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新·超时空大决战（七十一）
江海，淀山湖基地的地下，曾经林诚就是在这里跨过了进化的门槛，成为了贝利尔，而现在，轮到曾经的第一武者楼明申了。
“有多久没看到老楼这么痛苦了？”
试验场二楼的观察室内，诸多还活跃在前线的高阶武者被楼明申邀请来观礼，实际上这也是林真希望的。奥特进化对人选要求非常高，非纯粹者不可进行，杂念太多的人会在第一步黑暗改造的时候就被吞噬大量精气神，轻则重伤昏迷，重则痴呆乃至脑死亡。
而武者虽然绝大部分都有着坚定的心灵，高阶武者更是如此，但也因为能力越大，也需要他们担任重要岗位，难免会出现权利腐蚀心灵的事，而那些依旧能坚守本心坚定不移的武者，才是林真打算优先转化的目标。
“很久很久了，即便是作战重伤，他老楼都不带皱一下眉，看来这第一步确实是最难熬的。”
有人唏嘘道。
“最难？这只是痛苦的部分，最关键的是最后黑暗银河蜕变，核心成形的时候，那时候成则生，不成则死，根本没有第二条路，也没用重开一次的机会。”
人群中的林诚凝重道。他昨天在与影君一战中负伤，今天仍在治疗期，按照医院的说法要到明天白天才能彻底康复。
“老林，你当时是什么感觉？”
“我？直面死亡的感觉，当我进入那个状态后，我就发现自己遁入了一片绝对的虚无里，外界所有的一切都感觉不到了。打个比方好了，你们里不是有人去过宇宙执行作战任务的吗？”
林诚看向众人。近十年来，大夏的航空工业曾经历过一段高速发展期，也曾经组织过数个小队的近月轨道作战，不过最终碍于精力限制和地球环境变化的关系，并没有过多的探索月球。
“我去过。”
有人举手道。
“想象一下你的作战服失去了通讯、失去了动力，没有脐带，一个人飘到了肉眼无法看到地月的位置。没有回应，没有目标，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获救或者死亡，就是那种感觉。”
林诚缓缓道。
那人，包括他身边数个有过宇宙战经验的老兵纷纷打了个寒战，他们再次看向下面承受着黑暗改造的楼明申时一个个顿时肃然起敬。
“老林，你说的我都有点怕了。”
童岚调笑道。
“你我倒不担心，”林诚满眼柔和地看向妻子，“你这几天的状态越来越好，估计下一次小真的黑暗之种凝聚好的时候，你就可以试着奥特进化看看了。”
“这么快？我还以为还要一段时间呢？”
童岚意外道。
“你的左腿现在能量已经满溢了，这还是你这段时间来坚持每天高强度训练的结果，而且你的意念进展很快，都已经快够到入门级的门槛了。在小真之前我还没见过有人能在人类形态下，意念范围超过45米的。”
“就当你在夸我咯。”
童岚笑道。
林诚耸了耸肩道：“本来就是在夸你。你问问你后面这些人，他们哪个能够到40米的，30米都够呛，你们还是同一批次修炼意念法的。”
童岚一怔，最近她勤于修炼武道和意念，其他的事情多少忽略了一些，即便是医疗部门和实验室都去的少了。这些老同僚们虽说一个多礼拜前多多少少瞄过一眼他们的意念修炼的进度，但她还以为所有人都跟她差不多，自己有林真的照顾，领先一点也很正常。
“我们里面我最高，31米，其他人还没有达到30的。”
林诚旁边，一个带着江海武道总局局长肩章同时也兼任了宇宙应急部队总指挥的中年男子指了指自己，看向童岚时的表情有些羡慕。
“弟妹你这修炼进度真是没谁了。虽然我们几个没有接受过小真的能量赋予，但是我们本身都是收境巅峰的武者，你武道上荒废了这么多年，意志力竟然比我们还强，老哥几个真是不得不佩服。”
童岚倒也没有脸红什么的，当年的她在军中也是娘子军里腿法第一的人，自然也有她的傲气，只不过这么多年的沉淀下来，这股傲已经被她收敛了很多。
“李哥抬举了。也许就是因为荒废了这么多年武道，我才能在医学这条路上精研这么深，精神力增长大多也是受益于此。不过我终究在武道和身体打熬上要落后各位兄长太多了，如若不是我精神力还算可以，小真也不会选我做下一个人选。”
中年男子眼中也是闪烁期许，笑着说道：“哈哈，果然还是以前的味道。看到弟妹你自信依旧，我已经开始期待一个精神力远超肉体力量的人奥特进化后到底会出现怎样的变化。”
“快看，老楼有动静了。”
这是，林诚的声音打断了众人的闲谈，大家纷纷走到窗前，向下看去，就见试验场内，林真与楼明申面对面盘膝而坐，在黑暗改造之下，楼明申的身体逐渐适应了超频感知带来的负荷感，林真拖动周遭能量，为楼明申梳理体内的能量走向，改造经脉以适应能力武道的修习。
在外人看来，此时的二人身边黑暗缭绕，紫光暗淡，黑暗中有星光点点闪烁，好似银河一般，而二人也在这个过程中逐渐从地面缓缓升空，如那些老道一般盘坐虚空，四周那些被用来稳定磁场和吸收溢散能量的装置也被这里引力的变动给带起，绕着二人缓缓旋转，画面颇为玄幻。
“好家伙，要不是那几个装置都是我们部门下面的小伙子研发出来的科技造物，不然光看这个，我的唯物主义世界观都要崩塌了。”
一个穿着大褂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寸头女子惊讶道。
“哈哈，顾主任也有这样的一天？反正我已经完全习惯了，林真这种的放古代可不就是神仙吗，不过我们这几个人也早就超越了普通人的范畴，大家都半斤八两。说到底，奥特曼的力量对凡人来说早就是玄学范畴了。”
李局长调笑道，也唯有在这些老朋友老战友面前，他才可以完全不用顾忌形象地打趣。
“李局，我要纠正一下，我们对黑暗能量的研究已经有不小的进展了，所谓的神仙中人也只是其中原理不被世人知晓，世人迷信未知和神秘才诞生的称呼。既然我们已经走上了正确的科研流程，那这就还在科学的范畴，就像武道，难道武道也不是科学吗？你要敢这么说，武道科学局的那些人还不得骂死你这个局长？”
顾姓女子瞥了一眼李局长，朱唇微挑，英气飒爽之下又有一丝成熟女性的知性美感，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叫李局长看得是直讨饶道：
“顾主任，放我老李一马吧，我也就是武夫出身，下面科学局那些天书我真的听不来。这不是看下面画面不太科学，调侃一句吗？”
“真想拥有配对的知识，不然奥特进化里面的那些异象，光凭人类现在的科技水平不知道要解析到什么时候才能完成。咦，小林这是在干嘛？”
顾主任秀眉微蹙，凑近了一些眯起眼，在场也有人注意到了不对劲，只见林真全身燃起黑色火焰，他的身前，进化征服者自动飞出，出鞘之下，一道红光绽放开来，可是却没有让他立即变身，而是出现一道红线将林真和楼明申连在了一起。
试验场内，林真低喝道：“楼伯伯，做好准备了，最难的地方要来了。我会先将一丝狂战力量导入到你的身体，这就是之前答应你武道至极的力量，但是这股力量驾驭起来非常困难，你最好拿出当年冲刺御境时的态度对待，否则有殒命的可能。”
他的对面，楼明申一身肌肤已化作古铜色，偶有金属光泽在他体表浮现，一道道黑暗之力涌入他的眉心，一枚戒指虚影正在他的胸口慢慢形成。
“嗯，你尽管来吧。萨麦尔的戒指已经与我有了感应，我现在理应能承受更多。”
楼明申睁开双眼，他的双目血红一片，绽放着红光，如同人中魔头，看得上面观礼的众人不由得头皮一麻。
“好，楼伯伯，记住，保持愤怒。”
“保持愤怒......”
楼明申喃喃，他的对面，进化征服者的红光瞬间有了变化，钧紫色的光圈道道包裹住林真，化作黑暗火焰的干柴，让林真整个人都被黑炎笼罩，赤红色的灼热气息从黑炎中央爆发出来，一道道高温气流以林真为中心向外扩散，冲击之强，让整个封闭试验场都开始轰鸣震动。
所有人都如临大敌一般死死地盯着场内，就见黑炎消散，路西法的身影显现，此时的他与众人之前所见的模样有着极大的不同。他肌肉高高隆起，块面分明，体格足足比过往大了近乎一成，一股绝对的力量感扑面而来，而他的身上，火焰般的红色勾勒出狰狞的纹路，一双妖异的亮紫色双眼威慑力十足，让对视之人心生怯意。
楼明申也未知震慑，他从未如现在般震撼，在路西法的狂战士姿态出现的瞬间，他就明白了，那是他这一生见过的武道最高极。
此时，那道联系着楼明申和路西法的红色细线陡然增粗，化作螺旋状点燃，红黑色的魔焰从路西法胸口计时器内顺着细线涌入楼明申的体内，一股几乎要将他彻底焚尽的灼热几乎要将他的意识夺走，超频感知之下，这种灼热感几乎比活活烧死一个人好不到哪去。
“啊——！”
楼明申扬天怒吼，他终于明白了林真所说的保持愤怒到底是何以。这股灼烧，非极致的怒不能压制，这中撕心裂肺的痛，非极致的怒不可宣泄。
“吼！”
他双手肌肉高高隆起，重重地锤在了地面，咋的合金地板发出轰鸣回声。
咚！
第一声，楼明申的双臂彻底化为黑色。
咚！
第二声，他的双腿也逐渐增长，肌肉更加虬结。
咚！
第三声，楼明申整个人跪在地上，扬天长啸，他的身体完全的化作漆黑，好似吸收了所有的光线，让人看去只觉得如一个黑洞一般，只能看清他的轮廓，却看不见具体的细节。
咚！砰！
第四声，合金地面被砸出一个大坑，地下的某些管线也被巨大的冲击力撞毁，而此时的楼明申已经彻底化作了一个只有黑色的人型生物，无口无鼻，无眼无耳。他的胸口，那枚勾勒了一半的戒指早已消失，唯有与路西法、贝利尔他们同样的γ型红色水晶闪烁着光芒。
“吼！”
砰！
合金地面彻底凹陷，地下发出一连串的撞击声，好在这是基地的最底层，下面也只是一层应急暗层，没有任何设施在内，这才没有造成什么大损失。然而楼明申此时整个人却陷入了诡异的安静状态，众人屏住呼吸，似乎在期待下一幕会发生什么，可是大家足足等了十分钟也没见场地内有任何改变。
“他，他不会失败了吧？”
有人弱弱地说了一句。
林诚眯起了眼，他的黑暗感知清晰地察觉到此时场地内的能量波动之凶险，他看向路西法，又看向全身漆黑的楼明申，凝重地说道：
“最难的一关来了，要么成要么死！”
他紧紧地攥起拳头，心中暗道。
老楼，你要挺住啊。
一百多公里外，太湖深处，冥蛇突兀地睁开双眼，昏暗的湖底隐约透着细微的光，可它的注意力却被另一处吸引。
冥蛇看向某处，眼神深邃，那里是淀山湖基地的方向。
“第三个了，人族真的要再次崛起了吗？好纯粹的黑暗力量，好精纯的锐意，那个小子在给他的族人们铺进化之路。”
“冥蛇，不要去打扰我弟弟，我们约定好的。”
冥蛇砸吧了一下嘴，半眯起眼睛。
“我没有要去打扰，而且人类，以你弟弟现在的实力，我想杀他也要费些功夫了，我可没有胡乱树敌的爱好。更何况，他也呆不久了。”
“什么意思？”
冥蛇的脑海中，青年的声音带着疑惑。
“呵呵，他们这些有黑暗位格的人真是不甘寂寞，这个宇宙还不够完善，容不下他们这样的存在，或许再等个千八百年才差不多。不过那时，这颗星球还会不会是现在这样，不好说了，呵呵呵。”
冥蛇笑得玩味，蛇信子吐了吐，身子一翻，消失在了湖底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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