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盘王宫老王遗训 天岳关罗儿遇险

　　大隋军围而不攻，盘王知道背后必有狡计，下令小心防范，以不变应万变。

　　第十五日的子时过后，盘王刚巡视到山口，突然从山下升起来大雾，弥散开来，渐渐把整个山寨都笼罩在阴霾之中。九、十月份正是秋高气爽的日子，这个季节出现这么大的雾气，虽然不常见，但山中雾来得急、去得快，亦属平常。盘王不以为意，只是让各寨加强戒备，防止敌人乘大雾实施偷袭。

　　大雾持续了一天。按常理，再大的雾到了午后也都会散去。但一直到傍晚，雾气却越来越浓，经久不散。雾中夹杂淡淡腥臭气息愈发刺鼻，闻了让人心生闷气，很不舒服。

　　盘王心知有异，立即安排下去：“来人，命令各寨准备棉布，用清水打湿，护住口鼻，防止瘴气入侵。严令各寨头人坚守阵地，通知各寨长老到大殿议事。”

　　各寨长老急急赶来。书中交代，长山寨除盘王主寨外，八个分寨各有一个头人、一个长老。头人掌管寨中日常事务，长老则负责教化子弟、传承独门武术；长老离世，就由头人接替长老之位；新头人由盘王在本寨年轻人中选拔。为了便于管理，每个寨子头人、长老、士兵服饰颜色各不相同，分为红、褐、碧、黄、橙、赤、青、蓝八色。

　　“大王，事情不妙，大雾可能有问题，像是瘴气，但比瘴气还毒，山上花草树木开始发黄，好多人吸了雾气上吐下泻。”坎寨长老胡婆婆率先禀报。

　　“有几个寨子兄弟，今天竟然非常烦躁，一言不合，打起架了。我们长山寨虽不是一姓，但一直亲如兄弟，从没有自己打架斗殴的事情发生。这可是三百年来从没有过的。”兑寨长老、长山寨总执法葛殷杰不无忧虑地说道。

　　“我们寨也有口角、打架的，还有人竟然叫眼睛痛，看不清东西。”就算平时乐观练达的离寨长老李福瑞，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恐惧。

　　众长老一到，竟然不复平日的从容，面有惊慌，七嘴八舌，禀报寨子里的异象。

　　“这雾绝非平常之山雾，恐有妖人在兴风作浪，也必与那隋军有关。我已经安排下去，用棉布浸水捂住口鼻，这种防瘴之法对付毒气最是有效，短时间倒也无虑。”盘王示意大家安静。

　　“我今天请各位长老过来，有一事相商。如今，虽然我们与敌人没有刀兵相接，但显然已经遭遇妖人暗中所害，长此以往，恐怕仗没有打，寨中父老兄弟就会着了魔道，不明不白地失去战斗力。可以讲，山寨已经危在旦夕。祖宗遗训：不到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候，不得启动大法。恐怕今天就要有劳几位长老了。”

　　众长老一起躬身：“定当全力施为，不辱使命！”

　　盘王一揖到底，再不说话，转身在王座扶手上一拍，王殿背后屏风缓缓分开，露出一间密室。众人在盘王带领下鱼贯而入。

　　密室正中，有一个直径约十丈的圆台，圆台上有八卦图案。圆台中央有一个祭坛，坛上放着一面盘口大小的圆镜，镜子周边用洁白温润的玉石镂雕成八卦形状，镶嵌在四周。镜中隐隐有黑白双鱼首尾相顾，缓缓游动。

　　众长老也不用盘王指令，自动按照八卦方位站定，面向中心铜镜鞠躬施礼后，双手合十，双目微闭，盘腿而坐。

　　不一会儿，红、褐、碧、黄、橙、赤、青、蓝八种光芒从不同长老额头升起，灌入中央的铜镜之中。突然间，一道祥和厚重、纯净清明的紫气从铜镜中冲天而出，迅速弥漫在整个密室，室内很快就变得神清气明。

　　盘王见八位长老已经入定，关了密室们来到外间。

　　此时盘王殿外瘴气也已经散去，远处已经可以看到雾霾正在紫气进逼下，一点点退却。

　　盘王长舒了一口气。

　　盘王又到各寨巡视了一圈，回到大殿，已经是午夜时分。他在王座前正在检看布防图，突然宫灯一亮，面前站立一人，花白头发、白眉、白须，一身白袍，慈眉善目，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端详着自己。

　　盘王一见来人安详从容、法度威严，知非常人，赶紧起身施礼：“敢问先生从何而来，意欲何为？”

　　“孩子，长山寨大难临头，你要速做打算。记住：保护子孙、保护法脉，纵有万难，终有破镜重圆、乾坤重掌的时候。”

　　“先生教我！”盘王欲上前一步，却不料被桌腿绊了一下，就要倒下。

　　盘王一惊，才发现自己伏案而眠，原来是一场梦。睁眼一看，殿门外瘴气竟然逼了回来，紫气正一点点退缩。他暗叫不好，急忙进入密室。

　　密室内，八个长老气色明显不佳，身体不断颤抖，勉力维持；正中的铜镜紫气亮度也大不如前，正在一点点减弱。

　　突听“啪”的一声，铜镜中紫光尽收，一道黑烟从镜中飘出，忽而消失，跟着就听见密室外阵阵雷声滚过。等一切归于平静时，密室只剩淡淡烛光。盘王疾步上前一看。铜镜镜面出现裂纹，镂空的八卦形玉边全部脱落，散了一地。他捧起铜镜，捡起掉落的玉边，猛然想起刚才的梦境，遽然而悟。他思索片刻，把手中的八卦玉边分别交到长老手中，郑重地道：

　　“各位长老，山寨大难临头，此劫难逃，我们必须做好两手准备。我带领各寨弟兄与敌周旋，保卫家园；你们速速回去，带领本寨老人、妇女、孩童乘夜离开黄龙山，另找安生之地。”

　　“大王，事情还没有到那个地步，我们还有余力，能够合力抗敌，也许还有转机！”

　　“不，不能存任何侥幸。那隋军是一群畜生，麻叔谋更是豺狼，一旦破寨，我们的女人、孩子必定遭殃；现在你们撤走还有机会。若能克敌制胜，你们再回来；若山寨不保，我们会前去寻你们。离开黄龙山后，你们往各寨对应的方位分开迁徙，你们手中的玉片万万不可丢失，它会告诉你们哪里适合扎根。安定下来后，教我们的孩子武功法术和做人道理。如若我们战死，以后铜镜就是信物，新主会持铜镜寻找你们；破镜重圆时，就是我族重整光大的机会。尔等快快行动！”

　　众长老知道盘王的话是唯一的办法，洒泪而别。

　　目送众人离开，盘王带着宝镜镜面快步回到内室。罗儿正在盘王夫人榻前服伺母亲喝药。自从瘴气升起后，夫人也受其影响，呕吐不止，茶饭不思。

　　“夫人，你快快简单收拾一下，要带罗儿离开。”盘王顾不得询问妻子病情。

　　“父王，孩儿知道军情紧急，孩儿绝不离开，誓与父王一起斩杀敌寇！”罗儿紧紧攥着小拳头，稚嫩的脸上透出无畏和坚毅。

　　盘王欣慰地抚摸着罗儿的头，“你随我来。”

　　盘王带领罗儿进入刚才长老们练功的密室，在密室正北边依墙而立一个神龛，高高低低供奉着近十个灵位，占满了整个墙面。

　　“孩子，你跪下，父王有话要交代。长山寨传到为父手上已经是第九代了。历代盘王都有一个从不外传的秘密，今天我要告诉你：我们本姓司马，乃是晋朝世祖武皇帝司马炎的嫡系子孙。我们的高祖是武皇帝最小的儿子。武皇帝受天命、顺民意，代牧天下，结束分割混乱的局面，建立了天下一统的晋朝；武皇帝得天神指点，必须守住龙脉才能护佑天下苍生和平安宁、福寿永年。我们高祖被武皇帝选中，带领一支精锐部队来到这里，秘密驻扎下来，守卫龙脉。无奈，武皇帝殡天后，子孙不孝，为妖人蛊惑，竟生争嗣之心，闹起八王之乱，进而引起五胡妖孽乱华，严重损伤了我司马家真龙之气，从此晋朝一蹶不振、朝纲涣散、境内争斗不止。虽有我们护持龙脉，但也只能勉强维持数十年，以后神州又四分五裂，黎民遭殃，生灵涂炭啊。我今天把这个秘密告诉你，是相信你能够担负起国家、家族兴旺的大任。孩子，大敌当前，我今天正式立你为第十代盘王，继承司马家法统。你可知责任重大？”

　　罗儿懂事地点点头，眼泪一直在眼圈里打转。

　　“孩子，父王一直教导你，做大事者要懂大道理、有大担当。作为新的盘王，你现在理当肩负起家国兴旺的重任。近几十年来，我见证了国家动荡对黎民苍生造成的巨大灾难。我曾经想，我们护持的龙脉固然重要，但天下没有明主，黎民又何谈富足安宁？我已经想明白了，你应该做我没有做的事：希望你今后放开心胸，不仅要保护好中华龙脉，也应继承司马家法统，重新执掌天下，造福天下苍生！这面铜镜是天神授予的信物，今虽破损，但不可轻弃。镜面传给你，你要像保护生命一样保护好它，他日必有重用；宝镜本来是由美玉雕成八卦镶边，今日受妖人侵扰，玉边已经碎成了八块，我分给各寨长老手上各有一块，是各分寨的信物；长老如果不在了，会选取寨中最优秀弟子继承本寨武功、守护信物。我已经命令各寨长老带领妇女孩童先行离开，你也和母亲一起马上出发。脱险后，要勤练我司马家族绝学。待艺成时，凭信物找到旧部。破镜重圆时，宝镜会恢复法力，助你成就大业。我希望你不仅重建长山寨，也要能为天下苍生请命、还天下黎民安康富乐。到那时，就是我司马家族兴盛之时，也是我中华昌盛、国泰民安之时！我已经让你母亲为你做了贴身软甲，等会让她把这面镜子缀上做护心镜，软甲不可离身，也不能轻易示人，秘密更不能轻易让外人知晓。记住了吗？”

　　罗儿忍住眼泪，点点头。

　　“穿戴好后，就赶紧和你母亲出发吧。”盘王拍拍罗儿的肩膀，转身就要离开。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休做女儿之态！权衡利弊，当机立断，才能成就大业。当然，父王知道你在担心什么。罗儿孝顺，为父心安。不过，你不用担心父王，你们离开，我没有牵挂，才可以和贼寇放手一搏，孰胜孰负还未可知。等父王打完胜仗，一定前去与你会合。事不宜迟，我已经安排人保护你和母亲速速离开。”

　　盘王说完，转身就走，身后留下罗儿轻轻抽噎的声音。

　　盘王也是眼睛湿润......

　　盘王来到前殿，瘴气已经更加浓厚。

　　有几个传令官正焦急地候在殿前，一见盘王出现，纷纷报告军情。

　　“大王，前锋已经遇到隋军部队进攻！”

　　“报：后寨也发现大批隋军！”

　　“报：八个寨子都在示警，遭遇强敌，相互无法策应！”

　　“报：密道内出现敌人，有几处关键机关被人封住，交通受阻，传讯中断，八卦阵也不能发挥作用!”

　　敌人再多，盘王都不担心，心知只要太极八卦阵在，无论贼军再强大、相助之人法力再高强，轻易也难以攻取长山寨。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敌人甫一发动进攻，竟然直取要害，一下就破了八卦阵的机关；就是隋军有高人相助，破阵是可能的，但也不至于这么迅速！是谁对我山寨这么了解？这个疑问让他心惊不已。难道有内鬼？这些子弟兵百年相守，已经亲如一家；懂机关奥妙的就是头人、长老和自己，更不可能泄密啊他突然想起一人，但转念一想，多年相处，此人人品应该可以信得过，况且近日还示警于己，自己也不至于看走眼啊？

　　他顾不得多想，提起宝剑。“走，我们看看去！”

　　“无量天尊！不劳盘王大驾，贫道已经恭候多时了！”一阵阴森森的话音未落，一个魅影从房顶飘然落下，挡住了盘王的去路。

　　来人正是无量子。

　　原来，前日无量子在七里山施法，催动瘴气侵袭黄龙山长山寨，要让长山寨寨民受到五煞荼毒，失去战斗力，以便一举歼灭；眼看效果显现，却突然被天岳关前升起的紫气阻挡，瘴气竟然被击退。要不是无量子法力深厚，不断催动真力压服了紫气，险些功亏一篑。待黄龙山紫气被制服，他便迫不及待地命令麻叔谋发动大军攻寨。麻叔谋按照无量子的计谋，就在他做法的同时，命令各路兵马全部出动，在瘴气掩护下，对长山寨八个寨子分头包围，听号令同时发动进攻。

　　无量子安排妥当，自己则带领潘诞等四煞施展法术，身披斗篷一展、如蝙蝠般震翅飞翔，直奔天岳关。到得关前，他命令四煞乘迷雾潜伏进各分寨，按照事前部署，破坏八卦阵机关，封闭密道交通，自己则来到天岳关盘王殿，寻找他此行最想得到的宝物。

　　无量子刚在殿脊落脚，便眼见盘王出得大殿，要亲自去前线查看，便现身阻住了去路。

　　盘王身边卫士抽剑进攻无量子，还没有近身，便已经被他震飞出去，倒地不起。

　　盘王大喝一声，抽出宝剑，与无量子战在一处。

　　盘王掌中宝剑可大有来头。书中交代：盘古开天辟地时，凿了昆仑山几片棱层石，架起一座红炉；砍了广寒宫一株婆娑树，烧制成黑炭；取了须弥山几万斤的生铁，用了太阳宫三昧的真火，让太上老君在他的八卦炉炼了七七四十九天。最后终于炼得一块好材料。后来太上老君把这材料锻造成了如意金箍棒，要大就大，要小就小，要长就长，要短就短，要重就重，要轻就轻。金箍棒开始被大禹借去治水，用于丈量水的深度，使用完后被插在东海海底。五百年前，花果山石猴在元始天尊处学艺，出师后因没有称手的兵器，便到东海龙宫找龙王讨借，被龙婆提醒要去做了武器，成为天下第一神兵器，名震三界。如今那石猴还压在五指山下，但如意金箍棒的名声却传遍三界。老君用造金箍棒剩下的材料造了一把剑，名唤灵阳剑，便是盘王手上这把。灵阳剑黝黑铮亮，非金非铁，似锏实剑，重愈千斤，常人难以搬动，更谈不上使用了；盘王天生神力，有万夫不当之勇，能够举重若轻，施展起祖传六十四路太极剑法，更是绵密悠长，一气呵成，形成无敌剑阵，毫无破绽。

　　无量子法力高强，身法奇快。只见他拂尘挥舞，立即飞起万千银丝，若有若无，亦软亦刚，形成强大罡气，紧紧地把盘王围在核心。

　　饶是无量子用尽法力，拼力施展，一时间，竟然攻不进盘王剑阵，两人形成胶着之势，难分伯仲。

　　那潘诞等人依照无量子的计谋，分头行动，神不知、鬼不觉地钻进分寨。潘诞先到乾寨，乾寨头人尉迟丁正率领本部人马全力应付隋军正面进攻，不提防贼人竟然从后面偷袭，空有一身好功夫，还没有看清敌人面目，就被刺身亡；乾寨士兵群龙无首，阵法大乱，很快被隋军分割包围，尽管人人勇猛顽强、殊死搏斗，无奈敌军势众，很快就被残杀殆尽。　

　　潘诞眼见乾寨被破，其他几煞也得手、长山寨首尾无法兼顾、八卦阵失去作用后，便按照无量子的吩咐，一头钻进密道，沿途破坏密道内消息机关，阻塞通道；一路留神搜寻无量子提到的宝物，逡巡着奔向天岳关盘王宫而来。

　　潘诞出得密道，正遇到盘王大战无量子。

　　盘王力大无比，剑法超凡，越战越勇；无量子法力高强、快如闪电，招招攻向盘王要害，欲致盘王于死地。两人战阵数十丈内，被无形罡气笼罩，常人竟然无法靠近。纵使潘诞武功高强，也不能助无量子一臂之力，便对一旁为盘王掠阵的长山寨将士，痛下杀手。

　　清除完盘王的护卫，潘诞在战阵外凝神观战，忽然听闻一声稚嫩的吼声：“妖道欺人太甚，拿命来！”不提防腰腹被重重地撞了一下，下意识地飞起一脚把来人踢飞了数丈，扑倒在地。定睛看时，却是一个十二三岁小孩怒目圆瞪，作势还要爬起来杀他。

　　原来，罗儿跟母亲收拾停当，穿好软甲，背起细软包裹，准备从密道离开，因舍不得父王，执意要临行前再看看父亲。刚出门，发现父亲正和妖人战在一处，旁边站着一位道士，竟然是多日不见的老师石玑子，他马上想到一定是石玑子潜伏长山寨骗得父王信任，利用自己画出长三寨地图、盗取山寨机密，最后引贼军攻入山寨；自己一不小心，泄露山寨机关秘密，让妖道得逞，让父王和山寨父老兄弟陷入灭顶之灾。想到这里，小罗儿羞愧万分，顷刻化为无边愤怒，顾不得父王的嘱托、自己的大任，一心要撞死贼人，方解心头之恨。

　　潘诞被撞，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提剑就向罗儿胸口刺来。

　　“休伤我儿。”司马夫人见儿子危急，飞身扑倒，护住了儿子。

　　“噗。”潘诞的剑从司马夫人背上穿心而过。

　　“母亲！”罗儿见母亲被刺，血流如注，一声惨叫，吐出一口鲜血，昏了过去。

　　罗儿醒来时，发现自己被厚厚的棉被裹着。环顾四周，竟然是个石洞。石洞不高也不深，收拾地十分整洁；一张床之外，就是几样简陋的家具；只有墙上挂着的一柄宝剑和一具药葫芦，显示这里一定也是江湖中人的居所。

　　罗儿努力搜索着记忆。恍惚中记得刚刚还在天岳关，父王与妖人大战；自己见到“石玑老贼”竟然在一旁为妖人掠阵，气冲牛斗，欲要撞死他，反被老贼所伤，幸亏母亲以身相护......

　　“母亲！”罗儿突然想起，下意识地要坐起来，胸前一阵刺痛，几乎让他再次昏厥。

　　“罗儿，伤还未好，切不可乱动。”

　　一阵熟悉的话音未落，从门外进来一人。这人进来的一刹拉，让罗儿更加悲愤交加、几乎咬碎钢牙：“老贼，尔还敢在小爷面前出现，我要杀了你！”

　　来人见罗儿目呲欲裂、悲恸不已，怕他激动过度引发内伤，食指虚点，封住他的穴道，让他动弹不得。然后柔声道：“孩子，你是不是把我看成了那天攻寨时，一旁观战的妖道？”

　　“不是你又是谁？休要以为我是孩子，便可以再次骗我！”

　　“呵呵呵，你可还记得那妖道长什么模样？”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你化成灰我都记得！”

　　“那你再细细看看，我和那天你见到的人真的就是一个人吗？”来人侧过身子，迎着门口的光，好让罗儿看得清楚。

　　罗儿细细打量，才发现眼前这人正是与自己朝夕相处五年的石玑子道长，与那天见到的人非常像，但两人似乎也有不同之处：除了道冠、道袍不同，关键是气度迥异。

　　罗儿使劲眨眨眼，怕自己看错了，但心里有个声音告诉自己：“那天在天岳关见到的人绝对不是石玑子道长，相貌没有多大差别、但一用心就不难发现不是一个人：攻天岳关的那个道人一脸青气、眼皮下垂；而眼前的道长略微清癯一些，但面色红润、凛然正气。这是怎么回事？？”

　　石玑子见罗儿虽一脸疑惑，但神态明显平和一些，便坐在他的床边，为他拉拉刚弄散开的被角。“孩子，你先别激动，听我慢慢讲给你听？”


　　(https://www.uuubqg.cc/104_104274/5325660.html)


1秒记住笔趣阁：www.uuubqg.cc。手机版阅读网址：m.uuubq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