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sayso
【09】
看到帖子的标题，鹿薇只觉得这群人真会脑补。她和苏淮安接触的次数一只手数得过来，怎么就成他女朋友了？进贴之后，她更觉得他们不去拯救影视圈真是屈才了。
1l匿名a：中秋节晚上，在大一女生宿舍楼下遇见苏师兄，还有……[图片]（图片为远距离模糊照片，隐约看出一男一女）
8l匿名b：男友透露，确实见到苏淮安送师妹回宿舍，不确定是不是女朋友哈。
15l匿名c：为瓜贴添砖加瓦。大一新生军训体检当天，教学楼区域，在现场的可都看见了，我身边早就传开了，楼主的瓜不新鲜。
楼下纷纷蹲现场怪。
38l匿名d：只知道那天咱们学校有一百多个学生食物中毒，还上了新闻。
78l匿名e：人在现场，目睹全过程。简单说一下，前段时间我校闹得沸沸扬扬的食物中毒事件，相信各位校友都略有耳闻。当日，某位l姓师妹的好友也中招了。l姓师妹向路过的苏师兄的求助，将好友送去了医院。本来只是一件普通的善举，苏师兄高光时刻又添一笔，我也没多想。直到我看到楼主发的照片——嗯，就是这个女生没错。
匿名e的校友出现后，楼下出现更多其他当时在场的校友，盖了一百多楼，直到另一个事件的目击证人出现。
201l匿名f：前面都是猜测，放假前一天在人工湖发生的事基本就是实锤了。
211l匿名f：也没什么，就是大庭广众下搂搂抱抱。
至此，失恋联盟开始盖楼。
221l匿名g：大胆发言，除了黎清师姐外，没人配得上苏师兄。
223l匿名h：+1，站黎清师姐。
231l匿名g：随便你们怎么说，反正是匿名论坛，我就是要说实话。苏师兄那么优秀，我无法接受一个平平无奇的女生当他的另一半。
242l匿名f：221l+231l的校友，你怕不是忘了黎清和苏淮安早在上一年就互灭箭头了吗？如果忘了，我来帮你们回忆一下。[链接：2013年京港大学校园篮球杯赛后采访视频]
看到黎清也被带出场了，正在延迟吃瓜的鹿薇，顿时有了一种吃瓜吃到自己家的复杂情绪。颤抖着手指，点进了视频。
视频前几分钟是在采访别的篮球队队员，直接跳过。五分钟左右，苏淮安才出场。采访无非是聊聊赛前训练多辛苦，夺冠后的心情有多激动。当苏淮安说到要感谢球队的队长赵岱川时，镜头一转给到了他身后——
赵岱川站在篮球架下面，正和黎清在聊天。
这时采访人秉持着不搞事不叫新闻的心态，把黎清拉了过来，两人一起接受采访。黎清并不上镜，突出的是她身上的气质，往苏淮安这样的神颜身边一站，竟没让人觉得她有多逊色。
采访人单刀直入询问了两人对彼此的看法。
黎清：“帅。”
苏淮安：“温柔。”
这样的回答显然戳不到观众们的点，采访人又问两人的关系。
苏淮安：“只是普通朋友。”
黎清：“我觉得大家可能对我们有点误会，我其实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而且他和我喜欢的人是好朋友。大家真的可以停止脑补了。”
摄影师非常机智地把镜头给到了后方的赵岱川，赵岱川冲镜头挥了挥手。又一切，给了黎清一个眨眼点头的特写。
苏淮安的单人采访就此结束，后面几分钟都是其他人的了。
看完视频的鹿薇：啊这。
黎清公开表明喜欢赵岱川，视频里的赵岱川显然也对黎清有意思。可为什么在一年后的现在，两人并没有在交往。分手了？不是吧！
我刚磕到的cp居然已经be了。
鹿薇怀着万念俱灰的心情回到帖子里。自242l的匿名f搬出视频后，下面的风声也都一边倒，认为苏淮安和黎清没有可能，即便黎清和赵岱川后来没有任何发展，以苏师兄的为人也不可能插足别人的感情。
直到一张照片出现。
照片看得出是抓拍，拍摄的中心是鹿薇。她穿着军训时的迷彩服，头发绑成低马尾，没有戴帽子，在一群往前进的新生中，回过头来。
鹿薇连自己什么时候被拍的都不知道，但看这个拍摄角度，倒是很像军训那几天在天上飞的无人机。
323l匿名d：这不是告白墙女神吗？为什么贴她的照片？
326l匿名c：好有攻击性的长相，不得不说，今年入学的师妹都好漂亮。
332l匿名f：她就是你们说的苏师兄的绯闻女友，今年的美院新生，鹿薇。ps：照片是我从摄影部昨天发布的14级军训纪念视频里截下来的。
至此，鹿薇终于明白宋芸茜为什么阴阳怪气地说她成校园女神了。
鹿薇问和正在一起看帖的孙菁，“告白墙是什么？”
孙菁说：“我们学校论坛里的一个固定贴，为了防止学生开贴告白刷屏特地搞的。你说，会不会有一天也有人在上面和我告白啊。”
“我为什么不知道。”鹿薇嘀咕。
“你爱逛校园论坛吗？你身边的朋友除了我之外爱逛吗？”见鹿薇摇头，孙菁撇撇嘴，“所以咯。”
了解过事情的前因后果后，鹿薇的脑子里只剩一个想法：
我完了。
“你怎么就完了。”上完课从画室出来，鹿薇和丁叮背着画板，并肩往宿舍的方向走，“不就是一个莫须有的帖子吗，你们两个又不是真的在交往。别人爱说什么随他们去呗，嚼舌根的下辈子烂舌头。咱们清者自清，不担心。”
“话是这么说。”
鹿薇倒是没怎么放在心上，就怕苏淮安会介意。听胥峰说，苏淮安是最讨厌传绯闻的，之前凡是和他传过绯闻的，他都会迅速澄清双方的关系，并和那个女生划清界限，包括黎清。大家都其实心底都很清楚，黎清和苏淮安还是朋友，但自从采访过后，两人就再也没有在校园内单独接触过。
论坛的事闹得那么大，鹿薇觉得自己已经被苏淮安判了死刑，再也没有可能了。
为了这件事，鹿薇闷闷不乐了好几天，终是说服了自己，“我还是去找别人当模特吧。”
“别啊。”丁叮说，“这不还没到断绝关系那一步嘛！别人是因为对他有意思，被他发现了，才出局的。你又不喜欢他，难道他会自恋到因为看了一个帖子就觉得你对他心怀不轨啊？听我的，你现在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如果他真的以为你喜欢他，这种脑回路的男人，不画也罢。”
鹿薇听完，认为她说的有点道理。
两人聊着，经过了篮球场。
丁叮一眼就在一支球队里捕捉到了她们最近话题里的男主角，给正在思忖怎么和苏淮安解释的鹿薇指了个方向，“看，时机成熟了，赶紧去还衣服吧。”
鹿薇急忙回了宿舍，把机车外套装在纸袋子里，又在书架上找起了苏淮安的马哲课本。可任凭她翻过多少地方，愣是没找到。
“会不会被你舍友借走了？”丁叮没脱鞋，靠在门上没进来。
“不会，我和她们说过，想借就拿我的。”
她继续找，连其他两个人的位置也简单看了一遍，就是没有。丁叮说：“没找到就算了，估计他大三了除了代课之外也用不着。有些东西吧，你刻意找找不到，等你忘记了，它就会自己跑出来。快六点了，你再不下去，苏淮安可能就走了哦。”
鹿薇提着纸袋子奔下楼，直击篮球场。之前没注意，现在发现球场入口竖着个宣传立牌，立牌的开头写的是京港各大高等教育学府即将举行友谊赛，下方是各个大学派出参赛的篮球队名称，比赛时间和淘汰流程。
京港大学今年派遣的是计算机系的篮球队。
此时球场上除了苏淮安所在的篮球队外，还有其他系的球队在训练。鹿薇和丁叮偷偷猫进了球场，正好赶上他们训练结束。苏淮安穿着一号球服，没有和其他队员一起下场休息，还在练习投篮。
他运球回转小半圈，站在三分线上，起跳投球。
咚，空心入网。
“漂亮！”球员们为他呐喊鼓掌。
赵岱川也在，隔着一群人头看见两个女生站在球场边缘，鹿薇遥遥凝望场上的苏淮安，看样子应该是为他来的。赵岱川走近，“来找淮安？”
“赵师兄。”鹿薇向他展示袋子，“我来还衣服。”
赵岱川拉开袋子看了眼，笑道：“我说最近没看到他穿呢，原来在你手里。那边椅子坐着等一下吧，他可能还得再投几个。”说完，指挥霸占着椅子的队员们让开，把位置给女生坐，又拿了两瓶矿泉水给她们，“过几天要比赛，淮安第一次当队长，压力挺大的。谁叫这群小崽子不听话，难带。”
穿五号球服的男生靠过来，“我们可听话了好吧。”
“就是。”十八号球服的男生附和，其他男生也争着说自己很乖，最懂得听指挥。
五号球服蹲在鹿薇和丁叮面前，笑得像只大狗狗，“两位师妹叫什么名字啊，我叫小五，那个高高的是十八。”
“你真叫小五啊？”丁叮不信。
“那还有假！”
两个女生看向赵岱川求证，他说：“你们这么叫就行了。”
“丁叮，第二叮是有口的叮。”丁叮介绍完自己，伸手搂住鹿薇，“这是我的好姐妹，鹿薇。麋鹿的鹿，采薇的薇。”
一听到鹿薇的名字，小五和十八面面相觑，其他队员也集中过来，焦点全放在鹿薇身上。
“你就是淮哥的女友啊？”
“是绯闻女友，还没承认呢。”
赵岱川有些无奈，“你们一群男的也那么八卦。”
小五帮她们拧开瓶盖，又顺了个篮球垫在屁股底下，“那得看对象，淮哥的八卦我们有兴趣，别人的八卦谁理啊。师妹特地来找淮哥的吧？”
“不然还能找你。”十八损他。
“欸，你等着看好了。”小五往空中做了个投篮的动作，“等我把投篮再练准一点，比赛上多投几个三分，师妹看见了指不定就对我芳心暗许，天天到球场上来蹲我。”
“你还挺会做梦。”丁叮也忍不住损了一句。
“他球打得不行，白日做梦第一名。”一道凌冽如清泉的声音插进来，苏淮安下场休息了。
众人纷纷让开路，“淮哥。”
小五也把屁股下的篮球盘开，变成侧坐，“我和师妹开个玩笑。”
见苏淮安走到眼前，鹿薇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她想过还完衣服后的无数种可能，最坏的一种是苏淮安拿到衣服后便让她离开，也是她觉得概率最大的。
她起身，“你的衣服。”
苏淮安接过，没说什么。
鹿薇很识趣，赶紧把丁叮拉起来，“那我们先走了。”
她可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听苏淮安发布要和她划清界限的宣言。她脸皮薄，无法承受社死的重量。
“这就想走了？”苏淮安喊住她，“你还没跟我说清楚呢。”
他的话像是一根绳子，瞬间套在她身上，让她动弹不得。说清楚什么？难不成是要她说出心里话：
——对不起，我真的对你没意思。我只是馋你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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