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都不容易
米粒拿到了一所米国名校的全额奖学金，于至理当的担保，已经办理了签证手续，准备去自费留学，谢长风分到了中直机关，王一重则在市政法委工作，他们听说小慧分回方城，都吃惊不小，米粒撺掇小慧去留学，被小慧拒绝了：“我不像你，学艺术的，到哪都不存在技术壁垒，我想学的，那边肯教吗？”
米粒无言以对。
送走米粒，谢长风跟小慧说：“爷爷要退下来了，老领导们肯定会答应他最后的要求，你想不想改派到我们单位？我们领导说了，分去的大学生太少了，再进几十个都不够用。”
小慧摇头：“你不会嫌我没工作吧？”
“说什么呢，我嫌你就不会和你商量了，而是逼着你去上班，不去都不行，我实话给你说，是爷爷让我问的，他很生气，把你们院长臭骂了一顿。”
“那是岑涛捣鬼，郑院长只是一时不察。”
“关乎国家人才培养、大学生前途的大事，郑院长怎么能那么不经心呢？国家培养一个人才，容易吗？”
“嗯嗯，该骂！长风，我原本就不打算上班，我这性格，也不适合在机关工作，我性子急。”
“好吧，你想干什么，就干吧，我支持你，就是怕你太辛苦了。”
“我不觉得辛苦，只有自由自在。”
谢长风苦笑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他就是这样好说话，若是换做肖毅，肯定逼着小慧按他的意思来，谢长风是暖男，肖毅就是霸道总裁。
谢老爷子和小慧做了一次长谈，小慧把自己的打算给老爷子讲了，老爷子很支持，还详细询问了小慧扩大小工厂遇到的困难。
或许，谢老爷子帮了小慧一把，也或许，历史的潮流本来就是这么行进的，这时候，居然就有了开发区。
谢长风同学的爸爸赵民，来找小慧了，他已经是一个开发区的主任。
为小慧的工厂争取租一片地，赵民没少给上面打报告，也没少找领导沟通，刚开始困难重重，没人搭理他，谁知道忽然认命就下来了，还在那个郊区县的县城旁边，划出一大块区域，做开发区。
赵民现在最大的困难，就是怎样让开发区繁荣起来，空阔的一大片土地，没有农民耕种，荒着也不成。
小慧是第一个入驻的，花了几万块建了厂房，就将小工厂迁过去。原来的手下，只有四个愿意来郊区工作，全都工资翻番，成了管理干部，工厂一线职工重新招聘。
农村里没考上大学的年轻人多得是，很快就招到合适的员工。
京城剩下的职工，还想跟着小慧干，都说是家长不让到城外，怕找不到对象了，小慧承诺，有事就会安置他们的。
小慧想要那块地皮，就必须安置，两方面都需要给面子。
刚开始街道很着急，又出来十来个没工作的，这可怎么办？那片地皮，若是收拾一下摆摊，好像也行，但不得投资？钱哪里来？上级薄款真太难了，国家这么大，要钱的地方太多了，即便有薄款，地方也得自筹大部分的。
街道的人找到小慧，希望她能承包这块地方，做别的生意。
地皮多值钱啊，小慧怎么可能放弃呢？她故意吊了一下胃口，就撺掇街道办将那片地方改成商业楼的地基，街道给上级报告后，很快批准了——不要国家拿钱，到时候还能安置更多待业青年，多好啊。
小慧拿出通过于至理买到一份域外商业楼建筑设计图（建筑设计工作室给别人用过的，便宜，搁国内还先进着呢），此刻拿出来，请了正规的建筑队来施工。
商业大楼一共六层，一层做超市，这时候国内还没有超市呢，到时候，只要价格合理，肯定宾客盈门。
二楼到四楼分别是服装鞋帽专卖，五楼六楼做写字间。
没有水泥防冻剂，冬季要停工，只有六层楼也得盖两年，好漫长啊，这栋楼的产权，小慧占百分之八十，并全权管理，还要负责安置街道办辖区的人员就业。
街道办原本不愿交出管理权，无奈他们一分钱也拿不出，而且，也没人能拿出那么多钱，最后不得不答应小慧的方案。
大楼在建，软件也在开发，小慧反而不忙了，便抽出时间去了一趟方城县。
米爸头上的白发更多了，身体也大不如前，肖毅介绍了一个同学过来，是个复员军人，管理能力挺强的，米妈就坚决让丈夫退下来，现在，两人就到处溜达，当个好监督就行了。
看到小慧，两口子特别高兴，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下来了，米粒在京城念大学，他们想是想，好歹还能去看看（其实一次也没去），但如今，孩子去了米国，连打个电话都不容易，还有，独在异乡为异客，孩子有个头疼脑热的怎么办？
“我拜托爷爷了呢，米粒没有给你们打电话吗？”
“打了，电话一点也不清楚，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呜呜——”说着说着，米妈就忍不住哭起来，小慧急忙拍背安抚。
没办法，她也不敢打包票说没危险。
服装厂今年的规模，又扩大了一倍，产值更是翻了一番，肖毅留魔都工作了，他业余时间帮服装厂做销售，接了好些大订单，一种款式，常常加工几十万件，若是换个后世的人来，肯定眼红得不要不要的。
这时候的人，不追求个性化，看到别人穿的衣服好看，只要有钱，一定会给自己买一件，所以，只要设计出爆款服侍，就能卖遍全国，甚至卖遍世界。
也就是说，只要米粒没有江郎才尽，这个服装厂就财源滚滚。
告别了米爸米妈，小慧去了张营村。
下了汽车，又雇了个牛车走了二十多分钟，来到张家承包的山坡前。
山脚的平地，早就不是一片荒滩，被整理出来，四边是排水沟，中间是整齐、平坦、绿茵茵的苗圃。
小慧估计了一下，这片苗圃足有十亩大，有两亩是今年才种的树苗，长得密密匝匝，挤挤挨挨。其余的地块，一半是扦插育苗，为明年准备接穗的。
这年月，可没有植树的机械，每一棵苗木，都得人工汗珠子摔八瓣儿的栽种，真是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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