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太子妃画风不对[大唐] > 45.045 章

45.045 章


  李承乾牵着苏妧到床边的软塌上坐下。

  他自己靠在榻上, 然后再将苏妧抱了过来,让苏妧靠在他身上。

  “原匪已经不是先前我跟你说的那个有勇无谋的少年郎君了,他花了三年的时间去了西域一趟,原侍郎得知他一声不吭去了西域之时, 气得快背过去。可到底是自家的孩子, 哪有父母不不忧心?原侍郎嘴硬心软, 最开始半年不闻不问, 以为原匪吃了点苦头便会回来。谁知原匪不仅没有回来, 还送信回来说在路上遇见了得道高僧要去西域学习佛法, 他刚好与高僧一同前去, 让原侍郎别操心, 到了驿站他便会写信回来。”

  苏妧听得有些无语,她本以为这种一言不合就离家出走的事情,只出现在后世的中二少年身上。

  李承乾说着原匪的时候,并不觉得对方的举动惊世骇俗, 他像是在说着哪家的趣事儿一般,“原匪说走就走,原侍郎担心得要命, 旁人问起原匪,他都说等那崽子回来, 非得打断他的腿不可。如今人全须全尾地回来了,原侍郎别说打了,即使骂都舍不得多骂一句。”

  苏妧懒洋洋地靠在李承乾身上,“儿行千里母担忧。不止是母亲, 父亲也是一样的罢。原匪离开家中几年,虽有音讯,可不曾见上一面,谁知是不是报喜不报忧。如今人回来了,能看到全须全尾的原匪大概便是原侍郎最大的心愿了,哪里还下得了手去打?”

  她一旦放松下来的时候,声音也透着几分娇慵之感,听得李承乾心中都快酥了。

  苏妧问道:“高明,你要去见原匪吗?”

  李承乾:“嗯,我打算找个日子微服出宫去看看。”

  他在大朝会上听政已经一年多了,大多数时候就听,也有发表意见的事情,但意见并不多。李承乾觉得群臣在父亲的带领下,都挺好的,大朝会上各抒己见,有时候也会言辞激烈,吵得他脑壳疼,但大多数时候吵完就差不多有个结论。

  父亲如今兼听则明,又有个用生命在进谏的魏征,朝中许多事情不需要他这个初出茅庐的皇太子多说些什么。

  太子殿下对大朝会上的事情,听过就算,他始终对自己所说的商道念念不忘。

  那开始不过是因为他的怨念,想着若不是因为国库空虚,他还可以给苏妧更多的聘礼。可当他做了那样的梦之后,他开始觉得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商贾之家出身的原侍郎到了户部,他的儿子原匪还跟着得道高僧去了西域。

  李承乾虽有异想天开的成分,但他想从原侍郎和原匪入手,熟悉一下大唐商圈中那些举足轻重的人物。指不定哪一天,他就需要人家了呢?

  不,他现在就挺需要的。

  李承乾觉得自己迫不及待地想早些见到原匪。

  而苏妧一听李承乾要出宫,眼睛都亮了起来,她仰头,那双杏眼看着李承乾,那目光,几乎要比外面的太阳还火热上几分。

  李承乾迎着她的视线,轻咳了一声,柔声问道:“你也想出去?”

  苏妧默了默,她才进宫就想出宫,应该不太好,于是含蓄回了句:“还好。”

  李承乾望着她的模样,心底一软。

  皇宫虽好,可在他眼里看来,这不过是个巨大的牢笼,将皇城中无数的人都禁锢在其中,不得自由。他也是那被禁锢的一员,只是他比许多人幸运,他若是在这皇城中待得闷了、乏了、喘不过气了,随时都能出去。只是这皇城中的许许多多的人,并不是想走就能走。

  苏妧也是那群不得自由的人之一。

  而她之所以不得自由,是为了他。

  李承乾将她抱紧,温柔说道:“其实你若是想出去,我可以带你出去的。只是你如今刚入宫,东宫有许多事情你还不熟悉。这样,你若是在宫中觉得闷,我让万泉进宫陪你。”

  苏妧笑了起来,娇声说道:“叫万泉进宫做什么?帮我添乱吗?”

  语气中带着几分她自己都没发现的骄纵,短短几日,她已经被李承乾宠得不自觉生出几分小性子了。

  李承乾望着她的模样,只是笑。

  苏妧看着他灿烂的笑容,心里既甜蜜又有些羞涩,咕哝着说了句“傻子。”

  话还没说完,既被人抬起了下巴。

  李承乾扬眉:“敢对皇太子不敬?”

  苏妧见他那样,笑着抬头咬了一口他的下巴,“对啊,我对太子殿下不敬了,太子殿下想怎么责罚?”

  李承乾见她眉目间的落寞散去,也笑了起来要挠她痒,苏妧被他挠的忍不住咯咯直笑,两个人在榻上闹腾得像两个小孩似的。直到苏妧笑得喘不上气,脸上都憋红的时候,李承乾才放她一马。

  苏妧脸上笑意不减,俏脸飞红,杏眼水汪汪雾蒙蒙的,模样分外娇艳。

  李承乾看得有些移不开眼。

  苏妧一抬眼,又看到李承乾火热的视线,脸上不由得也是一热。

  为了避免两人差枪走火,苏妧跟李承乾说起长孙皇后的事情来。

  “东方太医说了皇后殿下难以入眠是因为思虑过重,我调的熏香对人体无害,倒是可以加重一点剂量。但长此以往,却不见得是好事。”

  李承乾听说皇后殿下的事情后,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才轻声说道:“可是阿娘能怎么办呢?若是能不思虑,谁想思虑?东方樾这个老饭桶怎么老是说这些无用的话?”

  苏妧睨了李承乾一眼,提醒他:“太子殿下别忘了,你说的那位老饭桶治好了你的足疾。”

  李承乾轻咳一声,重新说了一遍:“东方樾这个赤脚大夫,怎么老是说这些无用的话?”

  苏妧:“……”

  东方樾和李承乾这一老一少好像看彼此都不太顺眼,到底是什么原因?

  李承乾一说东方樾,好像就有吐不完的槽,“先前我的足疾也是,静养静养。阿娘难以入眠也是,静养静养,忌思虑。能静养,谁不静养。后宫人多事多,谁有事情都要去找阿娘做主,父亲时常在大朝会被魏征噎得直瞪眼,下朝后免不了又跟阿娘说,这么多的人和事,像是离了阿娘不能过似的,她怎么能不思虑?”

  苏妧听了也很无奈,于是建议:“不如我们将原匪送你的夜光杯给皇后殿下吧?她心中有事,这种时候若是能收到来自太子殿下的礼物,她心中定然是很欣慰的。“

  李承乾笑着说道:“阿娘不需要这个的,你送去给她,她也不见得收。难得你喜欢这套夜光杯,我们自己收着。”

  就在李承乾和苏妧提到原匪的时候,李震正在东市的一个酒坊雅间中与原匪见面。

  原匪是个正好双十年华的青年,他出生商贾之家,还不会说话就已经学会玩算盘。长大后,更是算盘不离手,经手的买卖从来不带亏本的。

  他大概天生就是经商的天才,小小年纪在沿海一带的商圈中已经成名。因为他的父亲已经淡出商圈走上仕途,原匪就颇有几分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意味,曾经年少妄为要出海,可惜尚未走远就翻船,狼狈不堪地被送回家中,还被父亲三天两头将此事拿出来取笑。

  一年之后,决心一雪前耻的原匪不走海路,该走陆路。

  他带上了足够的盘缠和几个随从,与得道高僧一起远走西域。各种风土人情,各地的特产宝物,都有所了解。得道高僧远走西域是为了弘扬佛法,而他没事干跑到西域吃沙子,是为了争一口气,向父亲证明商贾之家纵然被人瞧不起,但只要够有钱,指不定哪天官府也得求他办事行个方便。

  走了一趟西域之后,原匪发现了商机。

  而此时太子殿下抛来了橄榄枝,想要认识他。

  原匪不是蠢材,他年少在商界成名,雁过拔毛兽走留皮的评价不是买来的,可他却将自己从西域带回来的一套极品夜光杯献给了李承乾。

  将夜光杯交给李震的原匪穿着一身竹叶青的常服,笑容并不像时下长安城中那些纨绔子弟那般油腻,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微眯,晒得黝黑的容貌不见奸商之相。

  原匪:“某虽不才,但也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李震深谙人不可貌相之礼,有的人看着人模人样,谁知心中绕了多少个弯?李震从小被父亲李绩亲自调|教,常跟长安城中的世家子弟打交道,世家子弟讲究的是门面,说话恰到好处即可。像原匪这样一见面话便说满了的,还是头一回儿见。

  李震不由得深深怀疑起自己的眼力,因为他怎么看都觉得原匪不像是奸商。

  李承乾听说了之后,哈哈大笑。在他看来,能独自出去闯荡,又还能不招得道高僧嫌弃的人,定然有着过人之处,至少,心中是个明白人。

  更何况,原匪的父亲是户部尚书。

  朝廷看中原侍郎什么?看中他管账用钱的本领的。

  那么李承乾找上原匪,看中的又是什么?自然是他手中生金的本领。

  原匪送了李承乾一套夜光杯,李承乾也让李震将一幅大唐从西安到西域各国的地图给原匪。

  李震将地图交给原匪时,转述太子殿下的话:“太子殿下说,这是前人所留的地图,他按照自己心中所想做了一些标注,原郎君刚从西域回来,不妨看看,若有不同见解之处,日后相见也可交流一番。”

  原匪神色确实有些意外,随即双手接过地图,与李震说道:“某定会认真看看。”

  李震颔首,正要告辞。却听到原匪笑着说:“李侍卫从宫中出来辛苦,我府中有来自西域的胡姬,跳的胡旋舞比长安乐坊中的歌姬不止要高出多少。李侍卫不如留下来观赏观赏?”

  李震:“……”

  原匪:“若是觉得今日时间仓促不能尽兴,改日休沐的时候再来,某也随时欢迎的哦。”

  李震默了默,方才对原匪生出的那些好感顿时就败光了。

  回宫之后免不了跟李承乾汇报情况,李承乾听了只是笑着拍了拍李震的肩膀,戏谑着说:“景阳你这样不行啊,原匪是跟你应酬呢,你也与他应酬两句便是,哪怕是敷衍呢。”

  李震面无表情地将太子殿下的手拍下,说道:“那太子殿下见原匪时,不妨跟他说您十分喜欢胡旋舞,他说不定就将那些胡姬送到东宫来了呢。哪怕您是敷衍,原匪指不定也当真的。”

  李承乾闻言,笑骂:“混账,不想好了么?当心太子妃给你小鞋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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