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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6章 想娶苏小酒


  苏酒擦擦眼泪,注意到萧廷琛的书案角落搁着一本半旧不新的羊皮册子。

  她好奇翻开,册子里记录了很多人名。

  其中一些,她记忆深刻。

  ——紫菀欺负苏小酒,卒

  ——秋雯欺负苏小酒,卒

  ——赵夫人欺负苏小酒,卒

  ——赵慎对苏小酒心怀不轨,卒

  苏酒惊讶皱眉,往后翻了几页,又看见一行字:

  ——探花郎对苏小酒心怀不轨,卒

  苏酒沉默。

  合着这是本死亡手册?!

  她头皮发麻地翻到下一页:

  ——小酒儿的手绵软嫩滑,非常舒服,下次准备试试她的小嘴。

  男人字迹潦草,大概是在兴奋状态下写出这句话的。

  苏酒茫然。

  这句话来得莫名其妙,她完全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再往后翻,全是男人的骂骂咧咧:

  ——狗男女今日去城郊踏青看桃花,不知廉耻地想要牵手,幸好我聪明,躲在桃花树后牵了容徵的手,呵呵。

  ——狗男女今日大婚,苏小酒很丑,只有容徵那个狗男人会娶她,呵呵。

  ——有点想娶苏小酒。

  ——想娶苏小酒。

  ——想娶苏小酒。

  ——想娶苏小酒。

  ……

  后面密密麻麻,重复写着这句话。

  苏酒又好气又好笑,不知为什么竟然还有点心疼。

  她把萧廷琛的羊皮本子放回原处,突然听见窗外传来女人的说话声。

  因为花窗上的竹帘没有卷起,所以那两个女人没看见苏酒。

  “什么人呐,从前看不上咱们爷,如今又腆着脸巴巴儿地住进来!还不是因为人家容公子不要她了吗?!”

  “就是!我要是她,早就羞得恨不能钻进地洞,哪里有脸住在这屋!”

  苏酒摸了摸裙摆。

  说话的女人是红藕和玉钿,在金陵时李氏塞给萧廷琛的通房。

  没想到,萧廷琛竟然把她们带来长安了。

  玉钿的声音传了进来:“诶,红藕,你头上的珠钗可真好看!爷赏的还是二夫人赏的?”

  “当然是爷赏的啦!人家把爷伺候的那么好,爷哪里有不疼人家的道理?”

  “瞧你那嘚瑟的狐媚样!爷明明歇在我房里的天数比较多,我跟爷夜夜恩爱,你算个什么东西!”

  “呸,你才不是东西!爷第一个宠幸的女人可是我!”

  两人争着争着,竟然打了起来!

  苏酒抿了抿发白的唇瓣,慢慢在太师椅上坐了,整个身子深深团在大椅上。

  她把头埋进臂弯,触目所及都是黑暗。

  如果……

  如果萧廷琛真的收用了她们两个,她又有什么立场去指责他呢?

  平心而论,除了手刃恩师,除了隐瞒她的身世,他其实没有任何地方对不起她。

  苏酒轻轻呼出一口气,心脏的地方逐渐蔓延开凉意。

  整个人如同沉沦进冰冷的深海,提不起任何力气。

  有些事,大概一旦错过,就再也没有机会。

  三天没有进食让她非常疲惫,保持着蜷缩在太师椅上的姿势,沉沉睡了去。

  醒来时已是暮色四合。

  谷雨打发红藕和玉钿进来服侍苏酒梳洗更衣,两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压根儿就不肯好好服侍。

  苏酒倒也不生气,自个儿梳洗干净,又打开萧廷琛的衣橱。

  她的衣裳破烂不堪,已经没办法再穿。

  她寻思着先借萧廷琛的衣裳穿,谁知打开衣橱,就看见里面堆着整整齐齐的襦裙。

  一年四季,五颜六色。

  苏酒:“……”

  对不起打扰了。

  她“砰”地合上衣橱门,表情复杂。

  难道大魔王私底下喜欢穿女装?!

  这个想法让她一阵恶寒,却还是重新打开衣橱,挑了套水青色襦裙去屏风后换上。

  出乎意料的大小合适。

  苏酒站到落地铜镜前,忍不住怀疑,“他这是为我准备的?”

  红藕难掩妒忌,故意道:“才不是呢!这些衣裙是公子特意为我和玉钿准备的!我们经常在他屋里过夜,为了方便,公子才准备了这些衣裙。”

  玉钿冷笑,“苏姑娘别怨我们多嘴,我和红藕清清白白的大姑娘跟了爷,爷自然对我们宠爱有加。至于你,容公子不要的破鞋,也敢跟我们争?!”

  两人说话夹枪带棒。

  苏酒始终沉默。

  许是受不了红藕和玉钿,许是因为其他,她甚至没在小别院过夜,连夜就回了国公府。

  ……

  酷暑终于过去。

  长街上叫卖菊花糕、柿子和大闸蟹的摊贩渐渐多起来,小女孩儿们鬓角簪着桂花,嬉戏着穿梭在人群里。

  已是入秋。

  苏酒坐在香铺里,认真地拨弄算盘。

  欠花柔柔的银子已经还清,只是禄丰钱庄的十万两白银仍旧如同小山般压在她肩头。

  她的半日偷闲起码还得经营三年,才能攒够十万两白银。

  她双手托腮,正沉思间,白露喜气洋洋地进来,“小姐,凉州的信!”

  “凉州?”

  苏酒急忙接过那两封信。

  凉州是她父兄流放的地方。

  第一封是父亲写的,字迹张牙舞爪如同刚学写字的稚童,说是在凉州平安得很,让她不必担忧,还问她娘亲可还安好。

  第二封是兄长寄来的,哭诉凉州没有好玩的,连花魁都长得不水灵,顺便问她讨要银子吃喝玩乐。

  苏酒读完,眼睛里跳跃着欢喜,急忙提笔回信。

  并且给父兄塞了两千两银票。

  她让白露赶紧去寄信。

  白露走后不久,一辆青皮马车停在了香铺外。

  踏出马车的男人,白衣胜雪、漆发高束,姿容俊美如山涧明月,手里却奇怪地拎着一只食盒。

  他跨进半日偷闲的门槛。

  香铺里燃着一炉淡淡的崖柏香,穿水青色半臂衣裙的少女,双手托腮坐在八仙桌前,不知在想什么,弯起的眼睛甜如月牙。

  他温声:“苏妹妹。”

  苏酒抬眸,瞧见是他,小脸上的笑容立即收敛不少。

  容徵走进来,从食盒里取出一盘通红的大闸蟹,“我们家在城郊有座湖泊,今儿早上从湖里打捞上来的新鲜螃蟹。我亲自下厨蒸的,这碗酱料也是我自己调的,你尝尝。”

  苏酒低头把玩小香罐,既不接话,也没有品尝的意思。

  容徵又取出一盘花糕。

  和市面上的花糕截然不同,看上去晶莹剔透,里面卧着一朵小小的盛开的白菊,精致得令人不忍下口。

  “这也是我自己做的,我娘和姐姐都说味道好,苏妹妹一定要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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