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池夏咬着筷子，不可置信的抬头，“你怎么知道是这几个。”
谢衡挑眉，“我包的我当然知道。”
池夏反复的看这被挑出来的这几个和其他的也没差别，她半信半疑，“真的？”
谢衡唇角勾起，“试试不就知道了，lucky-goddess。”
“我还不信都被你给选中了。”
池夏夹起其中一个咬了半口，里面露出半个泛着银光的硬币。
她愕然的睁大了眼睛，把银币从里面拿出来后，又把剩下五个全吃了，无一例外，每一个里硬币。
看着桌子上摆放着的六枚银币，池夏整个人抑制不住的雀跃。
“全中了。”
谢衡笑了笑，“恭喜，新的一年，你还是那个最幸运的池夏。”
秦蓉笑笑，这些哄小孩子玩的小把戏池夏看起来倒是喜欢得紧。
池夏傲娇的说：“虽然是你先挑出来的，但我吃了就算我的。”
谢衡点头，“不跟你抢，全是你的。”
看着两人的互动，秦蓉目光又看向谢衡，眼神里多了几分之前没有的东西。
吃过晚饭，秦蓉本来想留谢衡住一晚的，推诿了好一番，谢衡还是婉拒了。
走的时候，池夏把他送到门口，在那片小花圃前，池夏望了眼外面的天色，说：“你自己回去小心点。”
现在这个时候大多数人都在家里吃年夜饭，外面的街道十分清冷。
谢衡：“也没多远，不用担心。”
池夏眨了下眼，“谁担心你了，我是怕你要是出什么意外，又是从我家出去的，回头再赖我头上。”
谢衡轻笑一声，挪揄道：“你放心，要真出什么，我咽气之前一定发个朋友圈证明你的清白，行不？”
池夏脑海突然有了画面感，瞬间脑补出谢衡出了车祸，或是被什么歹徒抢劫，最后奄奄一息倒在地上还要拿出手机发朋友圈的场景。
她也笑，“我可谢谢你。”
谢衡目光柔和的看着她，“一会晚上别睡太早了。”
池夏困惑：“晚上我不睡觉，干嘛啊？”
谢衡：“守岁啊。”
池夏摇摇脑袋，“外婆睡得早，我一个人没意思，还是洗洗睡吧。”
谢衡垂下眸子，抿了抿唇，嗯了声，“外面冷，快进去吧，我走了。”
冷风袭来，目送谢衡走远后，池夏搓了搓手，赶紧回到屋里。
想着过年，秦蓉本来打算多陪池夏看一会春节联欢晚会的，但到了十点过，她也熬不住要睡了。
池夏洗了个澡，换上宽松的睡衣，躺在床上玩手机。
有好几个来自她爸的未接电话，她看了眼，直接无视，翻到微信，消息顶端是，池景年和池昊天的红包，但她只收了池景年的。
百无聊赖的翻了一会朋友圈，池夏又给顾艺发了一句新年快乐，顺带附送个红包。
对面估计在忙也没回她，她继续翻着通讯录里的名字，最后在谢衡的名字上停下。
他的头像就是一片深蓝色，左上角有个圆圆的白色圆圈，应该是月亮。
点进他的朋友圈，里面只有一条灰色的直线，背景也是一片空白。
也不知道他到家没有。
池夏正无聊，点开对话框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你回家了吗？】
两分钟后
谢衡：【还没】
池夏蹙眉，他家得离学校近，他是九点不到走的，爬也应该爬回家了吧。
池夏：【两小时了还没到？你去西天取经也该到了吧？】
谢衡：【快到了】
池夏【快到哪儿】
谢衡看着车外的建筑物越来越接近目的地，他拿起手机回。
【快到你家了】
盯着屏幕上的五个字，池夏心中一惊，都快怀疑自己看错了，她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对面又扔了一条消息。
谢衡：【下楼】
池夏掀开被子，跑到窗台边，拉开窗帘，楼下谢衡正站在一辆黑色的卡宴旁。
池夏匆匆往身上套了件大衣下楼。
推开大门，寒风直往身上钻，她拢了拢衣襟向对面的人走去。
“这么晚了你不睡觉，跑我这儿来炫富呢。”她瞥了眼他身后的车。
谢衡笑得一脸神秘，“跟我过来。”
“干嘛？”池夏狐疑的打量着他，脚步还是不由自主的跟着他走了。
位置不远，就在她家旁边几十米远的一块空地上。
看着堆放成一排的烟花，她眸子亮了，惊喜的看着他，“你是来带我放烟花的？”
谢衡轻咳了一下，目光微闪，“我家过年一直都是要放烟花的，我也是找不到人一起。”
池夏笑得眉眼弯弯，胳膊轻轻撞了他一下，“早说嘛，我该买点仙女棒一起放的。”
“我买了。”谢衡食指勾着一个塑料袋举到她眼前。
“不过现在还不到十二点，我们要这么早放吗？”
谢衡盯着她澄亮的眸子，“十二点同时升起的烟花有很多，现在这个是只为你一个人绽放的，这篇夜空也是属于你一个人的。”
他的烟花不是为迎接新年而放，而是只为她一人。
池夏赞同的点点头，“好像是这个道理。”
谢衡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他从袋子里拿了一根仙女棒先点燃，随后将燃烧的火苗迅速的点燃了那一排的引线。
几秒钟之后，耳边传来震聋发聩的声音，绚烂的烟花将黑夜照亮，在天空中留下斑驳夺目的色彩。
那几箱烟花几乎是同时绽放。
池夏嘴角带笑，望向天空，满目绚丽，所有的色彩都倒映在她清澈的眸子里。
谢衡侧目看她，满意的勾了勾唇。
小姑娘忍不住发出感叹，“好漂亮啊”
“谢谢你。”她突然偏过脑袋看他。
谢衡嘴角含笑，黑色的瞳仁闪烁光芒，“那我也谢谢你。”
池夏目光清亮，“烟花是你放的，谢我做什么？”
“谢谢你陪我看烟花。”
四目相对，两人笑着。
这场烟花落幕后，天空又恢复一片宁静。
谢衡从袋子拿出焰火棒递了一把给她。
金色的焰火涌出，虽不如漫天的烟火来得好看，但在四下无人的黑夜，这点唯一的光亮显得格外温暖。
隔着中间闪烁的金色焰光，池夏对上谢衡的目光。
他漆黑的眸光注视着她，声线沉沉：“新年快乐，池夏。”
“新年快乐。”
“谢衡。”安静几秒后，池夏突然叫到他名字，她弯了弯唇，继续说：“其实和你做同桌我很开心。”
我也很开心，可我不想只和你做同桌。
这只是谢衡内心的想法，话到嘴边，他浅笑，挪揄道：“当初可没看出来。”
池夏白他一眼，自己也觉得好笑，“多久的事了，你还记着。”
焰火燃尽，他们俩平排坐在旁边的木凳上，半夜的寒风冻得小姑娘鼻尖通红，她吸了吸鼻子，目光盯着路灯下的飞蛾。
倏然想到什么，池夏问道：“你爸妈过年都不回来么？”
“他们工作很忙，非要聚的话，我就要去他们那儿。”
池夏偏头看他，“那你怎么不去啊？”
谢衡神色平静，“我嫌麻烦，这多年我自己一个人也这么过来了，习惯了。”
池夏思绪飘远，自言自语的叮咛，“真的会习惯么？”
注意她这话的不对劲，谢衡试探的问：“那你为什么不回家过年？”
池夏兀自笑了一声，神情自嘲，“回不回去又没人会在意，我妈在我十岁那年就出国了，我爸前阵子又结婚了。”
她的话说得虽云淡风轻，可眼里的凄切是藏不住的。
谢衡神情认真，“你之前请假是因为这个？”
“嗯，不过回去也是自讨没趣。”池夏忽然仰起头，望向漆黑的夜空，长叹一声，“早就应该习惯的。”
一次又一次的抛弃，她还在期待什么，夏雪薇了无音信六七年，早就不会再回来了，池昊天也有了新的家庭。
谢衡张了张嘴还想说点什么。
下一秒，池夏朝他释然一笑，“大过年的，不说这些了。”
他点点头，抬起手腕低头看了眼手表，“还有四十七秒。”
将近零点，四面八方传来的焰火声此起彼伏。
天空变得透亮，耳边的声浪一声大过一声。
“池夏。”
烟火通明，在各种声音的交织下，她恍惚听见谢衡在叫她的名字。
她侧目不解的看他，周围的声音过于喧闹，她什么也听不清，只看见谢衡一张一合的唇。
池夏皱了皱眉，提高了音量问：“你说什么？”
他嘴角含笑，却并没有多说什么。
他越是这样神神秘秘的，越是让人好奇。
一直到他把池夏送到家门口，小姑娘都还在执着于那句没听清楚的话。
“你刚才到底说的什么了？”
临近家门，池夏还不依不饶，一副不听他说出来就不走的架势。
谢衡替她拉开门，将她往里推，哄道：“下次再告诉你。”
“下次是什么时候？”
她不喜欢被人吊着胃口。
谢衡说：“下次就是下次。”
“别想了，早点睡觉，晚安。”
他不给池夏任何在说话的机会，直接关上门，隔绝了她的视线。
池夏对着冰冷的大门，气得跺脚，“不说就不说，我才不稀罕听！”
周围突然安静下来，谢衡叹了口气，对自己刚才情绪上头说出的话感到冒失。
池夏是没听清，如果她听见了呢，该如何？
下午包饺子时，听到电视里主持人的那句话，池夏说没有，她否认得如此迅速，倒叫他一时摸不清了。
谢衡回到车里，凌晨的夜总是能轻而易举挑起每个人的心底的心事。
他靠在椅背上，从烟盒里掏出根烟点燃，猩红的火光在夜里忽明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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