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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初遇王爷


章府东南角的这方天地,自打王卿若嫁进来便经常能听见琴声悠悠。王卿若琴棋书画样样出彩,她的娘亲本是大家闺秀,却家道中落嫁给王相做小不受待见,生了女儿以后她把所有心思都放在教养王卿若身上。王卿若九岁那年母亲病中撒手人寰,唯一欣慰的是她乖巧懂事教她的都学的有模有样。

        章津南每日乏味的除了看书就是发呆,屋里见天连个响声都听不见。王卿若偶然发现厢房里有一把蒙尘的琵琶,问了章津南这琵琶的来历,可他压根不知道谁放这的。

        既然无人认领,这琵琶又像是放了很多年没动过,许是谁丢弃的。王卿若擦拭干净,还真是一把做工上乘的好琴。

        抱回屋,这才有了章津南看书她弹琴的景象。

        一曲终了,章津南照例夸她弹得好。

        王卿若拂着琴弦,被他炙热的目光看的娇羞起来,笑弯了眉眼说“你夸的我都不好意思了,哪就有你说的那么好”

        章津南心里眼里都是赞赏,他媳妇儿琵琶弹得这样好,理所当然要狠狠夸了。他笑着说“三妹妹曾被皇上召进宫弹奏琵琶,她弹得不如你好。”

        “你这可像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了。”王卿若站起身,端起小炉子上温着的汤药走过去,“曲儿听完了,你该喝药了”。

        章津南顿时苦了脸,扁着嘴委屈道“这药作用不大,却这么苦,不喝也罢……”。未等他说完,一勺黑乎乎的药汤已经递到嘴边。

        伺候他喝药吃饭,翻身按摩,王卿若半点不会马虎。

        他也只能认命的一口接一口喝光了药,最后一口喝下去整个人都被苦的说不出话。王卿若于心不忍,连忙往他嘴里塞了一颗话梅。“一会我去问问王大夫,能不能添点蜂蜜,正好这几日你都没大解。”王卿若虽说的自然,但章津南着实介意。

        如厕这些事他断然不让王卿若帮他,不知道是谁多嘴告诉她。章津南抿着嘴生闷气,王卿若不用想也知道,他这是又别扭起来了。

        只得好言好语地哄,“我不说了就是,怪我多嘴,津南你理理我啊。好不好嘛”

        本来就不是冲她生气,气也是气自己不争气,三天两头不是拉肚子就是便秘。

        章津南正烦闷,小厮说府上来了贵客,老爷让他去前厅一趟。

        听到这个消息王卿若都觉得稀奇,什么样的贵客能让公公惊动章津南出去见,她忍住好奇连忙给他多盖了一层锦缎薄被,叮嘱一起去的小丁子多看顾。

        “甭换了,这双挺好”章津南望着蹲在脚边帮他换鞋的王卿若说。他常年不下地,惯常的靴子束脚不好穿脱,所以他一直穿着特质的软底矮筒靴,鞋面是缎子蒙的,虽然柔软舒适不磨脚,但他一双瘦弱的脚骨丑态尽显,内八端放在脚踏上。

        “外边还有些凉,脚冷不得,换上棉靴更好”她顺着手里废足的劲,送进靴筒,倒也没那么困难。

        从下到上都打点好,王卿若才满意的送他出门。

        被抬着到了前厅,章老爷正在和一人喝茶,那人坐在主位上,年纪轻轻气质不凡。

        “犬子身体不好,端王爷莫怪。”章老爷一脸谄媚。

        贵气公子大度地拂手,“本王一时兴起到此,早闻你家二公子擅长鉴别古迹,等一会又何妨”

        官场上的事章津南知之甚少,但也晓得礼数,他做小伏低言辞恳切“小人四肢具废,不便行礼,王爷恕罪”。他地低垂着头,再想自己抬起来根本不可能。

        端王爷盯着他看了一眼,这人和他听说的所差无几,空有一肚子才华却是这样不中用的身体,真是可惜。他一个眼神,章老爷心领神会,走上前把儿子低垂着的头扶起来,缓声说“王爷今日偶得一幅山水,你看一看,是不是谢俊真迹。”

        下人展开一幅画轴,画上题字印章俱全。

        章津南扯着嘴角命人把他扶坐起来,变换了几个角度仔细检查。他这样手脚都不听使唤,想要鉴别真伪只得依靠眼睛。仔仔细细地看了一会,他脱力的依靠在小厮肩膀上,轻轻喘着气,笃定的说“仿制,却不是时下仿造,距今也有一百多年。”

        端王爷难免失落,他不心疼几百两银子,却遗憾谢俊真迹如此难寻。

        对章津南的鉴定,他没有质疑,随口问“你怎么如此肯定?”

        章津南是行家,说的头头是道,端王爷不禁感叹“我找了这么久谢俊真迹,对他的了解却不如你”

        章津南也不谦虚,“小人受困于一方天地,日日只得看书解闷,也就了解的多些”

        章老爷看儿子面露疲色,适时打断他们,对着端王爷说“不如王爷留在我府上用饭,刚请的江南厨子手艺颇佳”

        端王爷是先皇最宠爱的小儿子,也是当今圣上的同胞兄弟,当年为了让他免受宫廷争斗之苦,八岁那年就送到富庶的江南封地,直到兄长执掌天下才回京。

        果然,听到有江南菜,端王爷欣然应下。

        章津南直接留在正厅后的小间休息,王卿若不多时也别召过来等着午膳开席。

        她一身浅紫,裙摆轻盈,素净的脸上只涂了少许胭脂,绝色的容颜不需要过多的修饰,乍一看犹如未出阁的少女。有王爷同席,章津南不好躺着握着,只得被几根宽大的束带绑在椅子上坐直身体。

        王卿若对端王爷欠身施礼,随后坐到章津南左手边,一餐之中她未曾看过别人一眼,喂章津南吃饭极其专注。

        端王爷不经意的瞥了她几眼,刚才和她随意对视的那一下,激起他心中若有似无的激荡,怎么这般熟悉。他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她精致绝美的侧颜,想要再看的真切点都是奢望,因为她俊俏的鼻尖自始至终都对着坐的很辛苦的章津南。连夹菜都只是微微转动方向,目光不曾看向他半分。

        章津南没说一句话,王卿若亦没有问他半句,却把他照顾的妥帖周到。

        突然,端王爷放下筷子,向王卿若射来一道灼灼目光,探究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众人停下筷子,章老爷轻咳两声,王卿若才回过神隔桌相对那位王爷在同自己说话。她收回送到章津南嘴边的筷子,照实答话“回王爷,小女子闺名王卿若”

        端王爷回忆着,他狭长的眼睛盯着王卿若,终于,原来是她。心里的疑惑解开了,他面上缓和,招呼着大家继续吃,“原来是王相家的女儿,怪不得本王看着眼熟,大家继续吃啊”

        章津南疑惑地看向王卿若,王卿若同样惊讶的回望他,她在娘家的地位比粗使丫鬟高不了多少,王公贵族根本没见过几位,实在没印象见过王爷。

        用完午膳,章老爷谄媚地送了端王爷一幅陈寅的山水画,虽不及谢俊的稀有罕见,可胜在是实打实的真迹。端王爷收的自然,还说“你这府上我要常来”。

        总算送走了他,章津南回到暖阁胃里翻涌,忍了又忍,还是吐了出来。

        “都怪我喂的急了,哎呀,快去找王大夫来”王卿若一边替他擦拭嘴角,一边吩咐小丁子快去请人。

        章津南只觉得头晕脑胀,刚才饭桌上,端王爷毫不避讳的盯着她,眼里的炙热连他都感受得到,这叫他如何开解自己。

        他发愣想着心事,王卿若以为他病情严重,不由得激动唤他“津南,津南,你哪不舒服?大夫马上就来,你看看我啊”

        章津南越想回应她,越张不开嘴,连不成句子的呜咽着,耷拉着眼皮想要看她,却连眼睛都睁不开。

        王大夫匆匆赶来,给接近昏迷的人施了针,那人迷蒙之间还在碎碎说着,大夫权当他发病说的胡话,一门心思给他疏通穴道。王卿若捏着手帕跪在床边,轻声细语的安慰“卿若在呢,别怕,一会就好……”

        正在此时,章老爷推门而入,看到宝贝儿子发病心疼万分,可他来是有更重要的事。

        他拉起王卿若,顾不得其他,质问道“你与端王爷是何关系?”王卿若惦念着章津南,微微挣脱,心胸坦荡毫不犹疑的回道“以前从未见过”。章老爷冷笑,把手中的白玉扳指举到她眼前,“从未见过王爷会送你如此大礼,这白玉扳指乃先太后寻稀世美玉所制,世上仅有两枚,一枚在圣上那,另一枚端王爷指名送给你。你怎么解释?”

        王卿若冷冷看了一眼面前的扳指,瞪着他说“你不去问他为何送我,却要我解释,简直可笑”

        章津南不安分地抽动起来,王卿若跑回床边按住他的肩膀,急得快要哭出来,转过头对着还在扎针的王大夫吼道“他怎么发作的更厉害了,你倒是想想办法啊”

        身下痉挛变本加厉,章津南的神智却恢复了一些,他转动眼球看向妆发有些凌乱的王卿若,嘴唇微动想要安慰她。

        王大夫见怪不怪,极其镇静地说,“这般抽搐还要持续一些时候,这是老毛病了”

        章老爷举着扳指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王爷赏赐他再不愿意,也要双手举着交给王卿若。“王爷赏赐你好好收着,没我的允许你不准踏出这间屋子半步”。章老爷心乱如麻,儿子发作起来没个两三天不能平息,留在这徒增伤感,他回去立刻派人去王相那打探王卿若的底细,这儿媳妇恐怕没那么简单。

        王大夫等了一会,拔针便要离去,王卿若追问他“任由他这样抽搐两三天,没别的办法缓解了吗?”

        没办法,章津南这病与他相伴这二十几年,一直是这样生生熬过。

        王大夫爱莫能助,只得叮嘱她“不要让他抽搐时磕碰出淤青,平息的时候喂他喝水进食,切莫惹他激动生气。他情绪不好才会发病,津南一向平心静气,这次怎么发作的这样厉害。”收拾好药箱,他又补充道“身下的垫子铺的多一些”

        断断续续抽了一下午,章津南没了力气,昏睡过去。

        王卿若坐在床边为他擦汗,王大夫傍晚时分又来了一趟,看她还坐在床边,绝美的脸上布满疲惫,不由得对她说“你这样陪着也是徒劳,没有两天是不会好的”

        “他偶尔醒过来看到身旁有人才会安心”王卿若倔强地坚持着。

        摸到他身下一片濡湿,她喊来长福,让他取来干净的垫子和裤子要为章津南换上。“很快还会湿的,往常都是最后再换”王大夫好心提醒她。

        王卿若置若罔闻,她心疼的要命,整个过程他的神智都是清楚的,以往发病时他一定很难过。王大夫看她固执己见,不在多嘴,留下几颗安神宁心的药丸回去了。

        换了干净的衣服,跨间多垫了一层棉布,章津南短暂的清醒一会,身下不是湿漉漉的他没那么难受,心中一暖,扭头看着坐在床边的妻子,却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

        王卿若盯着掌心的扳指,怎么也想不起她和这位王爷有什么渊源,她出神的回忆在章津南眼里却是情意绵绵。

        “你……走吧”他猛然出声,王卿若握住那枚扳指,有些错愕的看着他。

        “王爷……好手,好脚,不像我,这般没用……我们连定情的,信物,都没有……咳咳”他倍感悲凉,他们什么都没有。

        王卿若起身走了出去,章津南一颗心沉入海底,寒彻骨。

        她走的好果断,这些日子都是自己一厢情愿吧,她定是厌烦了。章津南艰难咽下嘴里的苦涩,罢了,她离开也好。

        情绪上的反复,让他更加剧烈的痉挛起来,麻杆似的两条长腿敲击着床板,带动着身体扭动不止,二便具失。便秘了几天,此时疼痛万分,他咬着牙终究忍不住轻哼出声。

        他重新落入温暖的怀抱,王卿若不在乎屋里越发难闻的味道,抱着他的上半身为他按揉。

        章津南对她去而复返充满疑惑,上气不接下气看着她,平复了半天心情才说“你走了,为何,又回来”

        王卿若从怀里拿出一个小金锁,放在他掌心里,“去拿我们的定情信物啊”

        她首饰不多,这块金锁是从小就有的,据娘亲说是贵人送的,特意叮嘱她别弄丢了。

        “傻丫头……你还不……嫌我”在他都嫌弃自己的状况里,王卿若眉头都没皱一下。

        “不光不嫌你,反而更喜欢你了。是不是想大解,我背你去恭桶上”他身上发颤抖得厉害,大腿条件反射的岔开,想必是便不出来。

        不等他拒绝,掀开被子背着他坐上恭桶。

        “我……我用不上力……”章津南咬牙试着自己便解,一点成效也没有。“叫长福来……”

        “长福来了又如何?”

        “他……他自有办法”章津南不想继续说下去,他囧的大汗淋漓。

        “我可以帮你的”

        章津南痛苦地摇头,“你,你不行”

        王卿若扶稳他,右手蓄力在他腰腹上着重按压了几下,他又一阵痉挛竟解出来一些,而后在她持续的按压下,彻底排出体内的污物,他松了一口气。

        “以前只在医书上看到这个手法,没想到还真有用。”王卿若很满意。

        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章津南心里的阴郁消除了几分。

        “那个王大夫也是庸医,我给你疏通经络,也许今晚痉挛就止住了”书上看到过的那些古老手法,王卿若没实践过,现在自信满满的要拿章津南练手。

        “不急,你和端王爷……”

        王卿若用一个吻打断他要说的话。

        “金锁都给了你,你再说些胡话,我真的生气了”

        她嘟嘴生气的模样平添几分娇憨。

        “可是他送你……”

        “你还说,你不信我也没办法”王卿若坐的离他远了一点,扭过头不看他。

        “那扳指……”

        王卿若作势要扔了它,眼不见心不烦。

        “不可,皇家赏赐岂敢扔”章津南心下大惊连忙制止她,摔坏了一个角也可能惹来杀身之祸。

        “又不能扔,你看了又不踏实,要我怎么办嘛?”王卿若委屈难耐,眼泪巴巴的就要哭出来。

        “你……”章津南急得话哽在喉咙里说不出来,死死看着她。

        “又要叫我走,走就走”王卿若提了裙摆起身要离开。

        章津南呛了口水,咳嗽的手臂掉下床沿,指尖朝着她离去的背影微动着勾了勾。抢在她推开门之前,发出一声呼唤“卿若……”

        她顿住脚步,只听他又唤了一声“娘子……”

        跑回来时,他口水糊了一脸,紧张兮兮地看着她。

        “不是,让你走啊……我说不,啊出,唉”章津南没办法,他越想说清楚越说不出来,他本想安慰她:你别哭。

        “我额,我……”憋红了眼圈,抽动着嘴角,那句:我舍不得。怎么也说不出来。

        “我舍不得你,真的舍不得”王卿若说完也不看他,专心地为他推拿穴位。

        她要多看些医书,章津南经常失语这病得治,要不然甜言蜜语怎么说给她听。

        端王爷回到王府,独自进入私库,最里间架子上最高层放着一个匣子。他抱着匣子坐到桌前,打开玲珑锁里面是一个金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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