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大雨
早上第一节下课，杨振义坐在位置上读书，不过手上拿的书跟广北的课程完全没有半点关系，是商业的周刊。
杨振义读的很认真，但是突然出现在桌上的可口可乐转移他的注意力。
“这种书你看的懂？”魏一帆从杨振义手中抢过书，翻了两页之后就还给他：“每个字我都看的懂，但是组合起来我就不认识他们了。可乐给你的。”
杨振义把书放进抽屉里，扭开瓶盖，在享受冰凉的可乐之前，笑道：“该不会有下药吧？”
“放心，我对你的身体没有兴趣。”
杨振义笑了几声，喝了一口可乐，然后把可乐递给魏一帆：“怎么今天会上来找我，而且还带了一瓶可乐。”
魏一帆喝了一大口可乐，大大”哈”了一声：“这种天气喝冰冰凉凉的可乐最舒爽了。这罐可乐是拿来庆祝的。”
“庆祝什么，怎样，交到女朋友了？”
“庆祝我们球队里面沉睡的狮子，总算在上一场比赛醒了过来。”魏一帆把瓶盖扭紧，放在桌子上：“你上一场球打的漂亮。”
杨振义笑了笑：“刚好手感不错。”
“最好是，之后就像上一场比赛那样打吧，让大家看看你真正的实力，别总是把球传给我跟高卫柏。”
“论实力，有打过甲级的你跟高卫柏都比我强，为了球队的胜利着想，把球交给你们我认为是最有效率的打法。”
“才怪，上一场比赛你一个人就在禁区把对手打的落花流水。”
“那是因为目前遇到的对手比较弱，等之后遇到更强的对手，我就应付不来了。”
魏一帆翻了白眼：“你怎么对自己这么没有自信。”
杨振义笑笑：“我没有对自己没自信，我这是有自知之明，而且我跟你一样都想赢球，只是我们两个人用的方式不一样而已。”
魏一帆挥挥手，表示不想再和杨振义讨论这个问题，话锋一转：“你还记得我跟你第一次见面的情况吗？”
杨振义点头：“那是在初中联赛的时候，那时候的你就已经很强了。”
魏一帆摇摇手指：“你错了。那个时候我初二你初三，在比赛之前教练对我们说对手不强，我们这一场比赛可以轻松获胜，前提是要守好对方的9号球员杨振义，我以为我自己很强，所以不理会教练的指示想要一个人守住你，可是你却在我头上一次又一次的取分，后来教练受不了在场边大吼，我们才按照教练的指示，只要你一拿球，就至少会有两个人包夹，尽管如此，你依然利用高超的技术在我们的重重防守下不断拿分。”
魏一帆目光炯炯地望着杨振义：“在那场比赛之前，我一直以为我是全汉江初中最强的前锋，一直到我遇到你，我才知道我的眼界有多小，虽然那场比赛我们大获全胜，可是教练在离开球场之后把我叫过去，对我说了一段话，你知道是什么吗？”
“什么？”
“他对我说，只要我打球可以像你一样冷静又成熟，那么我绝对可以成为全高中最强的前锋。”魏一帆拍拍杨振义的肩膀：“我听了教练的话，只要上场比赛就冷静应战，而且只要练球松懈下来就会想起你，总想如果不努力练球，永远都会有个杨振义挡我在面前，然后就这样，我在高一就被教练拉拔成为首发前锋，虽然是因为学长受伤的关系，不过那时候在永信，首发阵容只有我一个高一生。我在初、高中联赛里面打了超过一百场比赛，但是让我印象最深的就是跟你打的那一场，那时候你一个人撑起了整支球队，在禁区里面一柱擎天，散发出绝不认输的斗志跟自信，在我看起来，那才是真的你，现在的你太压抑了，把真正的自己释放出来吧。”
杨振义沉默，魏一帆继续说：“昨天练习结束后，我回家上了乙级联赛的官网，看一下我们下一场比赛对手的数据，结果对方有一个球员攻下了45分，带领球队打赢了去年的亚军长忆高中，下一场比赛是硬仗，球队需要你。”
魏一帆说完就要离开，但杨振义的话却让魏一帆停下脚步：“这是我最后一年打篮球了。”
“你说什么！？”魏一帆惊讶地走回杨振义身边：“你刚刚说什么？”
看着魏一帆激动的表情，杨振义脸上显得很平静：“这是我最后一年打篮球了。”
“你是认真的？”
杨振义点点头：“嗯。”
魏一帆不敢置信地问道：“为什么？”
“我要出国念书，大学跟研究所。”杨振义补充：“六年。”
“所以就不打篮球了吗？你爸安排的？”
杨振义摇摇头：“不是，是我自己的决定。不管怎么样，今年会是我最后一年打篮球。”
魏一帆被这段话惊吓到说不出话来，双眼瞪大，杨振义看着魏一帆不敢置信地表情，笑了笑：“我知道有点突然，但没必要这么惊讶吧。”
魏一帆紧握着拳头，全身紧绷，看着杨振义坚定的眼神，叹了一口气，全身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失去气力：“我了解了。”
看着魏一帆失落的表情，杨振义说：“我只是没有要继续往篮球这条路走而已，没必要露出这种表情吧？”
魏一帆认真地看着杨振义：“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很想继续跟你一起打球，不管你的身份是队友或是对手，我喜欢跟你一起并肩作战，也很享受跟你对抗的过程。”
杨振义站起身，拍拍魏一帆的肩膀，笑笑：“我知道，接下来要跟我站在敌对的角度对抗是不可能的，所以啊，如果想要继续跟我一起站在场上并肩作战，你可要努力地把我传给你的球都投进篮框里，否则下一场可能就是我人生最后一场球赛。”
魏一帆傻眼：“这算什么东西，为什么要把这个责任丢给我，就是因为每一场比赛都有可能是你最后一场比赛，你才要尽力打好不是吗！？”
杨振义再次笑笑：“每一场比赛我都很尽力去打。用我认为最有效率，也最可以帮助球队的方式去打。”
魏一帆一愣，就说话这一点来说，他远远比不上杨振义。
〝当、当、当、当、当…〞，上课钟响，魏一帆虽然心里面的情绪像是海浪般波涛汹涌，但是以他的口才，却只能留下两句话。
“在最后一场比赛结束之后，我一定会让你亲手端起甲级联赛的冠军奖杯。”
杨振义看着魏一帆的背影消失在门边：“端起甲级联赛的冠军奖杯，代表的可是要打倒王者秦安啊，口气还真大…”
“不过，这才像他！”
晚上六点五十五分，吴廷华、李明博、杨信哲一起走到操场，而所有的球员跟往常一样，散落在各个球场里面练球，杨振义、魏一帆、高卫柏练习禁区进攻脚步，谢亚姝、王中军、迈克两个人投球一个人捡篮板，李光正、詹嘉诚、包大为在练习防守脚步，不过练习的方法是李光正持球进攻，包大为与詹嘉诚轮流防守。
球员们一看到教练走过来，马上放下手边的球，跑到操场集合。
李明博满意地看着球员，大声说：“今天练习的主要重点一样针对防守，热身好了吗？”
“好了！”球员们精神抖擞地回应。
“很好，今天跑十五圈，去！”
李明博一声令下，球员们像是飞箭一样往前冲，而杨信哲也在这个瞬间按下码表。
秋天，在接近七点的这个时刻，太阳已经完全隐没在西方，天空上漆黑一片，而因为现代社会光害严重，在夜空上看不到几颗星星，即使如此，李明博抬头看天空看到入神，鼻头皱了皱，露出深思的表情。
吴廷华问：“在想什么？”
“我在想，等一下会不会下雨。”李明博低下头，看着在操场上努力奔跑的小球员们：“如果下雨了，就没办法练球。”
“你少在那里乌鸦嘴。”吴廷华抬头往上看，露出担忧的神情。
李明博的双眼在杨翔鹰”捐赠”的灯柱照耀之下显得炯炯发光，眼神里流露出怀念：“你还记得以前我们练球遇到下雨天的时候，都怎么处理吗？”
吴廷华点头：“当然记得，就到走廊练运球，或者练伏地挺身、仰卧起坐，增加身体对抗性。你总是说就算没有篮球场，没有篮框，甚至没有篮球，一样有方法可以变强。”
“哈哈，我有说过这种话吗？”
吴廷华非常笃定地说：“有。”
李明博看着奔跑的球员：“明天的比赛，你怎么看？”
“我们会赢。”
李明博讶异地看着吴廷华：“真是难得。”
“难得什么？”
“难得你说话这么有自信。”
“跟你学的。”
“那你还没学到家。”
“臭屁我可学不来。”
李明博大笑。
过了十五分钟之后，球员陆续完成这十五圈的跑步，李明博满意地看着球员：“原地休息五分钟，等一下开始练习防守，跟平常一样，一开始是个人防守脚步的练习，再来就是团队防守的默契。”
“是，教练！”
趁着球员休息的空档，李明博接过杨信哲的笔记本，很快扫过一遍：“比平常多跑五圈，体能的差距更明显，不过都慢慢跟上了，很好。”
李明博眼神里闪过亮光：“代表他们可以接受更高强度的训练了。”
吴廷华在旁边提醒：“明天有比赛。”
“我知道，我等一下会斟酌练习的份量，之后就按照我们今天早上讲的那样，模拟利德高中的进攻模式去防守。”
吴廷华点点头：“那就好。”
李明博看了手表一眼，正准备叫球员集合时，左手手背却出现一滴水滴，李明博还没有意会过来，突然间大雨磅礡，哗啦哗啦哗啦的倾盆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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