工作。”
秦振国说：“具体工作你上任以后再仔细商量，先说说如何应付省委领导召见的问题吧！”
我说：“省委领导什么时候召见我？”
秦振国说：“今天下午三点钟在省委办公室召见你，你要有思想准备。”
我心中有点儿紧张，急忙问道：“您看我该说点儿什么？
秦振国说：“省委组织部对你们三个候选人的考察已经结束了。高竟天有省委副领导和组织部部长的关系，关友明是中组部办公室推荐的人选。他们的人脉关系都很硬气，都怀着志在必得的信心。你只有靠自己的业绩和他们竞争了。所以，你要认真向领导汇报工作给领导留个好印象。”
我说：“省委组织部部长是谁？是不是高竟天的叔叔高占奎？”
秦振国说：“是的，他已经升任组织部部长了。”
我说：“过去，我和高竟天的关系不太协调，高部长会不会怪罪我？”
秦振国说：“一个堂堂的部长不会和你过不去吧！”
我说：“我觉得不应该和我这个芝麻小官儿一般见识。”
秦振国说：“如果他从中作梗你就多了一层障碍。”
我说：“关友明是什么人？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秦振国说：“是黑宝县县委领导，他在党委会上率先发言质疑你的竞选演说，你忘了？”
我说：“对对对，我想起来了。一个满脸胡须的大胖子，一副猛张飞的形象。”
秦振国说：“他仗着中组部的关系在黑宝县为非作歹，把黑宝县搞得乌烟瘴气。”
我说：“为什么不把他免了？”
秦振国说：“省委领导看在中组部办公室的关系上不让动他。”
我说：“真是无法无天了！”
秦振国看看手表说：“该出发了，不能迟到啊！”
我说：“对，赶早不赶晚。”
我和秦振国上车赶往省城一路无话。秦振国很快就睡着了，我却安静不下来，心里像装进一只兔子突突乱跳。这是我人生的关键时刻，如果成功我的将来会更加精彩，如果失败有可能一蹶不振。我是个不甘寂寞的人，事业心很强，不愿意碌碌无为过着平淡无味的生活。
秦振国是陪我来的，省委领导并没有召见他。所以，秘书把秦振国留在接待室，领着我去见省委领导戴永刚。
领导办公室宽大明亮，分里间外间。赵秘书把我安排到外间等候，自己进去报告。我隐隐约约听见戴领导说：“让他进来吧！”
赵秘书带着我进入领导办公室。
赵秘书说：“这位就是丰阳县县委领导苏醒同志。”秘书没有给我介绍省委领导的名号，因为他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我看到一位两鬓苍苍带着老花镜的人低头看文件就谦恭地说：“戴领导您好！”
戴永刚抬起头来摘下老花镜将我上下打量一翻，似乎在审视一尊塑像。由于领导没有赐坐我只好直挺挺地站在原地不动。戴领导犀利的眼光盯得我不知所措。
戴领导喝了一口茶水说：“小苏同志请坐！”
赵秘书将一杯热茶放到我面前小声说：“请喝茶！”我急忙小声道谢。
赵秘书端起领导的茶杯给戴领导续茶。戴领导说：“请钱领导过来一下，就说丰阳县的苏领导来了。”
秘书点点头说：“是！”
戴领导说：“大家都说你在丰阳县干得不错，干部制度改革颇有成效，经济发展速度很快，五年内改变了丰阳县的落后面貌，很不简单啊！”
我谦虚地说：“谢谢领导的赞誉，我只是尽了一份党员干部的责任。如果说有点儿成绩也是党的正确领导推行改革开放政策的结果，我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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