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008
008
最近容易饿，唯一特意在集市上找家包子店，准备吃完再去火车站接人。
结果纪封打电话说，他开车来的……
纪唯一语塞，白跑一趟。
这样一来，省的她去火车站了。
发定位过去，在店里等纪封来。
包子铺是露天的，外面撑着花红柳绿的大伞，越到顶上生锈的地方越严重。
好在还有个大风扇对着嗡嗡嗡的吹，纪唯一耳边鬓角的发丝被吹到脸上，她不耐其烦的扯回去掖在耳后。
集市上车来车往，开的三轮车较多。纪唯一瞥见有人在卖糖葫芦，是用大可乐瓶里塞着泡沫戳成孔插进去的。
这边山楂个大饱满又圆润，外面包裹着红糖，还撒了白芝麻，除了糖葫芦还有草莓，一点也不比大牌店里的差。
纪唯一都能想象到一口下去，味蕾里充斥着酸甜的味道，甜而不腻。
想吃，但想到生活费要省，忍住了。
拿出手机拍照发给商鹿。
纪唯一：【图片】
商鹿向来随叫随到，消息秒回：想吃。
商鹿：你回来要给我带！
纪唯一：ok！
纪唯一：今天休息没？
商鹿：再不休息就累死了。
太憋屈了！为什么她哥哥随便一个单子就上亿，给她找的活，拼了命每天一小时二十块？？？
是看不起她能谈上亿的单子么？
商鹿：前几天不是校庆嘛？我发个链接给你看看。
商鹿：表演的全都是新生，他们简直太高傲了，我都看不下去。
纪唯一点开链接，是重播的视频。
学校图书馆后面草坪上摆满了座椅很多同学挥舞着手上的荧光棒。
晚上气氛很足，灯光璀璨。
台上几个女生身着超短裤，曼妙的舞姿，所有人脸上满是自信。
唯一问：哪里高傲了？
商鹿：就是感觉自己艳压群芳似的，要知道你才是我们江宁大学的传说！
商鹿：唯一，你就该给他们展示下什么叫高级舞蹈大师。
商鹿：这跳的都是什么呀，群魔乱舞。
唯一想着他们舞蹈的风格都不一样，哪里有可比性？
纪唯一回复：老了……
商鹿：你这才去丹州一个多月就老了？那我哥呢，一个月后不是白发苍苍扶着拐杖，路都走不稳？
哈哈哈。
纪唯一笑得没心没肺，扬起的嘴角收都收不回去，顺着她说的联想，还真有那味了。
这大概就是商寅说的后半辈子。
商寅打了几个喷嚏走近时，唯一只顾着埋头发信息没有注意到。
所以这位爷就气定神和，站在她后面看着她全神贯注打字。
商鹿：再说我哥老胳膊老腿的，我都怀疑他去那是养老的。
商鹿：（吐舌头）
唯一笑到前仰后翻，右手拍着桌子差点被呛到。
“什么事这么好笑？”
商寅明知故问，在唯一投入时突然开口。
商寅算是知道了，只要是关于他的损事，没有人比纪唯一更开心了。
她是巴不得自己出点状况，然后把他这块狗皮膏药踢的远远地。
纪唯一吓一跳，恶魔的声音回荡在耳边，她很快把手机屏幕关闭，僵硬着腰板不敢动，余光瞥见话题的主角风轻云淡得坐在她旁边，而后十指交叉。
“你……你怎么来这了啊？”
唯一扑腾着站起来，差点被长板凳绊倒。
由于动作幅度过大，她长袖衬衫口袋里有东西飞出来，掉在地上发出了声响。
是程段横给的棒棒糖，她没吃就塞口袋了，纪唯一伸手要去捡，半路被商寅截胡了。
他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只觉包装袋眼熟，想起来在宿舍里见过，脸色拉拢下来。
捏捏在手里，险些把它碾成沫。
“谢谢！”
纪唯一伸手去接，他没有要给的意思。
“这个不许吃。”
“……为什么？”
“蛀牙！”
话刚说完，纪唯一眼睁睁的看着他把糖甩出去，扔的老远，最后准确无误的落入旁边河沟里。
“你……”
他不吭声，拉着唯一坐下。再把左手边的长袖衬衫袖口扯上去，手臂上露出几处划痕，像是被铁丝剐蹭到的，伤口看着不深，但划拉的很长。
“什么时候刮的？”
该！
“今天早上。”
“那你怎么不在宿舍借点药水消毒呢？”
纪唯一话刚说完，就见他从口袋里把一瓶红色药水和棉签掏出来。
盒子没拆，是刚买的。
“上药。”
他示意纪唯一。
唯一无动于衷，心里很纠结。
想着这位隐姓埋名的厨艺大师，涂个药水就不会了？
可昨晚自己脚腕扭伤，也是这位不辞辛苦，人家的求助要帮。
她缓了缓，食指不自觉地摸上红唇，不对！昨晚的忙还了！
“嗯？”商寅故意太高音量，上个药而已，威胁的意思没少，“不愿意？”
回答不愿意就行了么？
频繁吃瘪的纪唯一料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扒拉着把药水瓶子拧开，把红色药水到了点在盖子里，蘸着棉签。
唯一纤细的小手抓住他的手腕固定住，棉签轻轻在他伤口处擦拭，他没有任何刺痛反应，僵硬的就好似在给一块雕塑涂油漆。
纪唯一抬头不小心对上商寅灼热的目光，
她心里小鹿乱撞，慌忙低下头，闷声开口，“你看我干嘛！”
商寅：“不能看了？”
纪唯一：“……”
他说着还把脑袋侧躺在唯一肩上，悠然自得的吩咐，“动作慢点，我不急……”
“……”
纪唯一起身子往后倾斜，防贼一样和他保持距离。
“唯一？”
纪封看到熟悉身影时，摇下车窗朝着纪唯一招手。这才注意到她身旁高大的男人，几乎把她瘦小的人儿给遮住。
那家伙举手投足间的宠溺，眼神寸步不离的停在唯一身上。
直觉告诉纪封，这男人和妹妹关系匪浅。
“哥？你怎么才到啊啊啊！”
纪唯一抬头见到人时，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说话时泣不成声。许久不见的哥哥发福了。
之前清瘦的脸庞，带着金丝边框眼睛的模样，她还记忆犹新。
唯一去山里支教，根本影响不到纪封一个人吃独食，
不胖才怪。
她瞧着纪封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来，每一步都停顿了两秒，见他犹豫不决，纪唯一先发制人，起身正要过去。
纪封越走越近，到跟前时发现，旁边那家伙一把将唯一按压回去，让她在位置上不得动弹。
被打搅了好事的男人缓缓回过头。
“他是？”纪封问，估摸了一下这人应该和他差不多大。
“他……他……”
唯一看看商寅又看看纪封，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里介绍。
老奸巨猾的商寅对她进行“骗婚”后，她跟家里人哪里还说过实话！
好不容易和他结束了这段关系，可不能再被骗了。
商寅淡笑，大手像撸猫一样抚摸她头顶的发丝，提醒唯一别停下手上的活，“继续。”
纪唯一急中生智，这不是刚好能回避话题么，没多想照做了。
只是已经入了老狐狸的圈套而已。
瞧见妹妹听话的帮其他男人上药，两人依偎在一起，纪封感觉自己问的问题挺多余。
“咳咳，我就说怎么一直不肯回去。原来是舍不得走哇。”
“？？？”
伤口处理完了，唯一把手上的棉签丢掉，抬头发现纪封双手交叉看戏似的。
“他是我们学校刚来的体育老师，我同事。”她后知后觉回味过来，早这么回答不就行了么，怎么就一时被老狐狸牵着鼻子走？不忘忙着拉上商寅证明，“对吧！？你说话呀。”
“嗯。”商寅硬生生的从鼻腔里憋出来一个音调，显然并不情愿。
“哦？原来是做老师的呀，那不错哦～”
迟来的解释就不单纯了。
纪封揣着明白装糊涂。问商寅，“家里做什么的？有兄弟姐妹没？”
“你不是给我送东西么？你打听这个干什么？”
她急了她急了……
商寅起身，先把衣袖整理好，春光满面的回道，“有个妹妹，和唯唯关系很好。”
不得不说，这是个加分项。
他坐着还好，一站起来，纪封感觉自己这未来亲家大舅子的气场瞬间全无。
乖乖，长这么高干啥！
现在只能仰起头瞧他，“关系好不错喂。你们吃过午饭了没，来都来了，一起吃个饭再把你们送回学校。”
“哥！哥！哥！你不是要出差么，来不及怎么办！”
这两人多待一秒，纪唯一都感觉自己的过往史要兜不住。
尤其是她哥这个大嘴巴子，比通讯设备还快，传到爸妈那分分钟的事。
“我出差就不用吃饭了？再说你们都认得，吃个饭怎么了……”纪封话说到一半不对劲，这家伙根本什么信息都没摸透，问商寅，“哎，你叫啥咧，方便介绍下么？”
“商寅。”
商寅吐字如金。
“商寅？我怎么听着这名字耳熟呢。”
纪封自言自语，嘴巴里鼓囊着一句。
商寅淡笑不语，低头瞅见纪唯一小脸气鼓鼓的，像金鱼。“想吃什么？”
“我不饿！”
刚吃完包子能饿到哪去。
“瘦成杆子了，还不吃！那我可要跟妈说说了。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我看妈还能让你在这待下去？”
“别啊，你别告诉妈妈！我吃我吃！”
纪唯一投降，哪有这样威胁人的？“就会告状！”
“哼。”
商寅听到了不少信息量，把柄也抓了不少。
镇上没有比较正式的饭店，很多都是把家变成吃饭的门面。这里人都朴实热情，哪怕在路上打车，司机都自来熟。
店里帮忙的人手都是一家子，没有雇佣店员，合作起来很默契。
纪唯一选了常去的油泼面面馆，这里味道不比清一色的品牌店差，反而是正宗特产味，关键物价不高。
三个人十二块就能解决一顿午饭。
饭桌上，纪封掏出手机二维码，望向商寅道，“我对你印象不错，加个微信吧。”
“你瞎交什么朋友？”纪唯一坐在纪封旁边，扯着他衬衫衣袖，故意激他，“我不是说了给你介绍女朋友么？单身久了怎么连老男人都不放过？你口味也太重了吧？”
商寅：“？？？”
“我……”两句话把纪封堵的哑口无言，开始整理思绪，“你们不是熟人么？往后照顾你，我认识下照顾你的人，没什么吧？”
“谁跟他熟人？我不需要他照顾！”
所以一面之缘就行了，到此为止。别线上聊了，聊着聊着她就凉了。
纪唯一很头疼。原本只是单纯的取快递，现在变成了阻止他俩深入交流。
“吵架了？”
商寅很快扫码成功添加好友，“没吵架，就是气我不让她吃糖。”
“我没有！”
你别胡说。
“饭么不吃，零食吃的起劲。你就该听我的话，哥哥是牙医，哥哥的话错不了！”
商寅在旁边附和道，“嗯，尤其是陌生人给的，有没有问题？你知道吗？”
“什么？陌生人给的你说吃就吃啊！”
纪封老妈子上线，“这个道理都是幼儿园常识了你不懂么？你还是别呆在这了，我怕你把孩子也教坏了。”
“……”
完了，强强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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