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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王斗法篇


  陈汤欺君之罪成立,很快就被捕入狱,如不出意外,陈汤将被拖出去砍头!可意外还是出现了!有人替陈汤上书辩护。这次替他辩护的人不是刘向,而是谷永“汉朝开国以来,从没一个人,像陈汤这样取得那么辉煌的成就。可因他一点错误,就将他杀了,那太不应该了。那些喊着要杀他的人,肯定是有私心”奏书传到皇宫里不久,刘骜就下诏赦免陈汤。但剥夺了陈汤的关内侯爵位,成了一个士兵。本以来会再赢的,竟然输得这么惨!

  或许,陈汤应感谢谷永救了他一命。可事实上,陈汤最应该感谢的是站在谷永后面的那个人:大司马王凤!

  很简单,谷永是王凤的跟屁虫,专以拍马屁为生。他上书替陈汤辩护,不过是响应王凤的号召。这样,王凤就有理由让刘骜放了陈汤。说白了,这是一场双簧戏。更精彩的,还在本年!

  陈汤刚放出来不久,西域就传来不妙的消息:西域都护段会宗被乌孙国的军队围困!段会宗用驿马上书朝廷,请求征发西域各国部队与敦煌郡驻防部队前往救援。

  消息传回长安,大司马王凤、丞相王商,紧急召集众卿开会讨论。这事来得太突然,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几天过去,都没人能拿出一个主意来。正当众卿手足无措时,王凤突然对刘骜叫道“要想解决危机,陛下不得不请他出来了”刘骜奇怪地问“谁”王凤道“陈汤是西域军事专家,这事如他都不能拿主意,谁还能搞得定”刘骜恍然大悟“对,马上帮朕把陈汤找来”

  很快的,陈汤就被传到未央宫的宣室,等候皇帝召见。当刘骜见到陈汤时,不胜唏嘘。陈汤出击郅支单于的那场战争中,双臂受寒,搞到不能屈伸。于是想行跪拜之礼,都异常辛苦…刘骜没那么多废话,免去陈汤的跪拜,马上把段会宗的奏书交给他。

  没想到陈汤看完奏书,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陛下,这事不用担心”刘骜惊讶地看着陈汤:老子都急死了,你却还这样淡定?刘骜问“你凭什么说不担心”

  陈汤斯条慢理地道“很简单,西域的兵虽然悍勇,但武器相当落后,所以不是我们的对手,我们一个可以顶他们三个。现在包围段会宗的人敌人,应多不到哪里去。再者,如从西域诸国和敦煌郡发救兵,那也要花很多时间才能抵达乌孙国。等救兵抵达时,段会宗一定都把战斗打结束了,还打什么”

  陈汤似分析得很有道理,刘骜听得一惊一乍,急问道“按你所说,汉军是不是可以解围?如能解围,大约什么时候”陈汤从容回答“现在已经解围了”

  刘骜眼睛都绿了,不相信地看着陈汤。这时陈汤挽起袖子,掐着手指,故作神秘地数了数。接着只见他抬头对刘骜说道“不出五天,好消息定然传到”第四天,段会宗奏书到了,果然是解围了。好个陈汤,果然是西域军事专家啊!

  陈汤一语抹掉头上的霉运。王凤趁机向刘骜推荐起用陈汤,刘骜同意。于是陈汤被任命为从事中郎,加入大将军王凤的幕府中。从此军事方面的事,都由陈汤说了算!

  至此,陈汤仿佛做了一场恶梦。大梦醒来,梦中出现的政敌匡衡已不在长安,而他还毫发无伤地活着!

  河平元年(BC28)春天,杜钦向王凤举荐了犍为人王延世。王凤马上命王延世为河堤使者,前往治理黄河。王延世用竹篾为落,长四丈,大九围,中间装满小石子,由两船夹载而下,再用泥石为障。共费时36天,河堤筑成。

  3月,汉成帝刘骜大喜,下诏改元河平。赐天下官吏百姓爵位,同时提拔王延世为光禄大夫,秩俸中二千石,赐爵关内侯,黄金百斤。

  3月乙未‘日出黄,有黑气,大如钱。居日中央’《汉书·五行志》上的这条记载被公认为世界最早有关太阳黑子的记载。

  4月30日,日食。汉成帝大赦天下,并求直言。杜钦、谷永、刘向等人皆上书说汉成帝专宠许皇后,妨害继嗣。

  9月,汉成帝接受给事中平当的建议,下诏恢复太上皇的寝庙园。

  河平2年(BC27)1月,匈奴复株累若鞮单于派右皋林王伊邪莫演入汉朝贡。结果伊邪莫演自称愿降大汉,不愿归国。汉朝公卿为此开会讨论。朝臣多言不妨受降。只有谷永、杜钦二人说:匈奴既已称臣,无有二心。我们不应私纳其逋逃之臣,致生两国嫌隙。汉成帝接纳此议,春天,特遣还伊邪莫演。复株累若鞮单于得知此事后,虽未将伊邪莫演免职,但心中感念汉德,便准备自己亲自入朝。

  4月,刘骜将傅昭仪所生、自己的二弟山阳王刘康徙为定陶王。

  6月,汉成帝刘骜一口气将生母王政君五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全封为列侯:王谭为平阿侯、王商为成都侯、王立为红阳侯、王根为曲阳侯、王逢时为高平侯。世称“王氏五侯”王政君之父王禁共生八子四女:王政君同父同母的王凤、王崇早就封侯。至此,除王莽之父王曼早死之外,其余七男尽皆封侯。汉代外戚,于此为盛!

  甚至王政君太后还提出:当年自己的母亲因不满自己的父亲风流成性而离家出走,改嫁苟宾,生子苟参。可依田蚡旧例,也封自己这个同母异父的兄弟为侯。汉成帝拒绝了。改封苟参为侍中、水衡都尉。

  性格决定命运。王尊的个性决定了:他不能在长安久呆,王尊的京兆尹仅仅做了两年时光而已!

  事实上,王凤当初推荐王尊当京兆尹,是富有深意的。在王凤看来:丞相王商火气极旺,肯定不甘受自己的制约。所以王凤让一个同样火气甚盛,不想受外朝控制的王尊当京兆尹,实则就是权力制衡,以牵住王商的手脚…然而王商可不是吃素的,他决定废掉王尊,免得此人碍手碍脚!

  王商要整王尊,根本不用搜集材料,寻找污点证人。王尊太狂,跟当年的赵广汉有得一比,根本就不把丞相府放在眼里。丞相府派人给他布置工作,他爱听不听,甚至还拒绝执行任务。还有这厮天生大嘴,爱说大话,放大炮。

  于是,丞相府派御史大夫张忠出马,上奏弹劾王尊。王凤闻风而动,立即派人护驾,让湖县三老公乘兴代表百姓上书,挽留这一任出色的京兆尹。经过一番较量,王尊被赶出长安,出任徐州刺史。

  本年,夜郎王兴、钩町王禹、漏卧侯俞诸人互相攻打。牂柯郡太守为此事上奏朝廷,请朝廷发兵诛之。结果朝廷经讨论后认为道远不可击,改命太中大夫张匡,持着皇帝的节,前往劝说和解。但兴等根本不听,还刻成汉朝官吏的木像,立于道旁,以箭射之。

  在杜钦的建议下,王凤向汉成帝推荐金城郡司马陈立为新任的牂柯郡太守。陈立到任后,便谕告夜郎王兴等罢兵,兴不从命。陈立果断进入夜郎县,召兴前来相见,当场砍下兴的首级!钩町王禹、漏卧侯俞等人顿时震恐,入粟千斛、牛羊,以****赔罪,陈立返回牂柯郡。

  这时,兴的岳父翁指与其子邪务,收拢兴的残兵,并胁迫周围22个邑一起造反。但被陈立断其粮道水道之后,又以反间计分化瓦解其众。最后,翁指被自己人所杀,持首出降,西夷遂平。

  河平3年(BC26)1月,汉成帝刘骜之叔、楚王刘嚣来朝。2月16日,刘嚣之子勋受封广戚侯。

  27日,犍为郡地震。引发山崩,壅塞江水,水逆流。8月29日,日食。

  本年,黄河再次在平原郡决口,流入济南、千乘二郡。王延世再次受命,与杨焉、许商、乘马延年一起前往治河,费了六个月的时光,乃成。刘骜又赐王延世黄金百斤。

  本年,汉成帝刘骜命谒者陈农巡行天下,以求遗书。并命光禄大夫刘向校对经、传、诸子、诗赋;步兵校尉任宏校对兵书;太史令尹咸校数术;侍医李柱国校对方技。校对一书完毕,便条其篇目,撮其指意,录而奏之。这也便是后来班固《汉书·艺文志》的最初雏形。

  同时,刘向眼见外戚王氏权位太盛,便欲借书进谏。刘向以《尚书·洪范》为基础,集合上古至秦汉的各种符瑞、灾异的各种记载,推迹行事,连傅祸福,著其占验,比类相从,各有条目。写成11篇《洪范五行传论》,呈入宫中。汉成帝刘骜亦知刘向呈书之深意,但终不能夺王氏之权。

  河平4年(BC25)1月,匈奴复株累若鞮单于来朝。汉成帝下诏赦天下囚徒,赐孝悌、力田者二级爵位。2月,复株累若鞮单于归国。

  3-4月间,琅邪郡出现灾害,受灾面积将近一半。丞相王商派人来调查,准备将太守杨肜给办了。消息一传出,王凤就来了!

  王凤以商讨的语气对王商说“琅邪郡的灾害是天灾,非人力可为。太守是个好官,您这样就将他撤了,是不是太贸然了?依我看,还是算了吧”事实上,王凤这番话是替杨肜说情来的,因这个杨肜是王凤的儿女亲家。然而王商很果断地告诉王凤“不行,一定要程序将他办了”

  果然,王商马上给汉成帝刘骜上书,建议撤除琅邪郡太守杨肜的职务。然而上奏一直没有回音。刘骜也没解释,好像这事压根就没发生,皇帝准备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事实当然并非如此。王商已经惹恼王凤了!那就决战吧!果然不久,王凤手下一个叫耿定的马仔就冲出来了。他写了一封超长的检举信,控告王商以下几大罪状:1飞扬跋扈,企图以外朝控制中朝;2****妇女,与其父亲最亲近的婢女通奸;3妹妹****,奸夫被奴仆所杀,疑为王商指使;4编造谎言,称女有病,不放其进宫;5父子反目,子告父罪,悖人理伦常。

  以上罪状,未经认真检验,全部搜集于路边社消息。尽管这封检举信的内容很不靠谱,然而火力却相当猛烈。因把检举信传递给刘骜的人,是左将军史丹。史丹的女儿嫁给王商的儿子,两人是亲家。然而在政治战线上,史丹和王凤是一伙的。为了中朝利益,他决定不要这个亲家,跟王商翻脸!

  于是,史丹把检举信交给刘骜,同时踩了王商一脚。史丹强烈建议刘骜让王商尽快到监狱报到,接受调查…刘骜不傻,他闻出了一股浓烈的火药味。于是他给史丹的回复是:此事到此结束,千万不要乱动王商丞相!

  刘骜的意思很明显,息事宁人,谁都不要想着给朕制造麻烦!

  然而这时,王凤出面了,他对刘骜说“王商这事不能这样算了,必须严肃查办”刘骜一听,完了,王商完了!

  汉朝就像一艘大船,刘骜是船长,王凤和王商,一个是管指挥的,一个是管开船的。突然开船的不满指挥的,双方打了起来,这船还怎么开?

  所以在刘骜看来,大家和气相处,同船共济,各就各位最好。然而现在这一切不可能了。一直以来,王商都没给王凤面子,王凤又何必给王商面子?两派火拼,注定是迟早的事!

  以上罗列王商的第一条罪状,说得很明白:王商自以为是,企图架空王凤这帮中朝人物。要想架空中朝,不但要问王凤同不同意,还要问史丹同不同意,他们可都是中朝队伍中的首席代表和实权人物!依目前情况看,必须有一派出局,而出局之人,必是丞相王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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