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恍若故人

　　家瑞拿到了参赛的资格。


　　他拼尽了全力也只是拿到了参赛资格而已。


　　后面还要面对重重关隘，残酷竞争。


　　别人都养精蓄锐、以逸待劳，他却已耗尽了心力。


　　但家瑞一点也不沮丧，甚至欣喜万分。要想兑现对师父的承诺，就必须像师父一样去拼。


　　测试并没有因为他而延期，而是在第二天如期举行。


　　有了头一天传奇般的经历，家瑞毫无悬念地吸引了全部的目光。周团长也破例早早地来到赛场，一边和刚强有说有笑。一边眼睛却不住在人群里搜寻家瑞的身影。


　　第一项就是五公里越野。


　　在近百个竞争者中，家瑞拖着浑身都不对劲的躯体最后只跑了倒数十几名。成绩最差的十个被淘汰了，家瑞涉险过关。


　　大伙儿都为他捏了把汗。生怕他拿性命换来的机会会从手指缝里溜掉。最在意的还是战车班长。如果说，昨天他还希望家瑞不要跑马拉松，那今天他的担忧就成了千万别淘汰。都拼到这个份上了，淘汰就太冤了。


　　刚强对家瑞的成绩倒是一点不奇怪。昨天刚跑了马拉松，今天要是能再跑出什么好成绩就是神仙了。


　　接下来是射击考核。


　　二百米标准靶，家瑞打出了95环，这个成绩距离他的最好成绩差了三环，也算不错。但其他人也不是吃素的，竟然有近四十人的成绩超过他。


　　家瑞开始有些紧张了。虽然成绩不理想主要是因为头天的马拉松消耗实在太大，直接影响到了射击的稳定发挥。但现在说这个没有任何意义。只有成绩才能保证自己顺利过关。


　　刚强也对家瑞的成绩很不满意。他因为家瑞昨天的表现刚刚要高看他一眼，却发现也不过如此而已。


　　接下来的考核，是随机射击。标靶会从未知距离未知方位突然冒出来，五秒内消失。这是基层部队从未有过的训练科目，好多人都傻掉了。不是来不及射击标靶就消失，就是勉强瞄准却根本上不了靶。


　　到这个时候，老张对家瑞的严格训练终于开始发挥威力了。家瑞脑海里平时积累的数据库使他只要看一眼标靶的大小就能立刻判断出距离，迅速调整标尺，快速瞄准射击，枪枪都不落空。这一轮下来，家瑞的成绩已经远远超过了其他的竞争者。


　　最后是打移动靶。这就更是家瑞的天下了。平日里时常打鸟孝敬师父的家瑞对这些移动靶完全不在话下。


　　他的成绩连刚强都很吃惊。他使用的只是一把没装瞄准镜的普通步枪，可打出的成绩却已经超过了大部分特战队员。这些考核都根本远超出了基层部队的训练范围，看来他为了加入特战队下过不少工夫。


　　第一天的考核下来，家瑞的综合成绩进入了前二十，主要是长跑拖了后退。


　　回到宿舍，家瑞根本不想任何事情，倒头就睡。他必须抓紧一切时间尽可能恢复被马拉松耗尽的体力。


　　战车班长特意安排了徒弟轮流给家瑞按摩，帮他放松全身肌肉。跑完了马拉松正常人需要至少一个月时间才能完全恢复过来。战车班长对比赛的安排毫无办法，只希望能尽可能帮到他。


　　一夜无梦。


　　第二天上午的考核是格斗。


　　题目很简单：每名参赛选手都必须挑战一名现役的特战队员，如果能在其面前走五个回合就算过关。


　　一拿到抽签名次，所有人都摩拳擦掌，开始热身准备。都知道战狼特战队的人很牛，但这些参赛的也绝不是泛泛之辈，都是经过部队严格的格斗训练。虽然不能说战而胜之，但拳来脚往地较量一番总还是不成问题的吧。


　　然而，当战狼特战队的人在台上一字排开，台下所有人都傻了。


　　那些家伙个个虎背熊腰，绝对是能打善打之辈。


　　刚强望着参赛者那副目瞪口呆的表情心中只想发笑：一面对强敌就闻风丧胆，还进什么特战队？回家洗洗睡吧。


　　被抽到第一个上场的选手面对的是一个比他足足高一头的特战队员。那家伙还没出手，腿肚子就先软了。


　　大个子特战队员冲他努努嘴，那意思等他先出招。选手无奈，一咬牙冲了上去。


　　然而，他挥出的拳还没落到地方，肚子就感到了一阵剧痛。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第一个哥们就这样被人抬下去了，连一个回合都没到。


　　台下选手更加震撼了。真打呀。望着伤者脸上痛苦的表情，他们心中仅剩的一点幻想彻底破灭了，每个人都惴惴不安地等待着决定自己命运的时刻。


　　家瑞却一点不慌，眼睛目不转睛地盯住大个子，试图寻找他的破绽。


　　第二个上场选手比第一个稍强一点，勉强走了两个回合才被打下场。高个子摇摇头，似乎对自己的表现十分不满意。


　　一堆小个子被人修理之后，参赛队伍中总算出现了一个体量和那个高个子大致相同的选手。两人拳来脚往，针尖对麦芒，不一会儿参赛选手就手忙脚乱。左支右绌之际，大个子特战队员突然一记鞭腿闪电般扫过来。参赛选手挡无可挡，退无可退，满嘴的牙眼看就要不保，台下突然大喝一声，“过关。”


　　鞭腿在离他的嘴巴只剩下不到一厘米的距离硬生生停住了。


　　参赛选手吓得尿都快下来了，摇摇晃晃差点找不着下台的台阶，众人哄笑之余都不由自主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巴，想知道牙齿还在不在。


　　刚强冷漠地扫了一眼台下的选手。他特意找了几个大个子特战队员的本意就是要考核这些选手在面对强大敌人时能否保持勇气，显然，大多数人都令他失望。周团长脸上也挂不住，气鼓鼓地干坐着，一言不发。


　　但刚强还是从人丛中发现了一双专注的眼睛，那双眼睛明澈见底，瞳仁中满是探询满是思考却绝不是恐惧。无疑，那双眼睛属于家瑞。


　　刚强开始越来越发现他和其他人的不同，对他的兴趣也越来越浓了。


　　轮到家瑞上场了。


　　特战队方面换了一个个子更高大的队员。这是刚强特意的安排，就是想看看家瑞的反应。


　　其他人都为家瑞感到不平，连周团长也狠狠瞪了刚强一眼，刚强只当没看见。


　　但家瑞却安之若素。


　　之前仔细研究的对手换人了，家瑞想好的一套应对策略都落空了，只好改变方针，采取试探的方式。


　　大个子特战队员并没把家瑞放在眼里，像泰山压顶一般朝家瑞扑过来。扑到半路却猛然发现家瑞不见了。


　　这正是家瑞从老张那里学来的移形换影的闪展腾挪技术。他每晚都绑沙袋跑十公里山路，使他身轻如燕。


　　刚强眼前一亮。家瑞的身形和动作怎么那么熟悉？刚强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熟悉却又遥远的形象。那个形象已经消失了几年，今天的家瑞却恍若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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