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开门,查下证。
柳行絮本是不想逗留的，但因为下午傅听泽来那么一出，他想起点别的事，在三魂谷这地界方便处理，略一思索，点头应了。
柳小苔美滋滋地抱着师父衣裳准备入睡——以前小的时候师父也从不跟自己一块睡呢，顶多是出去任务了，师父没得办法，才会和自己挨着……
柳行絮又忽然啧了声，突然掀被子起来了。就按自己那睡相，徒弟指不定半夜就被自己一脚赏下去了。
柳小苔刚美了没一会，就快安心睡去了，惊觉有人在跟她抢师父的衣裳，大惊之下把她给气醒了，一睁眼，看见柳行絮那精悍的上身露在被外还愣了愣，觉得——自己是真入梦里头去了？
不过就一会功夫，柳行絮瞧这丫头跟睡懵了似的，便不由撇撇嘴，警觉性咋这差呢……忍不住上手到她面皮上掐了两把，「醒醒，我穿衣服出去，你在这睡吧。」
手一放下，借着皎洁月色一瞅，立时俩红印子显现，跟个小花猫似的。
柳行絮憋笑。
柳小苔不解，「师父你干嘛去？」
「我怕夜里忍不住踢你下床，自己出去风凉风凉算了。」
柳小苔揉了揉眼，看了看外面风雪呜咽的天，不明白他是哪根筋抽了，坐起来双手一按她师父的肩，愣是给他压回了床上，「嗳呀师父你别闹了，早些睡吧。」
言毕重新给他掖好被子，自己披着师父的衣服也紧挨着躺下了。
柳行絮抽了抽嘴角，也不客气，「那半夜被我踹着了可不许哭鼻子啊。」
柳小苔翻了个白眼，心说她师父睡觉时多半还是挺安静的，没见着有踹人的坏习惯啊？再说了，你现在抬得动腿么你，还以为自己跟以前一样，生龙活虎的，一脚过来了不得？
腹诽归腹诽，柳小苔可没吱声，只把自己团成小小一坨，赶紧眯眼寻周公了。
柳行絮在被子里翻来翻去大半宿，愣是没再睡得着，一会寻思着她不会冷吧？一会又想着好歹算跟他学武能有十来年了，这内力到现在还不能护体的话，冷也是她活该。
想了老久，柳行絮轻叹了口气，打算掀被子回身盖给她，一回头借着月色打量了好一阵，就发现丫头又变成了一个小团子，外头再罩着自己那件厚衣裳，看起来绵软绵软的。
真柔软啊。
心下忍不住赞叹一声，柳行絮提着被角的手也就那么顿在了空里，粗略一想，他惊觉自己很久很久没仔细盯着她看过了。
当年也就团子一大点，一手就抓得过来。
嗯，主要还是归功于那个泥蛋子一样的外壳……
像是想到甚么好玩的事，柳行絮露出个恶劣的笑容，快速出手捏住了柳小苔的胳膊，往里一拽。
柳小苔下意识就想挡，迷迷糊糊的又想师父在，不会让她出事的……等反应过来就觉得自己脸贴在一个又暖和又有点硬的东西上。
眼前一片漆黑，侧耳听了会，是师父的心跳，一声声十分带感有劲，将他那勃发的生命力彰显的一清二楚。
简直……就跟挑逗着她每一条神经似的。
「师父？」柳小苔趁机乱摸了几把，还佯装慌乱不知情地叫了几声。
柳行絮原本只想闷她一会，可刚才被子卷的太严实，自己半拉身子还在里头，很快就被柳小苔那双手摸的直痒痒，他很怕痒，便赶忙将她捞了出来。
柳小苔心下后悔，早知道刚才要往下摸的……
柳行絮痒得直笑，头发也在床上蹭的一堆乱，缓喘了几口止住了笑意，这才边抽气边道，「想当初你就那么大点……」
边说边比划，柳小苔侧眸，就见柳行絮大手一张，拇指和中指极力展了展——那意思，你就一个手大。
屁！
柳小苔暗自翻白眼，倒是明智地没骂出口。一双眼从柳行絮的眉眼扫到胸膛，轻咽了口口水，「然后呢？」
「然后我也把你给塞被窝里了……我当时寻思着能不能从泥巴里把你给孵出来……」柳行絮像是想起甚么极好玩的事，嘴角咧的更开，「你那时候傻的哟，都不知道挣扎，我隔了半个时辰掀被子一看，原来你差一点就被我憋死了，哈哈哈，哈哈哈……」
柳小苔扶了扶额头，心说师父这是酒后劲上来了，这时候要发酒疯？
又心想，自己还真是命大，没被他憋死。
嗯，还好没憋死……
柳小苔意义不明地盯着柳行絮上下滚动的喉结又看了一眼，随后将被子再度替他一点点拉了上来，赶紧盖住他那副饱满健美的躯体。
声音轻且柔，「师父，别闹了，睡。」
柳行絮看来也是笑够了，点点头，倒没放柳小苔回去，就又把她塞被窝了，暖烘烘的，还大发慈悲地把人提溜到够得上枕头的位置，倒是柳行絮，睡觉时特喜欢柔软的被角，所以他一般都往被子里沉的，却不喜欢枕头，都把被角掖脑后当枕头用，捎带歪歪头，嘴也能触碰到软软的被铺，只露鼻子在外方便呼吸。
……
渡长歌第一次见他这睡相时差点把酒坛子给惊飞了，连声啧啧，「要命了你！怎么喜欢个吊死鬼睡相？！」
柳行絮当时懒榻榻的睁眼，瓮声瓮气道，「放屁，老子这明明是可爱的蚕蛹睡姿。」
渡长歌闻声眨了眨眼，紧接着就跟瞎了看不见他似的，先是抬起酒坛子灌了口压惊，然后双目直直地看向前方，双手摩挲着门板，转身……这才一边麻溜地给他关门，一边低声碎碎念，「六道无相，摩诃无量，诸神莫怪莫怪，我甚么都没瞧见……」随后撒丫子就跑，「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掐指一算他是不是被个蚕蛹妖附身了哇，我看不见看不见，我今晚是要去找温彦喝酒的！对，是找温彦，是找温彦！」
……
此刻，柳行絮也是把嘴怼到柔软的被卷下，发声闷闷道，「真好啊，你活着长大了。」
柳小苔学着他常有的不屑口气回应，「那是，老子长命百岁。」
柳行絮卡着她脖子摇晃了几下，「少学老子讲话。」
柳小苔暗自翻白眼，上次喝大了说自己要活成千年王八万年龟的又不是你自个儿了。
撇撇嘴，没再反驳。
柳行絮瞧她难得这么乖顺，心里舒坦了不老少，原本是想卡她脖子吓唬几下完事的，可这一碰上了，柳行絮不自觉手劲就轻了很多，心说——小孩就是细皮嫩肉的啊，这光碰着就怕碰秃噜皮了。
柳小苔今天也真是被闹困了，天不亮赶去杀了人，来回路上打个转就一天光景了，困得不行也累的不行，精神一放松下来就只想睡觉。
因为她知道，这是在三魂谷，而她身旁躺着的这人，是个比她还厉害的存在。
眯瞪了会柳小苔就直接合上了眼，柳行絮反倒是睡不着了。这之前他跟柳小苔不是没有过亲密接触，她吃剩的饭还有他一口的份儿呢，但身体上这么亲密，大概这是头一遭。
只不过哪怕有一天柳小苔七老八十了，在柳行絮眼里依旧是一小屁孩儿。
所以他现在也没有带着任何奇怪心思，只是单纯诧异于手下触感，跟捏猫似的捏完了脖颈，柳行絮脑袋一抽，下意识就伸手去掐她屁股蛋子，啧，瞧这弹劲，是不是跟自己踹多了的缘故有关啊？还有这大腿，拍了拍——嗯，紧实，不松，看来没有练功松懈！
以往柳小苔被踹屁股的次数可不少，一言不合叫师父打出去了是常有的事，因此小时候柳小苔还一直在心里头暗暗发誓——好好练功，早晚有一天打的师父满地找牙！
不知是不是因为柳小苔生存的环境太特殊了，她非但没把这种戾气延续下来，反而是对师父越来越容忍，甚至还觉得他笨蛋一个，自己都照顾不好，发发脾气也都跟野兽似的，你对我不好我就一爪子；哄开心了就过来舔你的毛以示讨好。
用庄娘的话来说，「这种傻汉子可好驯了！」
好驯是一回事，现下师父不知犯抽了还是怎的，柳小苔被他一开始捋毛一样，还挺舒服，只不过不知後来怎么了，柳行絮那布满了老茧的大手就一直在她小腿肚上揪来揪去……
「师父？」
「嗯……」柳行絮回应的声儿淡淡的。
柳小苔慢慢回头，就见柳行絮双眼不知放空到哪去了，这是他想心事时常有的一个表现——有次是住在农户家里，柳行絮抱了只老母鸡蹲在院中想事，双眼就是这么漫无目的的放空，手上得一直顺着啥才能舒坦似的。最后等事情想通时，那老母鸡没剩几缕毛了。
柳小苔想的心下一颤，下意识要往前抬腿。
柳行絮手上使劲了些，仿佛是不满刚才那么紧实，宛如啃猪蹄时才能有的劲道手感怎么没了。
他这手劲非比寻常，柳小苔就忍不住吃痛哼了声，柳行絮这才像是突然回神，「咋啦？」
「师父你手上老茧好多！」
「然后？」
「摸着我很疼的！太粗糙了！」
柳行絮微一皱眉，眉宇间有些许诧异，「这样的啊？」
柳小苔认真点头，柳行絮讪讪地收回手来，心下暗道，原来小孩皮肤这么娇嫩啊。不过仔细一想，这丫头得有个十五六了吧，该是处于少年期了？
又似是想到点甚么别的，柳行絮一声冷笑，难怪有些王公贵族有那种癖好……突然开了口，「傅听泽有带你进过皇宫吧？」
「嗯？」柳小苔翻回身来，不着痕迹地往柳行絮身上蹭。
——庄娘说的，师父那样身材的，其实女孩子碰他才是占他便宜！傻汉子想不通这些弯弯绕绕的事情，而且他对你没防备的，所以没关系，趁他不注意，占他便宜去！
柳小苔对此深有同感，虽然师父摸她她不舒服，但是她摸师父，可自在了！
柳行絮果真没啥抗拒的意思，双手搭在被子上开始搓拽起了软绵绵的被卷，认真道，「傅听泽有没有带你见过甚么大臣之类的，或者……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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