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归来
“小的……这就开城门！这就开城门！”带着口头禅的守卫，殷勤地打开城门。朝着还在原地发愣的老守卫推搡了下：“老哥……是……姬家的人回来了！快开城门……开城门！”
守卫二人看到的那个字，正是姬姓氏族的姬字！
之所以，他们认得……那是因为，早在十年那场天火之前，他们还是孩童之时，便将这个字深深地埋在记忆之中。
那时候的帝都城，每逢初一十五。姬王府都会搭起帐篷，施舍粥饭给灵城的百姓！
“姬……家的人，那场天火……不是都已经……”老守卫此刻老眼竟然不自觉的流出热泪。
老守卫吸了吸鼻子，粗糙的大手抹去眼角的泪水。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明明四十几岁，早已被岁月磨硬了的心肠，怎么忽然就觉得抑制不住的老泪纵横了呢！
“如先生所见，可否……放行？”马车内传出，轻若的女子声线。
那声音，很弱很轻，若不是着意去听。只怕是随着夜风，变得几不可闻！
“自然……自然！”带口头禅的守卫，朝着城头再次挥动了几下令旗。
马车内，女子秀美微微蹙起。再不进城，她怕是又要被某个男人捉回去！
“您……”老守卫激动的半天问不出舌尖的那句话。
他幼年吃过姬王府施舍的恩赐，而同样的，姬王府被天火付诸一炬的故事，也伴随着他的前半生！
此时，见到马车内可能是姬氏后人回来，他实在是欣喜不已。只是以他的身份，许多话……他寻思许久，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只能以沉默代替！
很多时候我们太过卑微，甚至担心我们偶尔的关切，变成多此一举的笑话！
最后，往往只口不提！
“您……慢走！”老守卫恭敬地作揖，眉眼和顺。
“谢过二位！夜深露重，区区心意……”
随着一大包碎银落入两个守卫的手中，车夫急急地抽起马鞭，策马而驰，直奔大周朝帝都灵城城内的君来客栈。
夜色漆黑，冗长的御金街看上去更加的幽深！
街道两旁空空如也，见不到一个人影。
若不是巡更的声音响彻两旁，这场景简直叫人觉得毛骨悚然。
“小姐……这大半夜的，您可知这大周的宵禁之制！”车夫矫健的伸手远远望去便能看得出，他是浸淫武学多年之人。只是此时，对着马车内的女子似乎多了几分不相称的耐心：“要是，被抓了……您的身份，还不得被……”
宵，便是夜晚，禁，便是禁止。宵禁就是禁止夜间的活动。这大周的宵禁令古已有之，特别是在中土大地蛮荒初期，逢战乱，遇灾难横行的时代，在具有特殊政治经济意义的郡城内基本都会实施宵禁之令。
而在夜间肆意出门之人，大多都会被当做是违反了宵禁令，轻则拘禁，重则就地正法。
这也算是特殊时期，特殊地域的重典治理措施。
古而有之，而大周朝或者更甚！
“御氏那个老皇帝，还是这般的狠厉！”马车内的姬子月揉了揉鼻尖，她已经困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我们……去看看，这宵禁之地，那脂粉飘香的红楼可还开着！我们也去小酌一番，咯咯咯……”
从焱地出逃百八十次，就这一次算是彻底地回到了大周朝的帝都灵城！此刻姬子月的心底盘算着，面上却是如沐春风般预约！
焱地那个男人，这两年间总是告诉她……除了焱地，外界一切危险！可她姬子月怎么听人说……这外界皆是乐土呢？
何况，既然她姬子月还活着……
那些曾经害得她家破人亡的人，是不是该有现世报了呢？
姬子月再次吸了吸鼻子，一路奔波，她仿佛有些着凉。
“据说，从前有一个名门望族的公子哥，夜宿红楼……不想着半夜喝多了酒，分不清东南西北。在御金街旁撒了泡尿，结果……竟然被宵禁巡查的士兵捉住，活活打死！”壮汉小心地规劝道：“小姐……咱们还是先找家客栈住下。明日再出去……”
“死过一次的人，自然更加畏惧生死！”姬子月眨了眨好看的眼眸，轻轻撩开马车的帘幕，朝着外面看了几眼，秀美的眉毛不由得挑了挑：“到处透着阴寒，某人说的话，似乎……也没那么离谱！”
“小姐……属下，有一件事一直不解！您的身份，活下来本属不易！为何……在那城门口，非要属下那处那张赐婚的羊皮……从前那是无上荣耀，可……神武帝这一代的御氏皇族，早就将与我姬氏族的联姻之盟约，视为皇族之耻！您……此刻……就不应该拿出那……张……”
“我应该……隐姓埋名，对么？”
“而且……埋得越深越好！”
“然后，在无声无息地被老皇帝派来的暗隐咔嚓了结……然后小命没了？”
“您都埋得很深了，老皇帝怎么找得到你？”
“咯咯咯……因为他是神武帝啊！亡我之心不死……”
“小姐……我们只身前来，这明日……那门卫四处传扬您还都的消息！”
“我还怕……他们不传扬呢！”姬子月成竹在胸，她想要的，从来都不是等着别人来给。别人不给，她可以去夺！
“当年的旧事，神武帝做的可是滴水不漏！到现在为止……这灵城百姓，还以为当年只是意外的天火呢！何况……这帝都城念着咱们姬王府的百姓，也都在当年那场时疫里，差点都被杀光了！”
“我听说，前些时日，御氏那个老皇帝给御黑子定了个好日子？”
“咳咳咳……您说的是御夜……夜太子么？属下夜听闻，神武帝刚刚定下了替御夜太子殿下选妃的良辰吉日！当时诏书里还提到了御氏历代储君与姬氏世代婚约的旧事，据说……当时神武帝还悲天悯人的下了个告臣民书！”
“他装假慈悲，小女子我就用用他的伪面目！”姬子月打了个哈欠，困得哈欠连连，不多时，已经睡了过去！
“小姐……属下还是觉得，咱们此次该跟焱尘殿下报备一下行踪！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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