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蠢龙
“姐，我可是照你说的做好人了，我刚才救了个帮助一只小动物躲过了坏人。”
“我可没教过你大半夜的去做什么好人，你又不是超人。”
“我会御剑，比超人厉害。”
“要是你哪天能骑着你那把破剑飞得比飞机快我就承认。”
“那还是算了吧。姐，你说是不是爸爸留下的功法有问题，我这都练了好几年了，还是没什么进展。”
“早说了让你别练了，还不如好好学习将来考个好大学，总比那死老头成天在厂子里混日子强。他练了一辈子也没能飞天上去，最多不就装鬼吓吓隔壁小孩吗？”
小孩没吱声。杨轻轻贴在门口听了一会儿，似乎有打字的声音，应该是那女人在用电脑。还有水声漱口声，看样子是在洗漱。然后就是小床吱吱呀呀的声音，女人的打字声烦躁起来：“就那屋大，都不住了放着也是放着，反正也不卖，干嘛还不给人用，非得锁起来！”
“姐，那本来也不是咱的。你好好写小说呗，将来成了大作家买套大房子。”
“哼，还不如指望你好好考大学，毕业了进个好单位，升职加薪。”
“那还是算了吧，我都十一岁了，还没表现出什么天赋异禀表示我能有优秀的考试成绩。”
女人很恼火：“你一个才十一岁的小屁孩，怎么跟个生活没希望的老头子似的？我就知道，之前臭老头儿对你的影响太深刻了。真是的，人都死了，还祸害别人。”
“姐，那可也是你爸爸。”
“哼，我从三岁就管家务，过了十岁就负责养他，十七岁没到还多了个弟弟要照顾，他哪是我爸爸，分明我是他妈妈。”
“姐，注意尊卑有序。”
“切！”女人不理他了，关电脑进屋里睡觉。
外面逐渐安静下来。杨轻轻听不到什么秘辛，开始打量自己所在的这间屋子。破败的床，破败的柜子，积得老厚的灰尘。冷冷清清的，一看就是多年都没人气了。她暗自皱眉，心想难不成今晚要在这过夜？想回家去吧，这跟着走了一路，腿脚都酸软的不行了，只想趴着不再动弹。
她犹豫了一会儿，贴着门听外面再没有什么动静，慢慢爬到门把手上，从里面把门锁打开，悄悄开门走到外面。这个房子应该就是那种老式的伙单，进了防盗门是共用的地盘，堆满了各种杂物，把杂物拨开放一张小床，就是男孩睡的地方。杨轻轻看到男孩在这睡觉，下意识将脚步放轻，心想这也算是养弟弟么？分明是把他扔在破烂堆里放养啊。
明明有御剑的本事，居然混成这种模样，也太惨了吧。
杨轻轻在外面溜达了一圈，终于在角落的箱子上找到个稍微可以落脚休息的地方，左右找了找，扯了条毛巾过来当被子盖。就这么凑合一晚好了，不知道明天颂哥发现自己没在家会是什么样的反应。管他呢，偷偷研究自己，谁知道会不会趁着夜黑风高龙睡着过来采血，还是先不回去吧。
到了转天早上，小孩和女人吃过早饭，都出了门，杨轻轻起来溜达，仍然想找找某些线索，看这家人知不知道龙的事。他们既然也会术法，说不准就是当年一起过来的人。不是他们，说不准就是他们提到的爸爸。转了一圈，小床底下藏着《搜神记》《阅微草堂笔记》之类的书，还有漫画，都是些《滑头鬼》之属，林林总总，看样子这小孩对神仙鬼事很感兴趣。再到里屋去看，便只是些文学小说的东西，有个电脑，看起来也很破旧，不知道用了多少年了。杨轻轻也没什么心情上网，转了一圈爬桌子上扯了本《温暖的他》，翻开看了几眼。
清晨的阳光出来，她沉浸在故事中像一缕阳光般出现在女主生活里的男孩，深思略恍惚，心想天底下的女孩大概都爱温柔、温暖、温厚、温存等温家各种形容词，殊不知她家隔壁就住了个暖男，她为了他，心神很不安宁。
阳光洒进屋子里，暖融融的。这屋子朝向不错，在难得能见到太阳的秋日还能吸引来这么多的阳光。杨轻轻眯着眼，不经意间抬头，看到门口一个妖娆的影子，如一缕阳光猛然击在心中。她猛然看过去，年轻的女人一脸严肃加思考，并没有看向自己这边，而是低头看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看吗？”女人轻轻抹了把头发，将目光移过来，很平静。另一只手上还拎着一袋蔬菜，手指勒得有点发青。
杨轻轻心里怦怦怦，敲鼓般震动着耳膜。跟她对视一会儿之后，从桌子上爬下来，很迅速地奔向窗口，站在窗台上打开窗户。女人动也没动，只是将目光粘在它身上。
“这是我写的，真可惜，只卖了几千本出去。我猜再这么下去出版社说不准都不会再约稿了。”女人看着杨轻轻说，杨轻轻反应了一会儿，才想到她说的是刚才自己看的那本书。
“所以，你那么认真地看，是因为好看，还是因为无聊？”女人很认真地问道，杨轻轻犹豫了一下，就没跳下去，只觉得真是太可怜了，居然会不自信到问一个小动物自己的书好不好看。
等了一会儿，见杨轻轻不回答，女人就失望地垂下头：“肯定是无聊吧，买走它的那几个人说不定都很想退货了。”
昨天跟弟弟说那种刻薄话的人，私底下居然是这种软弱的模样。
杨轻轻心一软，从窗台跳下来，走到她身侧轻轻拍了拍她的裤腿，聊作安慰。女人蹲下身轻轻抚摸她背上的鳞片，她也没躲开。
然后，她就被抱了起来。
“就是说这只？看起来很笨啊，哪有那么聪明，你确定是能跟人对话的宠物？”
“真的啊，我昨天亲耳听见它跟那个教授在说话。”
“真是幸运，它居然跟着你回家来了。”
“什么幸运，我是特意等着它跟着的。我猜想，它对我的这把飞剑很有兴趣。”
男孩走进来，抱着手臂，飞剑就在他身旁悬空漂浮，大白天的，也不怕被人看到了。
杨轻轻终于反应过来，她被捉住了。
真是被自己给蠢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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