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心碎
崔英见了，当即转身入了殿内。
等到米乐与裴卿饮完了那杯酒，米乐这才看着裴卿道：“不知裴大人平日里都在忙些什么？”
裴卿笑了一声：“臣是个闲人，平日也就喝喝茶弹弹琴，偶有时间，逛逛京城茶坊酒肆，日子倒也这么过去了。”
米乐也跟着笑了一声：“关乐侯怎么不安排点事情给裴大人？”
裴卿一笑：“那可是皇上太看得起微臣了，微臣顶多也就是会弹点曲子，旁的事情，是万没有那个能力胜任的！”
言下之意，他除了挂名，对关乐侯和太后的事情一概不知。
可根据米乐掌握的线索，这个裴卿绝对不简单，但侯君离一再强调不要查这个人，所以她也只能将他列为危险对象，尽量离这个人远一些。
“那裴大人自便。”
米乐说完这句，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却忽觉身形晃了晃。
一旁，香兰连忙扶住她：“皇上？”
米乐晃了晃脑袋，只觉得心跳有些不太规律。
她下意识看向酒杯，脑海中隐隐有什么一闪而过，她当即看向香兰：“回去。”
香兰应了一声，立刻搀扶她离去，门口，于全跟在二人身后，三人这才出了关雎宫。
米乐脚步虚浮，一度有点走不动。
“皇上？”香兰疑惑看向她。
米乐深吸口气，看向于全：“去唤御辇。”
于全连忙应了，去安排，香兰察觉到米乐不太舒服，扶着她进了御花园的凉亭中。
待坐在亭内，那股不适就更明显了，仿佛真的要醉一样，不止心跳异常，脑袋更晕。
可尽管如此，她的思绪却是清晰的。
“皇上，喝点水！”香兰给她倒了杯水，米乐喝过之后才压低声音道，“太后的酒有问题！”
“什么？”香兰有点没听太清，正要再问，下头却忽然传来一阵说话声。
“拽什么吗，还以为是从前呢！也不看看她家小姐入宫一年了，皇上理过她吗！”是一个宫女的声音。
“可不就是，我可是听说了，皇上就不喜欢女的，皇上喜欢的是……”
“别乱说！皇上不是纳了姝妃吗！而且姝妃还有孕……”
“听说那都是逼不得已！而且现在皇上和摄政王……”
后面说了什么，听不太清，因为声音压得极低，但这句话说完之后就是一阵叽叽喳喳的哄笑还有“真的吗”的连环逼问。
米乐当即捂住脸，不忍直视啊！
香兰见状，当即道：“皇上等着，奴婢去教训她们！”
“不用了！”米乐阻了她道，“流言止不了，况且这会儿，朕就想早点回宫……”
“皇上，好像那是汝嫣姑娘！”她话音未落，香兰忽然道。
米乐抬起头，这才看见关汝嫣和她的婢女站在下方的一条道上，而她们所面对的方向正是刚才婢女叽喳声音传来的方向，换句话说，那些话，她和香兰听清楚了，这位关小姐也听清楚了！
不知道是不是香兰的声音吸引到了那头的两个人，关汝嫣忽而抬头看向他们这边，神情分明是凝滞了一下的，随后，她转身朝着亭子的方向走来。
米乐立刻把那口水喝了，努力抑制身体的异样。
“见过皇上。”关汝嫣上前来行了礼，随后一双眼睛往米乐身上不住地瞟，“皇上是从关雎宫出来吗？”
“嗯。”米乐淡应了一声，“朕来看看太后。”
关汝嫣又小心翼翼看了她一眼，被米乐的视线对上，她欲言又止的话顷刻压了回去。
米乐心想着，这姑娘到底是挺单纯的，大约也是对流言心存疑虑吧。
于全在亭下告知御辇到了，米乐随即站起身来，在香兰的搀扶下离去。
“皇上！”身后，关汝嫣突然喊了一声，却在米乐看向她后满脸局促。
关汝嫣的婢女紧紧拉着关汝嫣，似乎不要她说话，可关汝嫣在片刻的沉默之后，忽然像是鼓起勇气一般走上前来，对着米乐道，“皇上……真的喜欢齐王吗？”
她这话问完，旁边的婢女大惊，猛然跪了下去，而彼时空气仿佛一瞬间凝滞了，之前那头林子的议论声早不知到了何处。
而旁边，于全见氛围不对，当即上前一步：“大胆，怎么和皇上说话的？”
关汝嫣原本还在巴巴等着米乐的答案，听见这身训斥仿佛才终于意识到表面的和善米乐背后是高高在上不容置喙的天子身份，顿时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臣女失言！请皇上责罚！”
米乐阻了于全的话，低身把关汝嫣从地上扶了起来，淡道：“汝嫣，朕知道你是个好姑娘，但宫中是是非之地，若是有机会，还是离宫里远一点吧。”
关汝嫣猛然抬起头来看向她，无辜的瞳孔之内，分明是心碎、不解、不可置信，各种情绪参杂在一起，到最后居然红了眼眶。
米乐忽然就觉得有些心疼，这姑娘到底是与关家那些人不太一样。
她伸出手来抹掉关汝嫣落下的眼泪，这才轻叹一声，走远了。
关汝嫣顿时就眼泪掉得更凶，追着她的步子走了一步，身后的婢女吓得赶紧拉住了她：“小姐……”
关汝嫣顿下步子，眼睛痴痴看着米乐离去的方向，尽是心碎。
终于回到寝宫，米乐立刻让于全将聂太医宣来，自己缩在被子里告诉香兰，关雎宫的酒有问题。
香兰得知事情经过，恐慌到不行，眼瞅着米乐有些神志不清了，赶紧差了人出宫去给齐王送信，另一面焦急等待聂太医的到来。
聂太医很快就来了，给米乐把完脉后一脸诧异：“皇上这是？”
香兰脸色很难看：“皇上误饮了酒，聂太医可有办法？”
聂太医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好一会儿才道：“可是‘情醉’？”
香兰只听米乐说酒有问题，也并不知道是什么酒，闻言只是摇了摇头：“奴婢也不知道……”
聂太医斟酌了一番道：“这‘情醉’说起来也不算是毒药，只是会让饮用之人真情流露，并多了点催情的成分……不算什么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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