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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见鬼了


  严肃勉强挤出笑脸,“马冬找我帮忙,同事一场不帮忙不好意思。”

  听这话的意思是把理由丢给我,我怎么好意思不接。“严肃是我朋友,我找他帮帮忙还犯法了不成?”

  欧阳泽没想到我的脸皮如此之厚,顿了顿,“不犯法,严肃已经请假了,是用你朋友的身份来的,而你是代表老大来的,你最好尽到自己责任。”欧阳泽离开我,去接待其他宾客去了。

  正像欧阳泽说的那样,陆陆续续的来了好多人,这些人中有工人、老板、企业高管,各行各业,男男女女,年龄不等。来的时候光鲜亮丽,到这里之后都和我一样换上了孝服。

  我这群陌生的‘兄弟姐妹’彼此很熟,我和他们呆在一起显得很孤立。

  按照当地的风俗,老太太要在家呆三天,这三天会有专人去悬崖上找固定棺材的固定点。

  第一天晚上,我被安排在守灵的第一天,听说是按照这群人里的地位划分,最重要的人守在第一波,我代表老大就在第一波里,和我一起的一共五个人,从孝服下面的衣着上看,地位相距悬殊,可见不是按照社会地位划分的。

  长夜漫漫,几个人又是多年不见的兄弟,话自然多,我只守在一边听着他们的谈话。添添长明灯的灯油,烧烧纸什么的。

  几个人聊了很久,不知道谁把话头扯到了我身上。

  “老大今天怎么没有来?”说话的是个农民工模样的男人,手上的老茧叠加,看着有把子力气。

  一旁孝服下面穿着西服的老板附和,“对啊,老大怎么没来?他对老太太可是真上心,今天真没见着他?”

  “老大没来,可有人代替老大来了。介绍一下,这小子叫马冬。”欧阳泽介绍我说。

  农民工瞅瞅我,“我说,老大不来,派个毛孩过来臊我们?这老太太寿终正寝,至少也露露面。”

  我没有插话的资格,坐在一旁静静的听着,欧阳泽竟邪门似的调转枪头,站在我这边,“老大是什么人你们还不知道吗?就冲老大对老太太的那份心,如果不出什么大事,他们会不来吗?”

  老板自言自语的嘀咕了几句,时不时的瞄我一眼,“欧阳,这小子我怎么看着有点眼神。”

  “眼熟?你一个大老板看谁都眼熟。”欧阳泽打断老板的思路。

  老板吧唧了两下嘴,摇摇头,“老大那小子当初来福利院的时候,他不是”

  欧阳泽直接打断后面的话,“你看差了,那都死了多少年了,人家马冬可比咱幸福多了,爹妈健在,就差个媳妇了,你们几个要是真上心,替咱这小兄弟找个媳妇。”

  老板点点头,“也是,咱几个亲眼看见他下葬的。”说完看着我,“这小子行啊,能让老大看中的人都是人才。”

  我傻乎乎的挠挠后脑勺,“蒙城老大厚爱。”他们说的哪根哪,老子一句话都没听明白。

  这时候,一直在后面帮忙做饭的张满婷跑过来,坐到我身边,“马冬,你饿不饿。”

  当着这么多大老爷们的面,我有点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我不饿,这么晚了,你去睡吧。”

  “不要,我跟着一起守夜不行吗?”张满婷娇滴滴的凑到我身边。

  我朝着几个看热闹的孝子,面色无奈的笑了几下,拉着张满婷走到一旁。

  “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你一个女的,还和死者没多大关系,你守什么灵。”我不爽道。

  张满婷看我发火了,扁扁嘴,“不守灵就不守灵,那我去睡了。”

  我摆摆手,示意她赶紧去睡觉。然后我独自回到灵堂守灵。

  回到灵堂,几个人以欧阳泽为中心唠嗑。我心里的疑惑有加深了一分,我更加怀疑欧阳泽和老大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刚才他要维护我,嗨哟他们口中的那个人是谁,和老大又有什么关系?

  听着他们几个扯闲篇,虽然我插不上话,但也不至于显得发慌。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一直到后半夜,我隐隐觉得有东西从田埂里朝我们这边靠近,我打断几个人的闲聊,说了我的发现,几个人一致认为说我神经衰弱了。

  “啊,救命。”身后的木楼里传出魏晓晓的尖叫声。

  我和欧阳泽跑进木楼里,进到魏晓晓和张满婷的房间,魏晓晓缩在角落里吓得浑身发抖,看到我进来,一把抱住我,连哭代喊。

  “马冬,有鬼,我看见鬼了。”魏晓晓在我怀里不住地颤抖。

  我拍着魏晓晓安慰,“没事,有我在,别怕。”

  就在此时,魏晓晓的再次尖叫,由于上次在墓室里出来,耳朵留下了病根,魏晓晓的这次尖叫使得我耳朵短时间耳鸣。

  “有鬼,我又看到了,就在窗户外面。”魏晓晓撕扯着声音喊道。

  欧阳泽闻声,冲出屋子。

  我推开吓得发抖的魏晓晓,尽量很有担当的语气道,“没事,有我在。为什么屋子里只有你一个人?张满婷呢?”

  魏晓晓一边哭着一边摇头,“我不知道,听到屋子里有动静,我打开灯迷迷糊糊看到一个人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我以为是张满婷,我问她他不出声,我揉揉眼睛,看到屋子里的人不是张满婷,而且那个人一脸血,头发很长,浑身湿漉漉的。”魏晓晓越说越害怕。我扭头去看屋子,屋子里确实湿乎乎的一片。

  此时牛胖和严肃也赶了过来,我将魏晓晓交给牛胖,吩咐两个人找人多的地方呆,我则拉着严肃出门追鬼和欧阳泽,我打从底里不信任欧阳泽。

  和我们一起的还有当地村民,木楼周边有一处的草叶上沾了星星点点的血渍,还有一道东西游走过的痕迹,我们当机立断跟着血迹追寻过去。

  走了大概二十来分钟,一道河拦住我们的去路,而河对面躺着一个人,身上穿着孝服。浑身湿漉漉的,貌似刚从河里游过去。

  “那不是欧阳泽吗?”严肃声起。

  几个同行的人要过去救欧阳泽,被当地人拦住,“这条河很深,我们当地人也不敢在晚上游过这条河。”

  “那就不管我们的人了?”严肃问道。

  几个村民跑离了人群,不一会,几个人抬着一艘木船过来,放到河面上,划着船过了对岸,把欧阳泽拉了回来。

  我见状,就算有再大的仇也不能放任他不管,前去帮忙。欧阳泽一身全是水,双眼紧闭,我故意拍了他两下,确定不是装的。

  正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老人家凑到我们身边,正是挡住我阳光的那位。老人家翻了翻欧阳泽的眼皮,捏开欧阳泽的嘴,令在场所有人惊讶,欧阳泽嘴里塞满了水槽,老人家从欧阳泽嘴里抠出水草一头,源源不断的从欧阳泽嘴里抠出足有半米长的水草。很不幸的是,欧阳泽还活着。

  “灵堂那边好像着火了。”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嗓门。

  我掉转头看过去,灵堂那边燃起熊熊烈火,应该是有人在灭火,火势很快被压制住了。

  血迹到河边就没了踪迹,几个年轻人抬着欧阳泽往回走。

  回到灵堂,着火的并不是灵堂,而是我们之前发现血迹的那一片枯草。没有人点燃,他自己着的。

  我看到张满婷在救火的现场,破例性走过去,“满婷,之前闹鬼的时候你在哪?”

  张满婷一脸无辜的表情,“我上厕所了,听到闹鬼,等我出来的时候你已经出去了,不信你问魏晓晓和胖子。”

  “你”我无意间在张满婷的鞋子上看到了水草,她去过河边?

  “怎么了?”张满婷见我看她问道。

  “没事,就是让你小心点。”

  “你这是在关心我?”张满婷笑问我。

  我敷衍着开口,“算是吧。”

  又是闹鬼又是着火,没有人敢睡觉了,一直守到天亮。

  接下来的两天没发生奇怪的事情,但每个人都紧绷着神经,尤其是向我们这样知道鬼魂存在的人来说,生怕出一点纰漏。

  等到第三天,我捏了一把汗,千万不要出岔子。老大不在,我要是把葬礼弄砸了,老大不得活剥了我。

  一大早上,不少人跟着忙活。上午十点钟,喇叭声响起,我代表老大,抱着老太太的牌位走在最前面,在我前面还有一个领路的大哥。

  山路崎岖,摔倒次数都数不清,但是没有人过来扶我,这是当地的一种风俗,孝子摔倒,说明老太太不想走,给孝子制造更多险阻,别人扶孝子,就是轰老太太走,是会让老太太记仇的。

  磕磕巴巴,我用了一个小时我才走到老太太悬棺的位置。十几个年轻人在悬棺的位置绑上绳子,一口作气往上拉棺材。

  就在棺材快到到达悬棺位置的时候,一根粗壮的绳子竟然断了,而且断的很蹊跷,好像无形中有一把刀将绳子割断。棺材在岩壁上碰撞了几下,幸亏其他绳子结实,勉强把棺材拉上去了,不然棺材摔在地上,后果不堪想象。

  看到悬崖上的人固定住了棺材,我的心才放进肚子里。就地做了殡葬仪式,再次回到木楼,没有一个人走,对他们来说,他们要等老太太头七之后才会离去。作为老大的替身,我被强制性的留下来。

  葬礼完成,要摆七天酒席,我很郁闷当地的规矩,人都走了,家里为什么要庆贺。

  这天我正和村里的几个小伙子琢磨着怎么下河捉鱼,欧阳泽臭屁臭屁的主动和我讲话。

  “马冬,我和你有点事要和你说。”

  我正摆弄着渔网,对我来说欧阳泽的脸上就写着坏人两个字。“干啥不能在这说。”我没客气的回答。

  欧阳泽的脸色不怎么好看,应该说上次从河边回来就不好看,“马冬,我好像有麻烦了。”

  “你有什么麻烦找我干啥,您位居权高。”我心想这孙子指不定憋着什么坏水,挖坑等着我跳呢,老子又不傻。

  “作为交换,我告诉你张满婷的事。”欧阳泽突然扯到张满婷。

  这话引起了我的注意,刚开始村里的一个老头说张满婷的时候我不以为然,后来我看到张满婷鞋子上有水草,稍微有点怀疑,现在欧阳泽也说欧阳泽有问题。

  欧阳泽见我不说话,开口,“怎么样?你想好了没有。”

  我甩甩手上水,“那我得听听你要我怎么帮你。”这时候做君子满口答应或者拒绝是很帅,但是君子难当,只有老大这样的人才敢做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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