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君子爱财
“端木……端木厘！”
赵阳策马疾驰，终于追上了刚到城门口的端木厘。
端木厘正坐在马车之上，听到外面赵阳的呼唤，忙喝停了马车，恭敬地等候在一旁。
“公子是有什么吩咐么？”
赵阳翻身下马，歇了口气道：“端木家在邯郸经营多年，可否帮赵雍捎带出售些货物？”
“那倒是可以的。”端木厘抬头看了一眼赵阳，道：“我端木家在邯郸经营各种货物，有金铺、珠宝铺、玉器铺、粮铺、绸布铺、皮货铺、盐铺、药铺、鞋铺等等。”
“就算是贩卖牛马这等大宗买卖我们也有经营。”端木厘见赵阳听着连连点头，试着问道：“不知公子是打算出售些什么样的货物？”
“那可就太好了。”赵阳满心欢喜，压低了声音，道：“最近正好有一批手工匠人投靠于我，我想给他们找些生路。”
端木厘略思索了一下，道：“那也是可以的，我这段时间正好要去平阳邑查看一下那边的铺子，公子不妨先送些样品到那里。若是卖得好，我们再往邯郸去售卖？”
“好好！”赵阳一听心中大喜，若是把走马灯之类的做一批出来，说不定能卖个好价钱呢！
“那端木厘先告辞了！”端木厘施了一礼，乘车而去。
赵阳当即马不停蹄直奔公输娇和郭炙那里。
她们的手工坊和冶铁坊并不远，因冶炼取材等需要便设在了城门外漳水边上。
“两位姑娘！”
公输娇和郭炙正在一辆马车边上不知捣鼓什么东西。一见赵阳来了，两人站了起来，笑道：“公子猜猜我们这是做的什么？”
赵阳一愣，这马车比寻常的马车要小上许多，本该坐人的位置上却立着一面鼓，鼓的前后各有一个木人，两手各持一根木槌。
赵阳试着拉起来走了几步，就听咚的一声，车上的木人敲起了鼓来，没走几步便敲几下，若是配上马儿跑起来，一定咚咚咚敲得好听。
“这是计程车啊！”赵阳一拍脑袋：“应该是叫什么来着的！计里鼓车？对！”
他在许多古籍上曾经见过关于这种计算道路里程的车，行一里路则打一槌，只要记下打了多少次鼓，便可以计算走了多少里路！最早的记载应当是晋代以前，难道现在就有了？
赵阳一时想得出神，就见公输娇跟看怪物一般看着他：“你果然脑子不正常！”
“这明明是机关车！”公输娇得意地解释道：“驾着这种马车出去，鼓声阵阵，你说威不威风？”
“你看这可比得过你那走马灯了？”公输娇说着话锋一转，忽然软语相问，赵阳心中一动，这卖萌难道是女人的天性啊！
赵阳嘿嘿一笑：“这车确实有趣，不过你可别想着靠它抵去十年的赌约！”
顿时公输娇蔫了下去，郭炙忍住笑意，问道：“到底你那走马灯是什么厉害的物件，能让公输姑娘输了十年的光阴？”
“哎呀，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正事！”赵阳一拍大腿，正色道：“我今天就是要来求两位姑娘想方设法帮我多做一些走马灯！”
“做那个干什么呀？”公输娇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公输姑娘！”赵阳一脸严肃：“我赵雍现在穷啊！”
“……”公输娇两眼一翻：“你之前哄骗了我，可没说你没钱啊！”
“嘿嘿……”赵阳厚着脸皮说道：“公输姑娘做个水车都跟工艺品一样，若是经姑娘的手做出来的走马灯肯定会风靡诸侯各国！”
“工艺品？”
“就是天下第一匠人的意思！”
两个姑娘同时咽了下口水：“当真？”
郭炙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发烫：“我要做天下第一的铸剑师！对！”
公输娇心里想的则是：“我公输家能再次让天下人公认为天下第一吗？”
“不瞒两位姑娘！我赵雍也是想做天下第一的人！”赵雍一看有戏，忙厚颜补充道：“怎么样？”
“……说吧！怎么做？”郭炙先忍不住了，虽然这好像跟她憧憬的天下第一铸剑师的关系不太大。
“郭炙姑娘负责打造走马灯所需要的叶轮，转轴等部件，公输姑娘负责整体设计，框架结构等等。”赵阳说到这里看着公输娇，道：“还记得我跟你介绍过的走马灯的原理么？一会我让人把之前的走马灯送过来！”
当然记得！公输娇一有闲暇就在琢磨那盏走马灯，她从来就没真正认输过。这次拉着郭炙做成的这辆机关车也是有心想要跟赵阳的走马灯比试一下。
“你们各展所长，最终做出来的走马灯，肯定会远超我之前那一个。”赵阳对她们信心满满：“我会通过邯郸城最大的商贾端木世家将你们做出来的走马灯销往诸侯各国……”
“赵阳，你还是为了赚钱！”公输娇鄙视地瞪了他一眼：“算了，反正这十年也是为你干活。”
公输娇最后终于松口了。
赵阳也觉得有些愧疚：“公输姑娘，你能信守承诺赵雍自然求之不得，若是有朝一日，姑娘非离开不可，赵阳也不会阻拦！”
“哼！我公输娇言必信，行必果。”
其实赵阳刚说出来就有些后悔，如今一听暗骂自己小人之心了，忙讨好地问道：“那我后天来取？”
公输娇一点头，赵阳开心地一拍手：“那这事就交给你们了，我回去跟琴儿商量一下，该如何定价！”
两人无奈地相视一笑，目送着赵阳策马而去。
“不能再叫走马灯了！”公输娇一下子干劲十足。
“那叫什么？”
“机关灯！”
郭炙听了直摇头，两人乐呵呵地开始准备起来。
第二天，赵阳就收到了两人做好的走马灯样品，足足装满了一辆马车！
“看来确实是该叫机关灯！”赵阳不得不佩服，这些经过她们两位亲手改造的走马灯，小的只有拳头大，大的却有半人高，外表精致，造型各异，不光是奔马，飞禽走兽，惟妙惟肖。早已不是走马二字可以概括的了！
赵阳忙安排信期亲自带人将这一车灯护送到了平阳邑端木家的铺子里，信期连问了好几家，最终还是在一家玉器铺子里找到了端木厘。
当着端木厘的面，信期将这一盏盏各式花样的灯点了起来，随着机关灯的运转，只把在场的人惊得半天合不拢嘴！
信期当即乐滋滋地回来复命，赵阳更是满怀希望，每天都在等着平阳邑来的消息。
这一等就是三天！那一车灯，却是一直没有消息！赵阳再也等不下去了。
赵阳当即又叫信期去询问情况。这一次，信期刚到平阳邑端木家的皮货铺，恰好端木厘就在店里。
两人一阵寒暄，端木厘将信期拉到一旁，神色黯然地说道：“信期将军，之前那车灯，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
信期看到端木厘这样一说，一时没明白什么意思：“那现在到底是怎么样了？”
“好消息是，那一车灯，整个平阳邑的人无不争相来看，都是交口称赞。”端木厘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只是……叫好不叫坐！”
端木厘意味深长地叹了一口气：“贵啊！”
能不贵么，这可都是真材实料打造出来的啊！信期虽然不知具体该卖多少钱，但是这价格乃是赵阳和韩琴、公输娇、郭炙精心计算出来的。
“听公子说，这已经是定了最低价了，说什么先开拓市场？这还是嫌贵么？”信期说着也有些拿不准了。
端木厘点点头，信期一跺脚，埋怨道：“端木厘啊端木厘，你这说的全是坏消息，卖不出钱来有什么用！”
“信期将军，好消息还没说完呢，您先别急！”端木厘换了一副笑容，清了清嗓子，又道：“最后平阳卓家愿意原价全部买下！”
“当真！那好啊！”信期差点跳了起来，虽然他不知道这卓家是什么来路，只要有人肯出钱买就行！
就听端木厘接着说道：“只是这个卓家有个小小的要求……”
“什么要求？”
“他们想在平阳邑宴请公子……”端木厘瞄了一眼信期道：“我知道公子必定是不答应了，正准备去回绝卓家！”
“不不不！”信期顿时坐不住了：“端木厘，你一定要稳住卓家，我现在就回去请示公子！”
“好好，一切都听将军安排！”端木厘目送着信期疾驰而去，转身到了铺子里，屏退左右，向里面小声说道：“田先生，你看这次赵阳会上当么？”
“既然他这么缺钱，又这么聪明！他会放过这样好的机会么？”里面传来一阵冷笑：“只要卓家这次扳倒了端木蕙，以后端木家就是你做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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