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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女郎


  我虽不认识通往柳府的路。

  但也知道柳府是东华县唯一的大府,柳志华想树立清洁的官声,恨不得天天自己的府邸越低调越好,可是整个东华县再富的商家都不敢修建比柳府还华美的府邸。

  所谓,树大招风,越有钱的商家越是表面穷苦。

  想找柳府是很简单的。

  单寻那大而不华,雅而不高的府邸便可寻得了。

  我走了会儿,果然寻到了柳府。

  街上车马喧喧,高楼馆阁齐矗,灯笼彩旗飘飘。

  几个高楼与馆阁的过道间还有乞丐躺着晒太阳。

  我看着那群乞丐,总觉得哪里有问题。

  东华县是绝对不可能会有乞丐窝的。

  当年,柳志华为显示自己治理有方,百姓富足,安居乐业,便把东华县所有的乞丐都驱逐走了。

  特别是武成帝一朝时,东华县在柳志华的治下,全县无一乞丐。

  现在,东华县忽然多出了乞丐,而且还是在柳府附近,显然是有人刻意为之。

  我又走了一段距离,发现柳府西侧门对面的街道口也躺着乞丐。

  这倒是奇怪了。

  东华县日日都有捕快巡街,每日六班,一班换一个捕快。

  很显然,这柳府附近已经巡了好几班了。

  捕快不可能没有发现这三三两两的乞丐,唯一的解释就是明明发现这群乞丐,却还是没有驱逐。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我一路走来,其它地方都没看到有乞丐,只有柳府门前的乞丐莫名地多。

  我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但柳如寞的闲事令我忍不住好奇。

  我走进柳府对面的茶舍,我要了一壶清茶便在靠窗地界坐了。

  柳府坐西朝东,对面这座茶馆倒像是柳家自己的产业。

  因为这茶馆明写着柳氏清茶。

  敢在县太爷家对面开茶馆,必不是普通人。

  我本想挑一个靠东边窗子的位子坐着,这样便看得清柳府的动静了。

  其实我很确定,这些乞丐就是在盯柳府的梢,柳府,已经被人盯上了。

  我挑了个位子坐下,店小二走过来,眯着眼笑道:“公子,这儿有客人订了位子了。”

  我起身,欲往前面一个靠窗的位子去,店小二笑道:“公子,这整个一楼这一排靠窗的都被人包了。”

  怎么可能如此巧合?

  我笑道:“那算了,我便随便找个位子坐吧。”

  我问小二道:“你说,你们茶舍附近怎么有这么多乞丐啊?不觉得这么多乞丐不太吉利吗?”

  “咳!”那小二笑道:“是有点不吉利,但也只有今天在这儿。”

  “哦?怎么说?”我问道:“你还能知道这些乞丐什么时候离开?”

  茶舍小二笑了笑,道:“我早起就发现了这些乞丐。本来要逐走他们的。可是,他们说他们晚上就走,我看他们可怜,就没逐他们。”

  我叹口气:“唉,怎么咱们县的捕快也不管管这些。”

  茶舍小二笑道:“谁说不管了。早上我还看见捕快驱他们来着。但是那个大个儿乞丐说,他们都是从府区里出来,投奔其它地方的,只在这里一天。那些捕快也不想管这种事,就放任他们了。”

  府里的?

  皇城脚下有四大府,但那四大府衙的府主都不是“水至清则无鱼”的官老爷。

  四大府衙的府区里贫民也有,王公贵族也有,丐帮和镖头并存,侠盗和恶人共生。

  四大府衙的府区内的乞丐帮内部堪称是龙蛇混杂,帮派林立。

  丐帮一般分布在富裕区,因为不算大富的地区是养不起丐帮的。

  府衙区内有王公贵族生活的街区,也有大官生活的街区。

  那里就算是管家或者马夫都比南方贫苦县的富人们有气派。

  府衙区的王公贵族也分得陛下恩宠的和隐退了的。

  府衙区的乞丐也分各种帮派。

  丐帮,听起来是一个大帮派,其实内部分脏派和净派。

  更别提丐帮内部各长老之间的派系斗争。

  他们对捕快说自己是从府区出来的。捕快也未必敢多加刁难,如果是府区王孙贵族住地街道上的乞丐,那捕快们还真惹不起。

  而且,丐帮怎么着也算是江湖正教之一,不是捕快可以招惹的。

  而且,那群乞丐要是想在这里闹事,也不是这些巡街捕快可以应付的。

  所以,那些捕快听他们说只在这里留一天,自然会放任之。

  我笑了笑,随便地挑个地方坐了。

  这些乞丐留在这儿完全没道理。

  我品着茶,坐在一边,一会儿,身后便传来一阵脚步声。

  我的灵耳神功用的好,听得清楚门外三四个人的步子走向了这里。

  而且步子很轻,内力不错。

  我依旧低头品茶。

  那几人走了进来,并在靠窗的那一排坐了下来。

  侧着头看过去,有五个人。

  这茶馆的窗子很大很宽敞。

  小二走过去,将两条茶案拼在一起,拼成了一个大方桌。

  那五个人便围桌而坐。

  两个穿粗精皂色宽袖长袍,脸庞容长的束发男子同坐桌子北侧,与两个穿丹东石色长袍的披发壮汉相对而坐。

  另一个略矮,但身量纤纤的女郎坐在桌子西侧。那女郎的个子约与冷一笑差不多高。

  我佯装喝茶,出于好奇想仔细打量这女郎。

  但又怕盯着别人看,是不尊重的,并且,我借着余光瞧那女子,虽看不分明,却也知她是个矮个子的白净美人。

  盯着美貌女郎看,势必会被她瞧不起。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我怕我被她盯上,要是被这女郎盯上,我十有**是逃不过的。

  这一行人进来时,我用灵耳神功听着是三四个人的声音。

  可他们现在是五人,而且五人都是走进来的。

  这就说明,我的灵耳神功它漏掉了一个人。

  要么是我的神功出了岔子,要么,是他们五人中的某人轻功太高,已达到“闲花落地”的境界。

  江湖轻功最上乘便是“闲花落地”,这是比“飞鸿踏雪”还要高的轻功。

  “飞鸿踏雪”与“闲花落地”俱是同一前辈所创。“闲花落地”取一与大武朝通好的大国文豪“闲花落地听无声”之句,意指此轻功,无声无息,令人难以察觉。

  我敢肯定,能逃过我灵耳神功耳力的轻功,必然是“闲花落地“。

  传闻,这种轻功早在柳七绝死后便失传了,不想,今日却遇见了。

  对我这种剑客来说,能见识更高深的武学,便已经是朝闻道,夕死可矣了。

  我忍不住举起茶杯,作着观赏这青瓷杯的样子,偷偷看那与我隔一桌的女郎,身量纤细,略显单薄,穿一袭乌瑟纱衣,挽着斜髻,余下的长发在脑后和鬓边编了许多垂下来的小花辫子。

  倒是显得俏皮,我还是未看清她的脸,只敢看她这个人的边边角角。

  怕对上她的眼睛,也怕她察觉我。

  师傅说,女人的眼睛要是与一个男人对上,便容易出事。

  我知她轻功已臻化境,怕是不好对付。

  我非惜命之人,只是我的命是师傅给的,在师傅回来之前,我还要保管好自己这条小命。

  茶舍小二倒来茶水,端上就茶吃的梅花饼。

  那桌上的壮汉拿起梅花饼,洒然一笑:“这饼比我以前吃过的都别致,比我见过的那许多女人都标致,还香。”

  与他同坐的汉子便拿起一块,在鼻尖嗅了嗅,笑道:“不错,确实很香。”

  对坐的披发壮汉发声道:“我说,顾老大啊,就你那烂鼻子,还能闻出味道来?”

  那壮汉放下梅花饼,冷森森地笑道:“是啊,我顾老大是鼻子废了,闻不出味儿。可是,我一看到护法,我就觉得香喷喷。特别是这冷艳的脸,光看着就觉得幽香逼人。”

  那女郎冷哼一声,声音带怒:“顾老大,你最好管好你的嘴。否则回去了,我让你舌头也废了。”

  顾老大干笑两声,不再言语。

  我觉得惊讶,那女郎说话时,面前茶杯里的烟气竟是直直地上升。

  我再看她旁边的人,面前茶杯里的烟气都会因为说话呵出的气而散乱,唯有这个女郎说话时,面前茶杯里的烟气不曾散乱,这说明,她说话或呼吸呵出的气息是很稀少的。

  在一个人的面前放一杯滚热的茶水,那个人说话,或者呼吸时,面前茶水里升出的雾气不被吹乱,只有两个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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