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石陵攻防
“言痕老弟，此次南下，可是要多仰仗你的智计了。某家只是个大老粗，头一次独自领军出征，或有许多不足之处，你可一定要帮衬老哥啊。”
钱猛骑在战马上，一边指挥着本部人马开拔出营，一边对旁边的陈迹道。
钱校尉现在很慌。也不知道太守府到底怎么商议的，好端端赵治所属的一万大军便被拆分成两半。赵少君领王林部五千大军坐镇固城，以应对随时之突变之状况。
而后又抬举了他钱猛，命其率本部五千人马南下，快速入驻石陵县，抵御敌军，并坚持到秦郡尉率援军前来。
同时还下令让没有攻破的南部诸县暂时放弃城池，全部调集县兵到石陵县，汇集力量，听命于钱猛行事。
毕竟就靠各县那一点县兵，也挡不住敌军恁多人马，还不如汇聚到一个点上，让钱猛手中的士卒也能宽裕点。更好地抵御敌军进攻。以空间换时间，也算是没办法的办法了。
不过赵正也知道钱猛当个先锋，做个副将甚么的，还是合格的，但是独当一面，现在却还差了不少。
所以便大手一挥，索性把陈迹，还有他手下的参军也分出一半来，塞给钱猛方便给他出谋划策。
在赵府君看来，陈迹虽然年轻，但立功说是不少，是个胸有韬略，心中藏计的贤才，足以帮衬钱猛了。
反正现在固城无有战事，与其让他呆在这里，每日无所事事，饱食终日。还不如去南边发光发热，为赵氏的大业添砖加瓦。
毕竟比起有没有都不知道的邬城大军，明显是已经在明阳攻城掠地的庐阳两家联军更重要些。
“兄长放心，迹定竭尽所能。”
钱猛笑着点点头，强自镇定心神，率领大军拜别了前来相送的赵氏父子和一众明阳高官，往石陵县进发。
丢到了辎重营，让他们远远地跟在后面，只带上几天行军干粮的钱猛部，一路急行军，仅仅花了三日的功夫便到达了石陵。
此时据斥候来报，敌军还在攻占扫荡南部诸县，离石陵还有段距离。
而自钱猛部开进石陵，接管城防起，便陆续有各县县令亲率本县县兵抵到石陵，汇合钱猛主力大军。
“启禀校尉，据前线消息来报，五岭、南丘等五县皆以被敌军攻破，县令等一众官员率县兵力战殉职，与城池共存亡。
而剩下的三县县兵，则已全部到达石陵与我部会和，加上征召的民壮，三县共计三千八百余人。
只是为保行军速度，各县都未有携带多少粮草。当地府库的粮草更是被付之一炬，以免被敌军缴获。
而石陵县则有县兵民壮一千七百余人，再算上我军本部人马，则共计是一万五百人马。”
钱猛帐下的一个文书将情况都统计好，汇报给了钱猛。
“那城中粮草几何？兵甲可全》”
“城中现有粮草一万余石。不过我部辎重两日后即可到达，粮草无忧。
只是县兵之兵备极度缺乏，鲜少有好的甲胄，多已磨损不堪。兵刃也是一般无二。而那些辅兵青壮，更是只着布衣，手中的兵刃也多锈迹斑斑，更有甚者拿着农具。
可城中甲仗库内已无兵备，我军辎重营里，也无有太多。若是给了他们，我部日后便不够用了。”
“既如此，你即刻拟书信一封，将此间我军安全抵达石陵，并各县官员战死殉职等消息，尽数传于太守府知晓。再让固城多运输兵备甲胄过来，速度快些。”
“喏。”
“言痕老弟，眼下我军也算是有上万人马，更有城中青壮可以征召，想来足以抵挡敌军了吧。”
钱猛何时指挥过上万大军，兴奋之余还有着隐隐的担忧，惟恐自己指挥不力，挡不住敌军兵锋。现在他急需从陈迹那里得到安慰。
“兄长勿忧，石陵城乃明阳南部第一重城，城高墙厚，百姓众多，是南北相连之门户所在。东西两侧相连的多是高山峻岭，石陵横亘此间，地势可谓易守难攻。
纵使敌军真有十万大军，我军也足以坚守在此，击败敌军想是有些难度，但等到援军到来，却是绰绰有余。”
虽然常言道：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但是石陵地势特殊，与其说是城池，不若说是关隘更为合适。
城池只有南北两门，敌军来打时，只能从南门进攻，连基本的围城都做不到。
如此一来，到时上万人马都堵在南门一侧，且城外地势并不多开阔，不能让大军摆开足够的阵势，这防守起来的难度，便大大下降了。
“老弟说得有理，这次多靠你给某家出谋划策了。”
“兄长说得哪里话，你才是统领全军，负责此次战事的主将。有你在，大军便如定海神针般稳固。只需稳扎稳打，依托地理防守，不冒然进攻，定可保证城池稳如磐石。”
“哈哈哈！老弟这话说得，倒叫某不好意思了。”
两日后，攻占了除石陵外南部诸县的庐泗联军，齐齐开到了石陵城下，摆开攻城阵势。
钱猛收到斥候消息时，便已调集兵马上到城墙上，做好防守准备。并让各县县尉率本部县兵做好策应以及后勤工作，给大军提供滚木礌石，协理防守。
庐泗两家虽然是联军，但其实互不统属。只是行军打仗时商量着来，以出力多少来分刮战果，是以相互间还算可气。
两个主将这几日相处下来，倒也有了些默契，气氛说得上是融洽。
“子才兄，只要我等打下这石陵城，明阳便是一片坦途。以后大军肆意驰骋，不在话下了。到时候泗阴攻取明阳西边，某则率军攻取明阳之东。你我两家平分明阳。”
庐阳郡兵主将常兴一脸笑意，对着一旁的泗阴郡兵主将张渊道。
这两人都是虎背熊腰，面容坚毅，一看便是军中宿将。此番领了自家府君致命，各率两万五千郡兵，并一万五千辅兵民壮，共计八万人马，号大军十万，前来征讨明阳。
“伯盛兄不可大意。某观城上敌军态势，便知彼辈怕是早有准备，就等着在石陵城抵御我军进攻。
为此还白白让出三座城池。如此壮士断腕之决心，可见敌军战意之盛。我等可不得掉以轻心啊。”
“子才兄说得在理。不过我大军连战连捷，士气也是极旺，无惧这些敌军。再者明阳郡现在不过一万人马，我等只消在敌军援军抵达之前，快速攻克此城，明阳唾手可得。
这样罢，我部攻一日，而后你部再攻一日。如此往复，城内守军必不堪重负，定能迅速拿下。”
“善。就依伯盛兄所言。”
“嗯，那今日便由我部先攻吧。”
常兴对着城上狰狞地笑了笑，随即喝令大军摆开攻城阵势，备好楼车云梯，冲车投石器，就要攻城。
“擂鼓！攻城！”
常兴抽出佩剑，往城上遥遥一指，下令大军攻城。
顿时，数不尽的士卒，在鼓声的振奋下，战意昂然地如潮水般往石陵城涌去。将军可是许诺过他们了，此番将石陵攻下，允许在城中三日不封刀。
之前他们每下一城，除了吃顿好的以外，甚么都没有，还不得在城里多逗留，便要往下一座城而去。
可现在好了，只要拿下此城，便可是有得财发了。同时楼车和冲车也齐齐在士卒的推动下，往城墙移动。
楼车上的弓箭手引弓搭箭，往城墙上攒射，压制射杀钱猛大军。更有投石车开始往城上抛射一个个巨大的石头，掩护大军进攻。
“快！举盾防御，弓箭手抛射，其余人等，给某投掷滚木礌石！”
钱猛招呼着将士守城防御，并亲冒箭矢，在数十亲兵的簇拥下，指挥在第一线。
他麾下最精锐的是李钦部，此时也被他安排在了最前沿，以老带新，争取快速让那些没上过战场的新兵成长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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