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试镜
康尚酒店，28楼。
沈兮和刘元紧赶慢赶，终于在试镜开始之前到达了现场。
刘元去试镜室门口登记了沈兮的信息，回来后难掩忧色。
“看来几家大经纪公司早收到消息了。你看那边，星河娱乐的纪梦然。还有那边刚来的，腾飞的范莎莎。你这个咖位，也就能和她们拼拼脸了，你还把脸弄伤了。”
《为战而生》是近几年很火的一个大ip，电竞题材，自带流量。项目一启动就在网上引起了热烈的讨论，好多书粉都在提名自己觉得贴合角色的男女主人选。
即使时间提前了，来试镜女主的也比两人想象的要多，不过都是这五年内开始走红的，沈兮一个也不认识。
她只是跟着点头，“不错，很仙……这个也漂亮……”目光居然颇为欣赏。
刘元当时就无语了，“你是来试镜的还是来给人试镜的？你可长点心吧，这些都是来跟你抢角色的。”
沈兮也只是看看，闻言收回视线，找了个位置坐下，低头开始翻小说原著。
刘元始终那副不放心样儿，瞅眼四周，压低声音问她：“你穿成这样真有用？”
“没用。”沈兮想也不想道。
见刘元被噎了下，她又笑起来，“我这样说，你是不是能想开点？”
坐在一群精心装扮过的女演员中间，沈兮一身校服，还真有点格格不入。她才进来这片刻，已经有不少人望了过来，好奇的、疑惑的、审视的、不屑的……
刚才她和刘元赶到的时候，甚至被工作人员当成高中生，差点拦在外面。
不过沈兮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快轮到她的时候，她甚至掏出口红，在嘴角化了一小块淤青。
出来叫人的导演助理刚好看到这一幕，拿着照片对了半天，才皱眉放沈兮进去。
试镜室里已经架好一抬摄像机，不远处的长桌后面，则一字排开，坐着制片人、导演、编剧还有《为战而生》这本小说的原作者半糖。
见到沈兮，制片人的眉头明显一皱，“你怎么进来的？导演助理呢？”
导演助理忙解释：“张制片，这是17号试镜者，辉煌经纪公司的沈兮。”
“辉煌的？”张制片又打量了沈兮一眼，眼神中有着明显的不满。
旁边的副导演也道：“试镜这么重要的事，你连收拾一下自己的时间都没有吗？”
辉煌并不是什么大经济公司，旗下咖位最大的也只是个二线小生。沈兮就更没啥名气了，出道两年只演过几个配角，他们完全不需要顾及任何人的面子。
沈兮也知道这一点，答得十分坦然，“我昨天不小心受伤了，额头肿了个包。我不想错过今天的试镜，只能模仿书里的情节，化了一个这样的妆。”
听她说这妆是故意化的，试镜席上有人挑了挑眉。
而且她这番话里还透出两个意思：第一，她很珍惜这次试镜机会，即使意外受伤也不愿意放弃：第二，她对待试镜很认真，之前有仔细阅读原著揣摩角色。
一直都很沉默的半糖打量了她一眼，突然开口问：“孔乔，你这伤怎么弄的？”
沈兮闻言，略微抬了抬下巴，又调整了下站姿，整个人的气质立即变了。
“老家伙回来了，差点把我下个学期的学费偷了。”
她表情漠然，不以为意地抹了把嘴角的伤，好像刚刚才被酒鬼父亲打过的人不是她。
似乎面前堆了些什么杂物，她整理到一边，把身后不存在的书包往上一放，“他大概要在家里待三天吧，这几天又要打扰你了。”
这是男女主第一次见面的一幕戏。
孔乔母亲早亡父亲酗酒，经常借住在附近一家网吧的杂物室里，兼职做网管和陪玩赚学费生活费。
偶然一次基地停电，去网吧训练的男主刚好看到孔乔正面刚赢了一位职业选手，心里一动，想起了队里刚因为选手受伤空出的射手位。
目前来说，沈兮把孔乔那种坚韧又冷漠的气质表现得很到位。而很快，当男主假扮老板找她陪玩的时候，她的眼神又变了。
冷漠不再，取而代之的是热爱与自信。这一刻，她身上才终于出现本该属于19岁少女的勃勃生机，耀眼得让人完全忽略了她受伤的狼狈。
众人一言不发盯着监视器，好半晌，导演李茂生才问：“会打《盛战》吗？”
“会一点。”
沈兮点头，神情已经恢复了之前的落落大方。
不过从她回答时上翘的嘴角和薇薇发亮的眼睛能看出，她应该不仅会，还很喜欢。
事实证明，她在游戏上也的确下了一番功夫，至少看着不像临时抱佛脚的。
李茂生没再说什么，宣布试镜结束，让她回去等结果。
沈兮一离开，副导演就问：“这个是不是最像的一个？”
李茂生点头，“目前来说是，演技也不错，很有灵气。”
原作者半糖也难得露出了微笑，只有张制片反应淡淡的，“下一个是范莎莎吧？她上半年刚火了一部都市爱情剧，最近热度不错。”
沈兮也不知道自己表现得怎么样，她完全是根据揣摩和身体记忆表演的。
对于她来说，试镜结束就是真结束了，她一身轻松走出来，已经开始琢磨中午吃什么。
刘元大概已经想开了，翘着二郎腿坐在那给人发消息。
见沈兮出来，他连问都没问，“没事，那么多咖位比你大的，机会本来就不大。回去好好养伤，别再出去浪，我给你联系其他试镜。”
沈兮点头，去洗手间把嘴角的淤青擦了。
早上听说今天要试镜，她着实慌了一下。
还好她虽然爱玩，但真要做什么，就一定会为之付出努力。
她之前应该有好好研究过孔乔这个角色，床头柜上就放了一本原著，昨晚她刚好看了点。
也幸亏看了，不然作者本人就坐在试镜席，她要是疑问三不知，头上没包也能被喷出包来。更别提利用这个包和化妆，把自己打扮成初见时的孔桥来争取角色了。
说到试镜，沈兮又想起了苏扬。
她擦好手走出卫生间，试探着问刘元：“刘哥，你对手下艺人谈恋爱有什么看法？”
骆琳又跑国外看f1去了，沈兮到现在都没找到机会跟她好好谈谈。
不过从她昨天的态度来看，她应该还不知道她交了男朋友，还一交就是俩。
就是不知道这位经纪人知不知情了……
沈兮望着刘元，发现他一听到“谈恋爱”三个字，一身肥肉全警惕地一颤。
“别跟我说你还背着我谈恋爱了？和谁？你那些爱好还不够你玩的？”
看来他不知情……
沈兮也不知道是该为自己瞒的好松一口气，还是为自己又少了个弄清事情的途径而叹气。
她这恋爱状况也没法跟经纪人坦白，干脆先糊弄过去，趁着等电梯给苏扬发了条信息。
苏扬那边没回，直接给沈兮打了个电话，“你试镜结束了？”
知道《为战而生》讲的是什么后，沈兮就猜苏扬昨天带她打游戏是为了这次的角色。
她很诚挚地把刚发的谢谢又说了一遍，“刚结束，谢谢你教我那些，很有用。”
她对《圣战》这个游戏不是没有了解，但时隔五年，版本不知道变过多少次了，还出了许多新英雄。要是没有昨晚临时抱佛脚，她还真得露怯。
苏扬那边似乎有些吵，过了会儿才安静下来，“一声谢谢就完了？报答呢？”
似笑非笑的声音，语气里还勾着丝散漫。
沈兮顿了顿，“请你吃饭怎么样？”
“吃饭啊。”少年清润的嗓音拖长，仿佛是在思考，“为什么不是以身相许？”
打场游戏就想以身相许？孩子你想多了……
沈兮玩了个谐音梗，“你要是想吃人参也行，正好华世附近有家朝族菜馆，参鸡汤很正宗。”
“那还是算了，我怕吃太补，晚上睡觉流鼻血。”
苏扬轻笑了声，问她：“你现在在哪？我过去找你。”
沈兮本想约改天的，没想到苏扬前几天拍的广告有几个镜头要补，刚好就在外面。
择日不如撞日，她跟经纪人刘元说了声，准备就在附近把客请了。
刘元立即一脸戒备，“你头上包还没好呢，又要去哪浪？”
“我头上的包还没好呢，还能去哪浪？再说哪有穿校服出去浪的？”
沈兮觉得他太草木皆兵了，“我就是请人吃顿饭，绝对不会再弄出身体问题。”
好不容易把这位操碎了心的经纪人送走，苏扬说的30分钟到，已经过去了快13分钟。
沈兮在网上查了下，把一家火锅城的定位发给了对方。
这是附近一家档次不错的餐厅，食材新鲜，九宫格尤其出名。
进门先是被绿植和矮墙隔开的卡座，一楼位置宽敞格局雅致，沿着楼梯上二楼，还有各具特色的24个包间，分别以24节气命名。
满室辣香中，沈兮问过前台还有没有位置，正要订桌，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男声。
“春分包，昨天订好的。”
她觉得有些耳熟，就回头看了一眼。
结果是昨天见过的梁季，池焱那位家里开连锁医疗、长着双桃花眼的朋友。
不、不会这么巧吧？
沈兮心里一突，想起昨天检查的时候，池焱这个朋友似乎大概好像，说过要找他约饭来着……
没等她转回头装没看见，一双熟悉的大长腿已经映入眼帘。
男人口罩遮住半张脸，压着帽沿，见到她也有些意外。
“沈兮？”
这特么……还能再巧一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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