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四十一只汪
接下来的时间里,胡桃写文时都不由自主地想起编辑说的话。
“他们新夏这次挺有诚意的,主动把以前那位涉嫌抄袭事件的主编辞退了,签约也是他们亲自找上来的。说是很喜欢你这部作品,会慢慢开始在杂志女生A刊上连载,到你完结为止。怎么样,你考虑一下吧?”
胡桃也很认真的想了很多遍,这件事对她来言可以说是有利无害。
不管杂志社是真的喜欢她这部作品,还是因为抄袭的事给那些被伤害的读者以及她一个交代,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
她多少次隔着这个小小的电脑屏幕看着密密麻麻的字,日思夜想幻想的梦寐以求的机会。
胡桃想通后,没有多犹豫,联系上了那位新主编的号码。
这次的谈话非常愉快,胡桃能感觉到对方带着讨好意味在与她交谈,说到什么时候寄合同来时,对方甚至马上说出了‘明天’这两个字,连修出版稿的事都放在了签约后再谈。
胡桃不禁对比起不久前那位被辞退的主编盛气凌人的语气,还有她自己吞吞吐吐小心翼翼询问的期待,和最后失望至极丢到垃圾桶的那份打印稿。
原来,人只要站到某个高度,以前的问题都不将是问题。
挂断前,新主编犹豫道:“《隔壁家小哥哥》这个名字作为出版名有点太普通了,不太吸睛,你看改一下是不是更合适些?”
胡桃很配合的答应下来。
下午去学校接杨夏时,她提起这个话头来。
杨夏很感兴趣道:“要改名?能不能让我想?”
胡桃点头:“可以啊,你脑子好使,替我想想看叫什么比较吸引人?”
杨夏一连说了几个,胡桃都毫不留情否决了。
杨夏举起手质疑:“哪里不好?”
胡桃有些头疼:“我的高中生男友,比我小六岁的男友,与隔壁住客谈恋爱……这些哪里好了?”
怎么想都是不会被通过的吧。
杨夏放下手:“好吧,我再想想。”
胡桃不怎么信任地看了他一眼。
车驶过一丛树林,二月刚过枝头还没有树叶,树枝干枯地伸展着,像在邀人一起在冬天跳华尔兹。
杨夏心念一转,不知怎么的想起了他被柯辛抓包后偷偷藏起来的语文练习册。他在其中一篇《美丽的胡杨树》的文章里,把所有带有胡杨两个字的地方一字不落地用荧光笔涂了出来。
这种行为被柯辛称之为变态、痴汉。
可暗恋一个人的时候行为怎么会受理智控制。只要看到与对方有关的事物,尤其是还与自己扯上联系时,那种满足感就像是打开了一罐汽水,砰地一下炸出甜腻腻的泡沫,在心上瞬间膨胀。
草稿纸上写满的名字,课桌上偷偷刻下的代号,日记里一笔一划的秘密,都是她,也只有她。
见他忽然发出轻笑声,胡桃好奇道:“你笑得这么开心,是不是想到什么特别好的名字了?”
杨夏靠在椅子上,目光落在那些树上,神情愉悦道:“没有,我只是突然觉得,胡杨这种树真的很美丽。”
他扬声道:“不然,名字就改成胡杨吧!”
胡桃拒绝:“不行,太普通了,肯定不吸引人。”
“什么嘛,那么好听还不吸引人。”杨夏瞬间泄气,颓废地靠在车窗上,伸出手指勾勒着外面胡桃树的造型,小声吐槽道。
胡杨这两个字。
明明听起来就美丽到不可思议。
*
后来杨夏的兴致一直不高,东摇西晃走进单元楼,上电梯时也有气无力的。
胡桃心里升腾起一种似曾相识的——做错事的感觉。
如同那次军训时她说他身上有汗一样,他似乎是在闹别扭?
胡桃盯着他的侧脸看,抿着唇想了想,鼓励道:“其实你想得都很好听。”
“撒谎。”杨夏秒回。
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更加明显了,这不是他当初剪了板寸后对她说的话么。胡桃再次哄着他:“没撒谎,我要是撒谎我就是小狗。”
说起来,他们俩还真的经常用小狗来打赌拉勾做誓言,听起来幼稚又可笑。
但杨夏却很吃这一套,弯了弯唇,又立即压平嘴角道:“我怎么忍心让你当小狗,要当也是我当啊。”
他说完,又学着汪汪“汪汪”叫了两声,靠过去蹭了蹭胡桃的肩膀。
胡桃顺势握住他的手,杨夏下意识分开五指,习惯性和她十指交叉握上。
胡桃半真半假嘲他:“你怎么这么没追求呀,杨夏,就想着当汪汪。”
杨夏挠了挠胡桃的手心,非常骄傲地贴近她耳边道:“对啊,杨夏就是这么没追求,只想做胡桃的汪汪,做她一辈子的狗,陪在她身边,赶也赶不走。”
手心和耳廓都被他弄得痒痒的,这种短暂的痒意顺着血液传递到心脏,麻痹了胡桃的神经。
她愣了会儿神,离开电梯后,和杨夏一前一后走着,被松开的手暗自摸了摸心脏的位置。
有力而又快速的心跳宣告着她这一刻的沦陷。
*
新夏杂志这次果然说话算话,准时在第二天把合同寄了过来。
胡桃浏览了一遍签约条款,基本没有什么问题。经过网站编辑的分析后,她开始填写表格。
在网络版曾用名那一栏写上《隔壁家小哥哥》,到出版现用名时,她握着笔微不可察地顿了顿。
几乎只是一秒钟的功夫,一个片段跳出来,杨夏的声音还依稀在耳边诉说爱语:“杨夏就是这么没追求,只想做胡桃的汪汪。”
胡桃落笔,流畅地写出了《只做你的汪》这五个字。
签完名和时间,从头到尾扫视确定没有疏漏后,胡桃把签约表放入文件夹里,和新夏主编说了一声,便寄了回去。
新夏那边确认的时间也很快,再次送回来的是盖着章已生效的合同。
新主编安排好要改动的地方,不符合出版规定的文字都要重新整理,胡桃也不急着现在就修稿,大局已定,她终于可以好好庆祝一次了!
板上钉钉的成功迟来了这么久,胡桃长长吐出一口浊气,似乎要把这几年憋屈又难过的压抑心情全部宣泄出来。
把这个快乐分享给朋友和家人后,胡桃最想通知的还是杨夏。如果没有杨夏,也不会有这个文章,也不会有胡桃的美梦成真。
这时候杨夏周末也没上课,她告知了一声要请他出去吃饭,就静静在门外等他。
还没数到三十秒,杨夏夺门而出,眉眼间尽是笑意,扑过来抱住她,发自内心说:“我家胡桃真棒!”
胡桃笑着看他因为走步太快被吹起的刘海,踮起脚抚了几下,心想:他还真的很像她的大型汪汪,黏人乖巧又贴心,会撒娇会卖萌也会使坏,重点是随叫随到的陪着她。
她毫不怀疑只要她叫他的名字,他总会第一时间回过头来捕捉她的地点,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冲过来围着她转。
胡桃语气柔软地道:“你想吃什么?”
杨夏给出了胡桃意料之外的回答:“我们去吃冰激凌火锅吧!”
胡桃吃惊道:“现在?!”
……在这么寒冷的冬天?
杨夏皱眉,轻轻一句带着遗憾的:“不行吗?”
胡桃就松了口,她闭着眼视死如归道:“去吧去吧。”又不忘一连串告诫他说:“回来闹肚子不许大半夜发生病动态胡言乱语撒娇。”
杨夏闷笑,没想到胡桃居然还念念不忘他那次发烧的事。
“放心,不舒服的话我只吃一点点。”他小声道。
*
不久之后,杨夏含着勺子坐在店内沙发上,捂着脸直呼气。
胡桃哭笑不得地说:“不舒服了吧?”
杨夏哼哼了一声,鼓着腮帮子,用舌头抵了抵那勺子,表达着自己的难过。
胡桃担心地坐到他旁边,捏住他下巴转过来,“哪里不舒服?”
杨夏不说话,指了指嘴。
胡桃会意:“牙疼?”
杨夏没点头也没摇头。
胡桃尝试抽出来那根勺子,道:“别含着。”
把勺子扔到桌子上,胡桃一时也有点不知所措。
杨夏注视着她,像是疼得厉害了咬字不清道:“怎么……办,明天我们学校还要……体检,要是牙齿被冷掉了……多……丢人。”
胡桃捏住他下巴的手轻轻摇了摇他的头,忍笑道:“哪有掉了那么严重,冰到了而已。”
杨夏不满地大着舌头说:“你都没看,怎……么知道掉没掉?”
胡桃只好‘啊’了一声:“那你张嘴,我帮你检查看看,看完后要是有问题,我们直接去看牙医。”
杨夏点头,贴近她后,缓缓启唇。
胡桃专注地凝视他嘴唇的方向,还不忘拿出手机找手电筒要好好给他看一下,却猝不及防被他搂住后脖子,唇舌直驱而入。
杨夏势不可挡地扫荡了一圈她的腔壁,最后软软地舔了舔她的舌尖,被迫接吻的不适被他体贴地安抚住,又带了丝冰激凌的香味,勾得人神魂颠倒。
胡桃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在杨夏退出后,她呆滞之中不自觉咽了咽口水,一股香草的味道晕染在唇瓣间。
杨夏额头贴着她的,少年柔软的指腹还在原地摩挲着她的后脖子,俊秀的脸上笑得比冬日映雪的光还要灿烂几分:“检查好了吗,是不是甜甜的?”
他的话清晰可闻,完全没有了刚刚的不适模样:“为了接这个庆祝之吻,我可是特意吃了好多的冰激凌呢。”
胡桃:“……”
这一招他是哪里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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