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丐帮之恶
等到步梵的眼罩被拿下来时，他发现自己和曲萤儿已经被带到一个十分破旧的平房里，周围满是污垢和蛛网。
风吹过残破的窗户，发出呜呜的低鸣声，斑驳的墙皮，昏暗的灯光，竟有些鬼屋的既视感，让人感觉毛骨悚然。
步梵仔细嗅着只感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怪的药味和血腥味，令人作呕。
他往四周一看，不觉一惊，自己身旁竟然躺着一帮脏兮兮的乞丐，有的已经一头白发，还有的还是穿着肚兜的小孩。这些老乞丐或多或少身上都有残缺，有的整条腿不知什么原因已经被锯掉了，断口处早已长成了肉瘤，有的瞎了一对眼睛，有的少了两只耳朵。而那些小孩，唯一例外的身上都有血肉模糊的伤疤，看起来奄奄一息。
这些人无一例外地眼神十分空洞，就像行人走肉一般。
“这位大哥，这里是哪儿？”
“你们是丐帮的人吗？”
步梵向这些人低声问了几句话，可这些人立马就像受惊的兔子一般，蜷缩成一团，根本没人回答。
没过多久，几个彪形大汉走了进来，正是白天时候在牡丹巷附近遇到的那帮人，这些人一进屋子便朝着那些地上的乞丐吐了几口痰，样子无比暴虐。
“好了，该给你们发狗粮了。”
这帮残疾乞丐立马像狗一样扭着身体爬到那几个彪形大汉身边，捧起双手，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
“王大壮，今天乞了一百三十二块钱，伙食馒头一个。”那个叫王大壮的乞丐两只腿都已经被砍掉了，匍匐着接过馒头，然后爬到一边独自啃起来。
“张洪，今天乞了五十六块钱，伙食窝头一颗。”
……
“王二，今天乞了十二元，伙食……”
“张强，今天没有入账。”说到这句话时，那几个大汉的声音突然阴沉了许多，而那个叫张强的便开始在地上跪拜起来。“帮规伺候！”
“饶命啊……”
“我们丐帮有自己的规矩，有赏有罚，你求饶也没用！”那人恶狠狠地说。“来人啊！”
他哀求所换来的也只是一阵猛烈地拳打脚踢，把他打得鼻青脸肿，惨叫连连。那些大汉每一拳每一脚都要下了狠手，不留余地。
这一幕又一幕惨烈的场面直把步梵看得触目惊心，他见识过江湖上的血雨腥风，见识过军队中的马革裹尸，但这种人与人之间的暴虐，却最让他难以忍受。
“这都是什么状况？”步梵忍不住自言自语了一句。“这丐帮怎么自己打自己人……”
“步梵哥哥，你平时难道都不看新闻什么的吗？这种事情现在各个省市都有报道，一帮丐帮的人会把一些外来的路人抓起来，然后把他们弄成残疾人，让他们到路上卖可怜乞讨，乞来的钱全都归这帮人的老大所有。”
“故意致残？还有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步梵着实一惊，在他眼中丐帮本是一帮没有权势没有身份的穷苦人抱团取暖的地方，怎么到了这个时代就成了这种肮脏的赚钱工具了。
“伤天害理的事情多了去了，而且不光是这样，你看到那些孩子了吗？那些孩子也是这帮坏人拐卖来的，我看电视说他们会故意把这些孩子打伤，然后给他们抹一种奇怪的药水，让他们一直没法痊愈，久而久之变成了残疾，这样看起来扮相越可怜，乞讨到钱就越多。”说着曲萤儿竟然有些哽咽起来。“这些小孩子实在是太可怜了。”
步梵震惊地看着身旁那几个孩子，也就四五岁的年纪，身上满是伤痕，本是最纯洁的年纪，结果却活生生地被丢进了无尽的地狱之中。
”人性啊……“步梵强压着自己怒火，他感觉一股杀意已经在胸中集聚升腾。
再忍一忍，他反复地提醒着自己，一定查清楚是这伙人在做这种事情还是整个丐帮都在做这种事情，丐帮是历史最悠久的帮派，步梵现在还只是个默默无闻的学生，对付这样一个庞然大物，一定要谨慎才行。
他依旧不能完全相信丐帮已经沦为这般田地。
”好了，该处理你们两个了。”那帮大汉推搡着步梵和曲萤儿把他们领进了另一间平房之中。
一走出那黑暗压抑的监狱，步梵顿时感觉心情舒畅了许多。
与刚刚那些破败的屋子相比，这房间显得高档很多，里面摆着各种家具电器，有着最基本的装潢，空气中还有淡淡的清香味，步梵正眼望去，只见一个身材矮小的中年男子正倚在沙发上，一边翘着二郎腿，一边刻着瓜子，眼睛正盯着前面的电视机聚集会神地看着电视剧，看起来很有闲情逸致。
别看这矮子身子不大，但一看身上的肌肉却是十分结实，整个人就像是被压缩了一般显得有些怪异，他身上画满了龙的纹身，透过身上的背心能够看个大概。
一看这小矮子的身材和他几个关键部位的形态，步梵大体就能猜到这个人的武功修为程度，太阳穴鼓了出来，应该是横连的功夫练了许多，再看看他的手脚都有很膨胀的血管，想必也有一些内力，而且应该是练了一些丐帮比较正统的武功，招数自然是要比那日在树林中那些只会疯狗掌的打工仔要高级。
大体估计的话，这人应该也有正经境大成甚至巅峰的功力，应该比那个玄恶和尚估计是要强很多的。
“孙堂主，人给你带过来了。”一见到那矮子，几个彪形大汉便显得恭恭敬敬的，还把曲萤儿的小皮包夺过来，递给了那小矮子。“这包里就是那丫头的钱和虫草，请您过目。”
原来是一个堂主，在丐帮中的等级划分一般是帮主、长老，舵主，堂主，然后就是普通子弟，一个堂主对应着正经境的功力，确实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去你妈的，我给你说过多少次看电视的时候别打扰我！”那孙堂主连看都没看一眼，就把皮包丢在了一边。
“堂主……这是同老板安排的活。”
“同老板？同辉？那个狗东西怎么说？”
“同辉老板说这小姐包里的钱咱们对半分，但是虫草要都还给他。”那人战战兢兢地说。
一听这话，那孙堂主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凭着内力发出一股声浪，直接把那大汉震得退后了几米。
“废物！饭桶，这种费力不讨好的差事你们也接，我看你们的脑子是让狗吃了吧？”
“堂主……”那大汉吓了一哆嗦，忐忑地说了句。“堂主，您这件就是误会小的了。”
“咱们帮那孙子干活结果就捞到一半都不到的好处！你还说你不是饭桶！”
”堂……堂主，这同辉本身算不上什么，就是一个卖药的奸商。但是咱们都知道他跟齐南分舵李舵主关系不错，甚至跟骆长老还有几分关系，这样的人……咱们不能得罪啊。”
“行了行了。”那孙堂主泄了口气，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这两个人的身世你们查了吗？不是什么大家族的人吧？或者什么大门派的？”
“嘿嘿，孙堂主，这个您就放心吧，男的是从下级县城来的，家里没钱没势，女的好像是有点钱，是从苗疆那边过来的，一个外地妞不会牵扯到咱们鲁东的那些家族的。”
“既然是这样，这男的长着一张秀气脸，我看了就烦，你记得把他嘴唇割了。”孙堂主不忘叮嘱两句。“这女娃娃嘛，倒是个绝世美人，好好给我洗干净了送到我房间去。”
“遵命！”领头的那大汉应了声。“我办事，堂主您放心就好。”
说完那几个大汉就走到步梵他们身边，把他们又扛回了那间黑漆漆的囚房，解开了麻绳，然后狠狠地把步梵按在了地上。
这立夏堂有个习惯，就是一定要当着那些残疾乞丐的面行刑，这样便有杀鸡儆猴的效果。
看到这情形，那些在地上匍匐的乞丐都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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