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消灭海盗
一束青色激光，划破黑夜，射向前方的黑色机甲，刺眼的光，照亮了半边天空。
“砰——”
穷奇弹出防御盾，堪堪挡下这道催命的激光。
“噼里啪啦——”
防御盾顶不住，瞬间龟裂。
穷奇毫不恋战，放弃防御，身后冒现蓝圈，在防御盾破碎之前，闪身钻了进去，消失无踪。
玄冥收起高能激光枪，翅膀一展，继续追击。
林昕咬唇，保持思维寂静，不敢在紧要关头干扰大神。
他相信，大神必胜！
‘对我这么有信心？’
虽然小孩极力克制，但仍泄露一点心思，共享到庞大的思维空间里，被李曜捕捉到。
‘嗯！’林昕坦诚地回应，应完后，耳朵不知不觉地发烫。
‘呵~’
李曜愉悦地轻笑，操纵机甲的思维一刻不停。
玄冥和穷奇出自一个机甲制造大师之手，原则上两架机甲的性能不分轩轾，唯一的区别是操纵者的实力。
三皇子生前最喜欢找李曜练手，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打架多了，李曜对穷奇了如指掌。
所以，龚越拿穷奇和玄冥战斗，完全不自量力。
李曜都不用怎么思考，便准确无误地预判出穷奇下一次出现的坐标。
穷奇空间跳跃得快，玄冥飞行的速度更快。
每当蓝圈一现，青色激光便如影随行。
龚越想逃离暗星，必须一路冲上天，脱离大气层，进入宇宙。
然而，当一次次被李曜识破跳跃节点，一次次徘徊在生死边缘时，他不禁怀疑自己能否逃出生天。
“穷奇，增加跳跃距离。”他命令。
“增加距离会消耗大量能源，可能无法支撑到最近的虫洞。”穷奇道。
“跳！”龚越阴沉地命令，眼睛里浮现疯狂的因子。“想杀老子，也要看看有没有那个命！”
半分钟后，玄冥在预判点扑了个空。
李曜抬头，看到两千米外的黑色机甲，勾起嘴角。
海盗的机甲制造师有点本事，竟然增强了穷奇的空间跳跃能力。
不过，以穷奇承载的能量源，足够支撑到宇宙吗？
“玄冥，你可不要输给穷奇了。”李曜道。
“当然不会！”玄冥傲然地道。
生物机甲的智商不亚于人类，拥有很强的自尊心和好胜心，穷奇以前是玄冥的手下败家，没道理现在换了个操纵者，就能反败为胜。
六对金翅展开，尾巴奋力一甩，玄冥化成一道金色的射线，突破苍穹。
李曜的思维太快，林昕已经完全跟不上了，玄冥媲美光的速度给他造成很大的压力。光柱里，他头痛欲裂，双手死死地捧住脑袋，脸色苍白得毫无血色。
然而，再怎么难受，他都不啃一声。
这就是顶尖机甲战士的真正实力吗？
林昕的心脏“砰砰砰”地直跳，不是害怕，而是兴奋，是激动，更是对大神的崇拜。
小孩的思维像一颗嫩芽般在李曜的思维里冒尖，翘着两瓣小绿萼，水灵又脆弱，被思维风暴摧残得不断摇曳，可怜又可爱。
李曜毫不心软。
对小孩来说，这既是一种磨练，也是一种成长。
既然喊他教官，那他便要当起教官的责任，毫无保留地展示真本事，明明白白地告诉小孩，他很强！
如果小孩一定要追求一个目标，那么他希望，他是他唯一憧憬的对象。
因为，整个星际，没有比他更强的人了！
龚越想凭借穷奇逃离他的追捕，太天真了！
李曜爆发出浑厚的精神力，融入到机甲的每一个零件，玄冥如一柄旷世神剑，斩妖除魔。
“啊啊啊啊——”
龚越发出痛苦叫喊声，思维混乱，穷奇被玄冥的高能炮击中，飞出去千米远，整个机体失控了般在空中翻滚。
玄冥身影一闪，拉近距离，高能炮变成金色长剑，剑刃上附着凝成青色火焰的精神力，以气吞山河之势，朝穷奇刺出一剑。
龚越勉强稳住思维，当剑刃迎面砍来时，他集中注意力，驱动机甲，艰难地张开防御盾，企图抵挡这波攻击。
然而，他失策了。
防御盾在玄冥的剑下，如薄而脆的纸，不堪一击。
金剑刺入穷奇的胸膛，与驾驶舱擦肩而过。
横行宇宙数十年的海盗头子，终于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
“龚越，现在投降还来得及。”李曜冰冷的声音通过机甲扩音器，传到龚越的耳朵里。
投降？
不可能！
星际海盗即使粉身碎骨，也不会向任何人投降！
“来得正好！嘿嘿嘿！”龚越发出尖锐的笑声。
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穷奇的背后突然窜出数百根金属触手，毫无预兆地缠绕住玄冥，顷刻间，两架机甲亲密无间的捆绑一起。
玄冥的武器还卡在穷奇的机体里，被捆绑，它暂时无法动弹。
“你要做什么？”李曜冷静地问。
“做什么？”龚越双目赤红，带疤的脸上青筋暴起，异常狰狞。“当然是和你同归于尽！”
玄武帝国派军攻打巨鲸星，意图消灭星际海盗，简直异想天开！
他们海盗天生拥有掠夺的基因，只要活下一个人，便能无止无休地延续血脉，待数十年后，卷土重来，用更猛烈残酷的手段报复玄武帝国！
穷奇接连不断地进行空间跳跃，不给玄冥一点反抗的机会。
很快，两架如连体婴的机甲，冲出暗星的大气层，进入太空。
林昕在光柱里缩成一团，眼睛和耳朵都溢出细细的血丝，这种顶尖的机甲战斗，远超他的极限。
作为一个刚分化没多久的Omega，未经训练的身体还很脆弱，突然进太空，十分危险，如果不是在光柱磁场里，可能早就血管爆裂而亡了。
他痛苦的模样，李曜看在眼里，尽管担忧，他却分身乏术。
穷奇既是玄武帝国珍贵的顶尖机甲，又是三皇子的契约机甲，不到万不得已，他并不想销毁它。
然而，战场上，对敌人手下留情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何况，他还带着一个脆弱的小O崽崽。
李曜金眸微垂，衡量片刻，做出了选择。他分出一缕精神力，护住后面的林昕。
林昕缓解痛苦，思维恢复冷静，看到浩瀚的宇宙，脑中灵光一闪，急道：“教官，暗星附近有虫洞！”
他在地球被抓，走私贩仅用了十天跨越星系到达暗星，用的正是海盗专用的秘密虫洞。
海盗头子故意缠住大神，居心叵测！
思维快过语言，少年话刚说完，李曜便明白了。
原来如此。
狡猾如龚越，想利用虫洞里的负能量和引力场，做最后的挣扎。
李曜抬头，金眸犀利。
‘小破军，害怕成为宇宙的尘埃吗？’
林昕怔了怔，坚定地道：‘不怕！’
从成为机甲后备军起，他便有所觉悟，成为宇宙的尘埃，是每个机甲战士共同的宿命！
今天，他和大神共享思维，见识到星际顶尖机甲的战斗力，已经心满意足了。
‘那么，我们一起来赌一把吧！’
李曜闭上眼睛，精神源释放所有精神力。
玄冥道：“融合度达到百分之一百。”
林昕睁着一双晶亮的大眼，崇拜地望着前面大神宽厚的背。
之前那么高强的战斗力，竟然还未和机甲融合到百分之百？
穷奇带着玄冥，以接近光速在宇宙里穿梭，龚越竭尽所能地冲向目的地。
只要到达离暗星最近的秘密虫洞，他就有一线生机。
李曜绝想不到，今天就是他的忌日！
龚越发出亢奋的笑声。
“嘟嘟，能量源剩百分之十，不足以支撑到A00号虫洞。”穷奇紧急警告。
笑声骤停。
“什么？百分之十？怎么会这么少？”
“我说过，长距离跳跃，能量源消耗倍增。”
龚越脸色铁青，怒吼：“到不了虫洞，老子怎么脱身？”
穷奇静了两秒，道：“释放你的所有精神力，百分之一百地和我融合，有机率顺利进入虫洞。”
龚越下颚紧绷。
穷奇又道：“一个不信任机甲的机师，无法发挥出机甲的所有力量。”
它虽然被改造了，但没有被格式化，智能清楚得很，龚越疑心病重，做不到完全信任，无法把它当成同生共死的战斗伙伴，所以融合度只有百分之八十。
到了生死关头，他仍在犹豫。
龚越被点破心思，羞恼成怒。
“你不过是一架机甲！”
什么战友不战友，对海盗而言，机甲不过是他们掠夺宇宙资源的高端武器。
以为拥有智能，就能成人了吗？
“老子命令你，必须到达虫洞！”
穷奇：“……是。”
改造后的程序里，有一条指令，机甲不得违抗机师的命令。
即使任务艰巨，穷奇只能贯彻执行。
虫洞就在前方，龚越的计划即将实现。
突然，被束缚住的玄冥有了动作。
机甲发出“咔咔咔”的声音，下一秒，机身重组，竟然瘦了一大圈，捆绑它的金属触手来不及反应，它已挣脱而出。
龚越瞠目。
机甲制成后，体形固定，不可能像玄冥这样“瘦身”！
瘦身后的玄冥，行动更加灵活敏捷，长剑一挥，劈向穷奇。
穷奇中了一剑，被削去了左臂，破损率高达百分之五十的机体，反应迟钝。
“逃！逃！快逃去虫洞！”
龚越疯狂下令。
虫洞就在前方，剩余的能量与其和玄冥战斗，不如用来逃跑。
穷奇被迫受命，燃烧最后的能量，冲向虫洞。
玄冥穷追不舍。
当机甲到达虫洞附近，已经无需自主飞行，虫洞强大的吸力可吞噬一切东西。
胜利在望，龚越放肆地大笑。
李曜轻叹：“永别了，穷奇。”
炫丽的激光击穿穷奇，龚越的笑声戛然而止。
玄武帝国曾经风靡一时的顶尖机甲，如烟花般在浩渺的宇宙里寂静地爆炸，化为无数碎片被虫洞吸了个干净，消失无踪。
玄冥慢慢地收起超强激光炮。
林昕微微仰头，透过机甲的眼睛，平静地凝望前方。
结束了。
如果机甲也有血缘关系，那么玄冥亲手杀了自己的兄弟。
共享的思维里，一道摸拟水滴的声音似有若无地回荡着。
是机甲在哭泣。
“教官，我们回去吗？”林昕轻声问。
“嗯。”李曜抬起手，缓缓地摘下面具，回头看向林昕。
男人年轻俊美的脸赫然入目，林昕倏地呆滞，眼睛一眨不眨。
见小孩傻愣了，李曜露出一抹笑容，低沉地问：“怎么了？”
林昕情不自禁地脸红。
他以为……大神这么厉害，至少四五十岁了……
低下头，小脸埋进了斗篷里。
李曜被他可爱的想法给逗乐了。
四五十岁？
他？
唔——
所以，小孩是把他当长辈了吗？
正想逗逗他，玄冥蓦地发出警告。
“嘟嘟，无法脱离虫洞吸引力，即将被虫洞吞噬！”
林昕抬头，蒙了。
李曜剑眉一蹙。“什么情况？”
“非正规虫洞，内部负能量超标。”
李曜当机立断。
“硬闯！”
“收到！”
在机甲被虫洞吸入之前，李曜长臂一伸，迅速将林昕拉进怀里，释放所有精神力包裹住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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