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事件过后——
绯红的天际、炫目的晚霞，残阳如血……
头顶的云端移动的是如此之快，仿佛预示着时间的流逝之快……
“……”脚踩在这片黄昏大地，尼拜尔远眺着这片天地景色。
一切都仿佛变得不真实。
梦境吗……
那么，不明白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
少年不想回头。
也许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不能回头，明明只是梦，明明梦境当中是安全的，是虚幻的……就算是恐惧的梦也没关系，醒来后就成了过眼云烟。
那么，为什么不能回头呢？
是引诱着自己的血腥味，亦或者那肉可见的飘在了自己面前的血舞，还是那在自己脚下慢慢流淌的血河……
也许是叛逆心、也许是好奇心，或者说直面恐惧的勇敢之心，下定好决心后，尼拜尔回过了头。
然后，尼拜尔的瞳孔皱缩，他看到了一座漫无止境的鲜艳尸山。
兽人的、海族的、巨龙的、恶魔的、人类的、精灵的……
比战场更为残酷的，无数的尸骸被刀剑穿插在石刺上，仿佛如战利品那般的炫耀着。
天空下起了淅沥沥的血雨……
沐浴于血雨之下，站立于尸山之端……
犹如获得了新的成果，掐着血色骑士的脖颈将其提举了起来，银色的长发肆意飞扬，银发少女脸上的笑意是那般的发自真心，令人胆寒。
尼拜尔以一种陌生人的角度仰望着她。
从未如此的爱丽丝……
残忍无情的爱丽丝……
血腥微笑的爱丽丝……
这些，就是真相吗？
将血色骑士随意的扔下，银发少女漠然的转过头。
这一刻，尼拜尔和爱丽丝的视线相交，且不知何时的，尼拜尔自己已经站在了爱丽丝的面前。
“你害怕吗……小鬼。”充斥着鲜血的手摸向了尼拜尔的额头，灰色的视线能看透人心般的穿透着，维持着惊悚笑容的魔女审问起了想成为正义好人的少年。
对此，少年颤巍巍的张了张口。
然而，回答不出来。
滚烫的液体堵住了少年的口，流入喉咙之中……
这到底——
总之……
“！！”太烫了啊喂！！！！！
…
…
……
“咳咳……咳……”尼拜尔剧烈咳嗽着清醒了过来，回到现实的他睁眼首先看到的就是吊在自己嘴巴上的一个漏斗……也是让自己喉咙发烫的罪恶源头。
这种如同勉强喝刚泡好的开水的痛苦感觉。
尼拜尔急忙的将漏斗拿开一旁，并且咳嗽着摸了摸嗓子……完蛋，嗓子貌似也出问题。
“看来你终于醒了。”坐在病床旁的爱丽丝笑了一笑。“看你昏睡了三天三夜，再不醒来或许会出问题。”
如何喂昏睡中的病人吃药。
一个漏斗、一些医生提供的药剂、一壶子刚烧开的白开水。
爱丽丝的做法很简单，将漏斗塞入对方口中，将药剂丢入漏斗内、连同白开水也一起倒入……至于噎死什么的这种可能性也懒得去想。
呵，现在看来，成果不错。这不是很轻松的就将人弄醒了。
“冷水……”尼拜尔也懒得去吐槽这种方式了，现在喉咙烫的要死，他只想快点喝到冷水。
啪——！
一发水球术瞬间包围住了尼拜尔的整个脑袋。
“其实，还有嘴对嘴间接亲吻的喂药法……或者说你们男生比较喜欢这种的。”姐弟恋、学姐类、校园类的小说经常出现的情节。“不过想了下还是算了，我对你睡觉三天没刷过牙的嘴没兴趣。”撤去了水球术。
“……”深呼了一口气，虽然喉咙烫的感觉没有了，但尼拜尔也差点被这一发水球弄得窒息。
温柔果然和她无缘吗……
橙发的少年无语的看着这一片狼藉被浸湿的自己的衬衫和病床。
同时的，尼拜尔也察觉到了，自己身体酸疼的异状。
“是姐姐救了我吗？”回忆了下当天的情形，尼拜尔有些在意的问道。
“除了我还能有谁？”不，爱丽丝只是轻易的破去了塞妮亚精心安排的亚空间，严格意义上来讲，是学院的医疗人员抢救回来的。
“那个……塞妮亚怎么样了？”尼拜尔在意的第二点。
“具体过程我懒得描述，与其问我，不如一会自己去看报纸？”取过自己泡好的红茶，爱丽丝喝了一小口。
“……！”
也就是说，严重到都能上报纸的程度吗？
“至于那个女孩——”喝完茶，挂着不变笑脸的爱丽丝作略微思索状。“谁知道，应该不会好受？或者现在已经死了？”
“什——！”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这和我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摇着手中的茶杯，银发少女的轻笑……这句话真是理直气壮、问心不愧呢。“而且，如果你能再强点，也不需要我出马。”
“……”
手不由自主的捏紧了紧床单，随后又无力的放下，尼拜尔的神情有些黯然，爱丽丝说的很正确，如果自己能在强点的话……
“从刚刚开始，我就在意一件事。”爱丽丝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貌似你睡觉时一直留着冷汗……做什么噩梦了？”转过头好奇问道。
提到这个，这一次，尼拜尔复杂的看着爱丽丝，默然不语。
“别逼我搜你脑海记忆……”为了满足好奇心，爱丽丝什么都干得出来。
“……姐，你以前是……十恶不赦的杀人犯吗？”好吧，迫于威亚之下，让自己的语气尽量平静，尼拜尔小心复杂的问了出来。
“……为什么要问这个。”
“梦境的内容……和这个有关。”低下头，尼拜尔老实回答了梦境中所梦到的情景。
听了尼拜尔的故事，爱丽丝没有否认：“如果用你们人类的看法，杀人犯这个词倒也恰当。”而且，也太小儿科，对于‘万人斩’的爱丽丝来讲。
“所以说，你害怕我了？”银发少女维持着那副人畜无害的笑脸。
尼拜尔摇了摇头。“可是姐姐并不是梦境中的那样。”梦境中的爱丽丝和现实中的爱丽丝熟悉感是不同的。
“毕竟你没看过我可怕的一面。”爱丽丝也打趣了一声。“如果我是真的如梦境那样，正义使者的你会杀了我吗？”抬起手，银发的少女看了看手上的金色枷锁。笑道。
“……”答案是难以判决的。因为已经有了感情。
而且——
“姐姐已经被惩罚过了吧。”尼拜尔的视线也看向了束缚着爱丽丝的金色枷锁。
“说的一点没错。”即便被惩罚了……可惜没有改过自新的意思。
“再者，问你这个问题貌似是多余的。”放下了手，爱丽丝的轻声一笑。“等你哪天能打过我在回答这个问题好了。”太弱了。
不知为何，看着这样的爱丽丝，尼拜尔的心情轻松了些。
那一天，永远都不可能吧。
因为，在自己心中，姐姐永远是强大到不可理喻的……自己根本不可能超越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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