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爱情小故事5

不过这种痛苦是仅限于皮肉上的痛苦，不包含精神上的，例如现在，他实在是没想到自己活了这么久都没社死过，竟然在今天体验到了社死的痛苦，虽然让他感到社死的只有南宫谯一个人，但也够尴尬了。

        他醒了之后，因为身上黏糊糊的不舒服，就去洗了个澡，身上的伤口都已经愈合了，只留下一些浅粉色的痕迹，他洗到一半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没法隔空取物拿衣服，只好围着个浴巾走出来。

        结果他刚一出来，就遇上了刚进门的南宫谯，他们两个人在看到彼此的那一瞬间都愣住了，大眼对着小眼看了彼此半晌，若木的脸色还是苍白的，南宫谯的脸却不知为何非常难看，先是发红接着发黑现在更是黑中紫，若木从没想过一个人的面部表情竟然可以这么丰富多彩。

        南宫谯铁青着脸，对着若木哑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是谁？我去杀了那个混蛋！”

        若木挑了下眉，似乎并不是很相信南宫谯能做得到，“阿谯，现在那些魔气得到控制了吗？”

        南宫谯不知道若木为什么要扯别的，不过还是很诚实的摇了摇头，若木接着说：“我有办法，不过如果想把现在的魔族斩草除根，还是得靠……谢冥。谢冥以后不会再给你制造麻烦了，所以没有必要再和他闹出些什么。我知道你很喜欢现在的生活，所以别管我了，保护好你想保护的，把我排除在外吧。”

        南宫谯听了若木的这堆屁话，浑身气的发抖，正巧江泽回来了，若木摆摆手示意他再离开一会。

        江泽离开后，若木从衣柜里找了件系带睡衣穿上，将身上的那些痕迹全都挡住，南宫谯觉得顺眼了些，若木也觉得自己说话有了些底气，他向南宫谯伸出手，手心上凝聚出一颗金色的珠子，南宫谯看着一愣，不过不是因为珠子：“你不是没有修为了？”

        “和我哥借的，”，若木轻缓的说，“无论是你还是山谯，在我看来都是一样的，他是原本的你，没有了记忆也还是你，而你有了他的记忆，你也就是他。”

        “好歹你们以前都是叫过我几声爹的，所以我得想办法再帮你们铺铺路。这样不管最后得了荣耀的是他还是你，至少你们都能活着。这珠子是我哥炼了给我续命的东西，但是我现在提不起什么精神，活着于我而言也是折磨，所以我把它给你了，总不好让我这个白发人送黑发人。”

        南宫谯不愿意接，语气也有些冲：“不就是不能修行，修为尽失吗？这么点小挫折你就不想活了！”

        相比南宫谯的激动情绪，若木则是想开了的淡然，他缓缓地摇了摇头，把东西塞进了南宫谯的手里说：“虽然有句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但后面要发生的事现在的我顶不住，我的心境已不似从前。未防未来的我心境离今日的我越来越远，甚至是毫不相像，我宁可在此时能保留一丝尊严的离去，就当我对不起你们。”

        说着他停顿了几秒，然后小声地对南宫谯说：“小泽在冥界做事虽好，不过你的日常工作与冥界也不会有什么瓜葛，就就保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模式便好。反正我已经对不住他了，不能再对不住你，你也不要想着追根问底，记住我今天的话就行，其他的什么也不要管，因为我总觉得冥界要不太平。可惜现在我已经没有了当年可以知晓三界之事的本领，否则还能多给你些提醒。”

        南宫谯正欲说些什么，又听若木说：“就当是我这个老父亲的良苦用心，临终良言。”

        南宫谯在之前还算好，一听到“临终良言”四个字立马就像是被点燃了的爆竹，当即便怒骂一句说：“呸！以后你要再说这种话，我就不来看你了！”

        若木笑了笑，半真半假的附和说：“不来也好，看不见我就不闹心了。”

        南宫谯：“……艸！”

        把人气走了之后，江泽才从门外进来，若木这时候正站在窗边，透过窗户往外看。

        外面的风景不错，地方也大，他觉得如果能被关在这里也不错，至少从条件上来看，比那个小破神殿要好上不傻，他也相信江泽应该有钱能把这个地方从南宫谯手里买过来。

        “哥哥和他说了那么多，句句都是不舍，难不成是喜欢他吗？毕竟他待在哥哥身边最久，要论日久生情，我也确实排不上号。”

        江泽不和他装什么乖巧懂事的时候看着反而顺眼些，只是话说的让人不爱听，若木继续看着窗外的风景，连一个眼神也没有施舍给他：“你替我二哥管理了冥界许久，他应该也休息够了，我现在也不需要轮回转世，把冥界还给他吧。我的三位哥哥他们现在顺着你，你也别闹得太难看。”

        “我当然知道，所以我也一直乖得很，只是怕我千辛万苦找来的哥哥哪天不听话去轮回台上。”

        若木不吱声了，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江泽也不扰他，陪着他一起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哥哥为了救外面的那些人吃了多少苦我都知道，我也知道要想一点苦不吃就站在哥哥身边是不可能的，现在这样我就很知足了，不过我并不想让这样的时光只有短短的几年。我可以为你苦上千年、万年，但同样也得要有相应的回报，如果你不愿意靠帝君的修为续命，那我只能用你最不愿意的方法了。”

        “魔族的寿命是无穷无尽的，但是却一直只在一定的数量里，哥哥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被困在下面的时候没有食物，只能依靠彼此互食度日。而破除封印后，他们感受到了人间滞留的恶念，自然不需要再互食，不过魔还是恶的，嘴瘾上来了吃几个同族实在是正常不过。您当初就是想到了这个可能才把我的善恶面分开，将恶面封印进去的，以此达到同化，借他的手铲除魔族。”

        他说着话时，将一只手伸到若木的面前，他的手上沾着些许黑色的血迹，掌中正静静躺着一颗沾满了黑血的珠子。

        若木往他手上看了一眼，不动声色地后退说：“好歹是魔界之主，就让你这么轻易地杀了？”

        江泽作势要抓他，若木连忙躲避道：“我把你的善恶面分开，不过现在看来，当年你虽然善面居多，但因为魔族的同化现在恶面占据了更多。”

        江泽闲庭信步地走着，像是只在玩弄老鼠的猫，“哥哥说错了，所谓的同化，其实是互相吞噬然后融合，而不是单纯依靠魔气的侵蚀，那种的都是些没有理智的低等魔族，哥哥觉得我像吗？”

        若木心中一沉，他想不到江泽经历了什么样的痛苦，于是下意识地伸手想去看江泽的情况，江泽便顺势抓住了他的手腕说：“是不是不像？而且哥哥之前也说错了一句话，到底是谁让着谁，哥哥还没有完全看明白。我们哪一方都没有让步，这是一种制衡，因为真要打起来也只会是两败俱伤，而这个三界能不能扛得住波及谁也不知道，或许能重归混沌也说不准。”

        江泽一把将人拉进怀里抱住，另一只手把那腥臭难闻的东西往他嘴里塞。

        他咬紧牙关别开脸想挣脱，江泽将他压倒在床上，捏住了他的下巴，贴在他的耳边说：“不想继续利用我了吗？你活着，之后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你想保护人间，我就陪着你一起保护人间，你想要三界安定，我就拼进全力让三界安定。镇妖司这些年的不顺，就当是我给哥哥提的醒，你如果不在了，我就把你心心念念的东西都给你送过去，以免你孤单。”

        若木也确实妥协了，珠子被他吞进了肚子里，一股烈火的灼烧感顺着他的咽喉遍布他的全身，像是要从内而外把他烧成一团灰烬，他现在就像是被古代施以火刑的囚犯，活生生的被烈火一寸一寸的缠上，疼的他恨不得当场就死了。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他被江泽紧紧地抱在怀里，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了，像是从水里刚打捞起来一样，嘴里还有一股没有散去的血腥气，不过大多不是他的，从江泽血肉模糊的小臂上就能看得出来。

        疼到极致的时候他觉得像是要昏过去了，但最后还是硬生生地挺了过来，因为他根本没办法昏过去，可以说是想昏都昏不过去。

        “抱歉，哥哥。”

        若木没有任何的反应，江泽也不在意，他继续自顾自的说：“但是我离不开你，为什么不继续在我给你建造的神殿里继续待下去呢？那样，我就只会远远的看着，不会去接近你。”

        若木启唇小声的说了几个字，但是因为声音太轻太模糊，他并没有听清，于是直起身往若木的唇边靠近了一些，若木看到他的动作，便再次重复说：“太……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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