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登顶
后面的几个殿张家辉没兴致再给方静柔介绍，直接带着她穿过院落的耳门来到了道观的后墙。
后墙东北角有个小角门，他率先上前将门内的铁栓拉开，推门而出。
出了道观是一条羊肠小道，蜿蜒向上。
行出不远，有一片小桦树林，树林中间有一块空地，空地的旁边有一条小河。
中间空地上蹲着两个人，用一种十分不雅的姿势在挪动。
小河上面架了一座小木桥，木桥离水面约有一米。桥下蹲着四个人，这四人赤膊上身，下身穿了一个大短裤，龇牙咧嘴面红耳赤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张家辉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几下掰去多余的小杈，晃晃悠悠的去了空地。
方静柔也好奇的跟了过去。
“精神点儿，就你这腿脚练到元始天尊再开天辟地一回也上不了桩。”
“师兄，是盘古开天地吧？”前面蹲着的那个人，费劲的抬起头说道。
“啪”的一声，小树枝抽在说话人的背上。
“平时不学习，用时瞎着急。元始天尊就是盘古，知道不？”
“知道了，师兄。”前面的人没答话，后面的那个倒是知道了。
“嗯，孺子可教也。”点点头，张家辉满意的绕过这两个人向小桥走去。
方静柔，走近了一瞧。这蹲着的两个人，每人腿上都绑了好几根铅条，在一块儿画着方位的地上挪动。
挪动的每一步都相隔甚远，腿上又沉重。所以，远看像犯了痔疮准备出恭的架势。
这时候桥上传来了张家辉的喝骂声。
憋住笑，方静柔追到小河边去看热闹。
桥下那几位，原来是在扎马步，张家辉正在检查他们谁裤裆湿了。
“自己下盘功夫差，硬赖裤裆大！就你们这么偷懒，小心在水里泡久了烂**。”
张家辉威风够了，转头瞟了眼方静柔，一甩头示意上山。
方静柔跟在他的后面，仔细的观察他的下盘，见脚下有根，落地轻盈。确实是练过的。
看来这个朝阳宫还真有点名堂。
大约走了一刻钟，张家辉回头问方静柔。
“你是准备逛逛山腰的景点就回去，还是上山？”
“登顶。”
“到了山腰的盘山公路，再往上就都是石头，没有什么路都得爬着上，你行不行？”
“我没问题。一会儿让我走前头，我要是掉下了你接着点儿。”方静柔从背包里拿出两瓶水，递给张家辉一瓶。
“就你这体格，谁能接得住啊？”
方静柔一把将水抢了回来。
“行，行，你在前边。不过你小心点儿，别往下蹬石头，你没掉下来，石头下来我也够呛了。”
方静柔已经摸透张家辉的脾性，这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主儿。所以，也没多废话，调整好呼吸，率先向上爬去。
在张家辉，往左点儿，往右点儿的吆喝声中，一个小时后，他们到达了顶峰。
方静柔使尽最后力气，爬上山顶的烽火台，仰躺在烽火台顶。
张家辉虽然气喘，但还有余力，一把将她拉了起来，推到烽火台垛口后面坐下。
“你知道有多少人，和你一样，傻X似的，躺在风口，嘴斜眼歪的下去了吗？”
“我不指望你嘴里能吐出象牙，但是你也少吐点脏字行吗？”
“哇靠，你听话能不能听重点？对于一些无关紧要的修饰性语言，你咬文嚼字的干什么？”
“原来语言是这样修饰的。”
“当然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方法。这个跟装修差不多，都要根据自己的喜好装饰的不是？”
“那也没见谁家用大便装修的。”
“你说什么？”
“我说你家装修风格太独特了。”
张家辉白了方静柔一眼，坐下喝水。
方静柔调稳了呼吸，擦干汗。缓缓的站起身，向烽火台之外望去。
山风罡烈自下往上，将方静柔的脸吹的瘦削，眼睛细长，黑发如水中海藻缠绕飞舞。
山下禾田青苗，城垒故道，村舍车马均如泥偶玩具，古城在山雾缭绕处浅露一偶，东面的大海灰蓝一线延到天际若有似无。
眼前的一切似初见似熟识，让方静柔内心激荡怅然。
再观山体，山腰处一条柏油马路绕山一周于山正面直通下山门。
神女侧脸眼窝处遥遥望去，被一片树木遮挡，看不见瓦舍和山壁。
张家辉正从侧面观察方静柔，这个女人，初见其貌不扬，后来发现竟牙尖嘴利，现在站在垛口也不怕掉下去，眉心居然还有个疤，怪不得总是弄的头发遮住半张脸，真的不是个正常的主儿啊。
这会山风一吹，跟个山妖似的临风而立，不是有什么事情想不开吧？
“这山上有没有什么古迹，或者考古发现什么的！”
“啊？古迹？有啊，这山里有俩古迹，朝阳宫你见到了，清朝乾隆年间建的。还有就是**山上的水月庵了，是个尼姑庵，也清朝建的。”
“都是清朝的？没有更早一点的吗？”
“这里是清军进关的必经之路，明末那帐打了不知道多少回，这山里即使有古迹也早被清军烧杀了不知道多少回了，哪里能留下。”
“说的也是，那修这么长一条公路，也没挖出点什么埋在山里的宝贝？”
“这山里的石头比铁都硬，想埋宝贝也得埋得动啊。传说这山里，当年堵海眼的神女埋了个聚宝盆在山腹之中，不知道真的假的。”说到这里张家辉露出一种神往的表情。“我要是能有个聚宝盆那该多好啊？”
“想不劳而获只有一种办法。”
“什么办法？”
“苦练投胎术。”
“你那意思是让我趁早死了？”
“我是想让你赢在起跑线上，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开窍？”
方静柔一边和他拌嘴，一边继续辨认方位。然后率先下了烽火台，从山的东脊往下行去。
“喂，那边山石很陡，不好下山，等等我。”
“那边那片树林很漂亮，我想去看看。”
“树林？哪一片？不都一样吗？”
“你怕陡就别跟来了，我自己逛逛。”
“你一个女孩子，深山老林的逛什么逛？我几岁就在这山上混了，还有我怕陡的地方？”
一刻钟以后，他们已经接近神女的额头，再往下就要到眼窝处了。
“喂，别往下了啊。换个方向，那边特别陡过不去。”
方静柔没吭声，继续向前。
“哇靠，神经紊乱发作了吧你？前面有一片直上直下的峭壁，你不是特地来这里自杀的吧？”
方静柔站在绝壁边上，确认下面那片林地就是以前的女神祠所在，平坦处树木中间还能隐约看到散落的人工石料。
方静柔记得密室所在的山壁前题刻有字。
不知道现在安在否，四百多年的岁月变迁，什么都可能发生。
在张家辉的催促下，方静柔和他从另外一条路下了山。
回到客栈，方静柔已经累的精疲力竭，进了房间倒头便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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