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冥婴
眼前是一段非常清晰的监控视频，比较可惜的是，这个摄像头只能捕捉画面不能捕捉声音。
视频中，一诺正一个人对着空气比划交谈着，从她的表情不难看出，那时的她正经历着令自己十分害怕的事情。
一个穿着棉衣的男人，就这样在监控视频里消失了……
我虽然经历过各种灵异的事情，也见过许多鬼神，但这件事情还是把我吓得不清。我努力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却还是发出了颤抖的声音：“你……确定看见了那个男人？”
一诺点了点头，张大嘴巴，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视频画面看上去十分瘆人，让我想起了蓝可儿悬案，蓝可儿在电梯里也做过类似的事情。
这个小商店中，空气凝结在一起，紧张压抑的气氛让人透不过气，我故意打趣着：“你不会是个精神病患者吧，自己对着空气说话？”
一诺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埋怨我这种时候还有心情说笑。
一个大活人不可能凭空消失，除非……我思考片刻，得出一个结论：“还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他是一个看不见的人。”
一诺十分疑惑地看着我：“看不见的人？”
“他是鬼。”
一诺是个女孩子，本来就害怕这些东西，我忽然压低的语气，让她变得更加紧张，下意识往我身边靠了靠。看着她害怕的样子，我突然有点后悔说得这么直接。
但看了看紧紧贴着我的一诺，这种感觉还蛮好的。不过话说回来，一诺为什么能看见鬼呢？我之前在龙王庙看见了怨灵，又在二马村幻境中见到的白常仙。这些都是因为我是个萨满，还有黄大仙的帮助和艾民师父焚香的加持，一诺又是因为什么呢？
难道她有阴阳眼？
一诺盯着电脑屏幕，大气都不敢喘，她真的吓坏了。她当初就特别反对父母开这家佛教用品商店，觉得将来要和各种白事打交道，很晦气。自己平时也不过来，要不是现在是暑假期间，自己才不来呢！
商店开了这么多年，生意一直很好，一度成为附近最大的佛教用品商店，各种祭祀用品也是最全的。加上父母扎纸的手艺，来定制的货更多。即便这样，她也常常有劝父母改行的想法。
一诺急得直跺脚：“怎么办啊？那个男人明天还会来的！”一旦接受了男人是鬼的这个设定，就再也不敢直视他了。
突然，门口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有人吗？”
在这样安静的环境下，任何细微的声音都足以让人胆颤，更何况我们正在讨论这种灵异的事情。听到声音后一诺突然尖叫如雷，惶恐地看着门口的男人。
幸好，不是那个穿着棉衣的男人。
“你好？我是来取定制纸人的。”男人站在门口，突如其来的一声尖叫让他以为自己走错了店。
“您稍等，我给您查一下订单。”一诺还没从恐惧中回过神来，慌张地翻看着订单，受到惊吓的她手指不太灵活，捻了好几次才打开本子。
订单上写着：
【定制：小孩纸人*1
备注：送货上门
地址：XXX】
一诺抬头看了看直挺挺倚在墙角的纸人，还差半个脑袋没有做好。
她对男人笑了笑：“还没有做好，等我爸爸回来，做好了给您送到家里去。”
男人摇了摇头：“不行，我着急用。”
说完从兜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一沓零钱放到桌子上：“这是尾款。”
一诺很是为难，看了看纸人，又看了看男人，想不出好的办法。
男人十分着急：“我真的着急用，你会不会做，我看也差不了多少，你帮忙给弄一下吧。”
我瞧着这个半成品倚在墙角，总感觉怪怪的。纸人是一个孩子模样，里面是细竹条编的框架，外面是用白纸糊的，还差半个脑袋，看上去也不是很难。
“我求求你了，我再给你加点钱，你帮我做好吧。”男人恳求着，说完又要掏钱。
“好吧好吧，不用加钱，我试着做一下吧，要是做得不好，您别嫌弃。”一诺看了看纸孩子，剩的不多，工序也不是很复杂，她用白纸糊好了剩下的部分，又用黑色的炭素笔给这个纸孩子简单画上了五官。纸孩子画上了五官，简直就像活过来了一样。
再涂点腮红，嗯，看上去确实舒服多了。
男人接过纸孩子，简单道谢后迅速离开，看上去很急的样子。
……
“诺诺！”
门外走进两个人，是一诺的父母回来了。
一诺爸爸谈论着天气，直至瞅见了我：“这天，真的热，这位是……”
“他……”一诺这才想起来，还不知道我的名字。
“叔叔阿姨好，我叫石大良，是艾民萨满的徒弟。”
我恭恭敬敬地自我介绍，又特意提到了艾民师父。既然师父让我来这里买东西，想必他们是认识的。
“哦哦，是艾民萨满的徒弟啊，真有出息，想一想我也好久没有见到艾民萨满了，她还好吧？我这家店能这么红火，也多亏了她呀！”
一诺爸爸擦着汗，和我闲聊着，无意间瞥了一眼墙角，立刻变得紧张起来：“那个冥婴呢？就是那个纸娃娃。”
一诺解释着：“刚才来了个男的，取走了，尾款已经付了。”
“我还没做好呢，怎么就取走了呢？”
“我看他挺着急的，剩的也不多，我就给补上了。”
一诺爸爸听完，瞬间变了脸色：“你给补好了？”
“对啊，五官也画好了？”
“你还给画了五官？！”
一诺爸爸反常的态度，让一诺一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远远听着，也感觉到大事不好。
“糟了！糟了！”一诺爸爸高喊着，急的原地直转圈。
“怎么了？”一诺妈妈从来没见过他这样，急忙问着。
“她怎么能给补上了呢？还给画了五官？！”
“没事没事，不就是给补好了嘛，可能是顾客着急了呗。”一诺妈妈安慰着，还纳闷这种小事何必发这么大火气。
“你懂什么！冥婴不是谁都能做的！这种祭祀用品，只有扎纸匠才能做，行外人是碰不得的！”
一诺听完，也吓坏了，自己好像真的做错了什么。
“你不知道！如果是纸匠人行外人做这种东西，会把自己的魂魄做进纸娃娃里的！而且还画了五官，画了五官就是赋予了这东西生命，等被烧的时候，它是会带你走的！”
确实没见过纸人画五官的。
屋漏偏逢连夜雨，一诺不知道该怎么办，希望爸爸只是单纯的吓唬自己。
但那句话始终在耳边萦绕……
那东西被烧的时候，是会带自己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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