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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一 骇人听闻


  &  啊——!

  寂静的夜色中,毫无人声的惨叫,尤其刺耳。∈↗,

  随即,一名侍卫手里拎着一颗血淋淋人头走进房间,单膝跪地,向宁云举行礼道:

  “罪犯马前已经正法,请大人过目。”

  满室的文官何曾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再加上又是夜晚,尽管烛光明亮,总也没有白天的视线好。所以,大家只是胆战心惊地瞥了一眼,就急忙扭转头去,甚至有人还发出了干呕的声音。

  “既然已经验明正身,退下吧。”

  侍卫拎着手里的人头,刚刚退出去,宁云举再次扬声喊道:

  “钱春!”

  在沙井巷邹荣家小院子里,被吴峥废掉两只胳膊的钱春,跪在地上本就不稳,又受到刚才一幕的惊吓,此时早已瘫软在地。猛然听到八府巡按喊自己的名字,竟然两眼一翻干脆昏了过去。

  “巡按大人。”

  临山府府尹司马岑吉再也忍不住了。

  “司马府尹有话要说?”

  “宁大人可有圣上先斩后奏的旨意?”

  “无有。”

  “那么是谁给大人不经过三推六审就处决被告的权力?”

  “呵呵,司马大人是说本官审案有违律法了?”

  “正是。下官定要将今日之事上报左丞相,上奏皇上。”

  “司马大人职责所在,本巡按自然不会干扰。不过,”

  宁云举环视一圈,突然命令身后的侍卫:

  “传令,仔细看护好各位大人,如有差池,以谋反罪论处。一律就地正法。”

  武官就是武官,言谈举止依然是军营那一套。

  随着宁云举话音落地,呼啦啦进来数十名手握长刀的侍卫,一下把室内所有临山府官吏,包括府尹司马岑吉在内,都给围在了房间一角。

  “本巡按虽没有皇上先斩后奏的旨意。却有偶遇地方官吏聚众谋反,斩而再奏的胆量。”

  宁云举平淡而又稍显阴冷的声音,顿时让所有临山府官吏心中一阵哆嗦。即便司马岑吉也闭口不再言语。若真是被眼前八府巡按的随身侍卫一刀砍了,最后给一个谋反的罪名,会有人为自己平冤正名吗?

  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司马岑吉对此可是深有体会。

  不久便幽幽醒转过来的钱春,本想扭头去找他那个临山府长史的父亲钱罗金求救,看到的却是被明晃晃长刀逼到角落里的十几个脸色铁青的面孔。

  知道在劫难逃的钱春,终于绝望了。

  “我说。我什么都说,只要能饶小人一命。”

  “那就开始吧,只要你据实招来,不是不可以留你一命。”

  本就是詹孔喜集团的核心成员之一,自然比马前知道的要多得多。钱春这一开口,就连一直坐在那里看热闹的吴峥都心惊不已。常听人说官场黑暗,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到如此程度。

  巧立名目,摊派苛捐杂税;

  逼良为娼。搜刮民脂民膏。

  官官相护,欺压良善;

  谎报灾情。贪污朝廷赈灾钱粮;

  虚报火耗,克扣府县生员应得例银例米;

  利用职责之便,于府试乡试时泄露考题,买卖功名。

  支持纵容子弟,勾结社会不法之徒,多年来在临山府地界上收取份子钱。如遇反抗之人。轻则抢人儿女,重则杀人劫财,致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待钱春说完,宁云举愤然而起,双手据案。面如沉水,眉头紧锁,两眼暴睁,稀疏的几缕胡须无风自动。别说临山府合府官吏,就是吴峥看到舅舅的表情,心中都不由一颤。

  当宁云举的目光望向被侍卫手中长刀逼到角落里,司马岑吉一干人时,没有一个人敢和他对视,无不深深垂下头去。

  “来人——,”

  “大人。”

  “把詹孔喜拖出去……。”

  “大人,大人,老爷,我交代,我交代啊。舅舅,救救我。”

  詹孔喜已经被吓得语无伦次了。

  宁云举摆摆手,被侍卫拖到房门口的詹孔喜,又被拖了回来。

  就那样站在书案之后,宁云举没有再坐回位子上,而是用更加平缓,却更加让人不寒而栗的语调对地上的詹孔喜说道:

  “说吧,本官倒要听听还有什么骇人听闻的消息。”

  “如果说了,老爷可否饶小人一命?”

  “放肆,也不看看这是哪里,是你讨价还价的地方?”

  一名侍卫抬脚把本就站不起来的詹孔喜踹了个狗啃泥。

  “让他说,如果真能说出些新意来,本官可以保证让你多活几天。”

  多活一天,无形中就多出一分获救的希望。不再犹豫,詹孔喜在侍卫的帮助下,恢复瘫坐在地的姿势开口了。

  只是,詹孔喜说出的第一句话,就把吴峥给震惊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相反,宁云举反而缓缓坐了回去。

  “朝廷要犯,原刀剑门门主罗久天正藏匿于府衙之中。”

  “罗久天是何时来到临山府,又是与何人一起?”

  “半月之前,与易县吴家堡曾经的私塾先生吴淦一起。”

  “来此何事?又是如何与司马岑吉相识?”

  宁云举问话的同时,特意看了一眼已经坐回座位的吴峥,吴峥只当没有发现,兀自低头沉吟着。

  “两人是多年的旧相识。刀剑门的成立,与舅舅司马岑吉不无功劳。每年都会运送大批银两,以及抢自民间的数十名妙龄少女到刀剑门山门所在。”

  “畜生!”

  “让他闭嘴。”

  司马岑吉压根没想到依附自己多年,并视为心腹的亲外甥会如此吃里扒外,甚至把如此机密之事说出来。下意识怒骂一声,却被看守他的侍卫用刀背狠狠砸在了嘴上。顿时噗嗤一声,吐了一地夹杂着牙齿的血水。

  “还有,舅舅正在通过吴淦与吴家堡吴家子弟联系,并试图调节吴家堡和柳林堡之间的百年恩怨。”

  “意图何在?”

  “小人不知。”

  宁云举再次转头去看吴峥,见吴峥还是低头沉思,也没打扰他,回头继续审问詹孔喜。

  接下来詹孔喜说的什么,吴峥已经没心思去听了。

  吴淦与罗久天同时现身临山府府衙,而且正是自己被封为府学学政,赶来上任的期间。若说两者之间没有关系,是绝不可能的。

  那也就是说,吴淦已经把自己的身世告诉了罗久天。作为武林中人的罗久天本就是个极具野心,不择手段之人,又怎能不觊觎神秘的司南车呢?

  不用说,两人的到来一定是奔自己而来。

  可是司马岑吉明显不是武林人士,又何以要掺进来呢?(未完待续。)

  ps:今天四更,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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