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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一脚致残


  金城酒店1208室门口,徐伟走在前头,阿成跟在其后,吴叔守在门外不敢进去。

  徐伟脱下外套,挂在沙发上,没瞧见吴叔走进来,向没关上的门探着身子,说道:“站在哪干吗?进来啊!”声音很中和,仿佛没有发生任何事一般。

  吴叔向阿成看了一眼,阿成向他使了个眼色,接着吴叔欠着身子走了进来。

  “把门关上。”徐伟扭过身去,语气冷了许多,“过来。”

  过来是什么意思?吴叔向徐伟瞧了眼,又瞥向阿成,只见阿成的头向徐伟甩了甩,示意吴叔跟上。

  阿成走在前面,吴叔紧跟着阿成,向窗边的徐伟移去。

  徐伟像别有一番风趣一般,眼睛透过玻璃眺望天空。春天的天空有些什么呢?云层多点,忧愁多点罢了,什么都没有,哪怕是一点星光。还好的是,酒店一点都不偷工减料,每一缕春风都被琉璃窗挡在外面。若细听的话,偶尔也能听到风与玻璃撞击的声音,那声音非常动人,因此听着这声音的人心情糟糕透了。

  吴叔上前,站在徐伟身后。徐伟牙根一咬,转过身来,脚就往吴叔腹中踢去。霎时,吴叔倒退出数步,踉跄数着站稳,口吐一抹鲜血。

  “妈的。”徐伟未见吴叔趴下,骂了句,冲上前去,准备再来一脚。

  阿成明白得很,要是徐伟再来一脚,吴叔的半条命恐怕就没了。阿成的动作很快,抢在徐伟出脚之前将吴叔踢出老远,嘴里喊着:“妈的,你是怎么保护小姐的?”

  虽然吴叔后退的距离比前一脚远得多,但不吃劲,没有吐血。这次,吴叔站稳后很识相的将头低了下去,直至徐伟看不到他的脸。

  徐伟收回身子,双眼瞪着阿成。阿成将头低了下去,轻声叫道,伟哥。

  一声伟哥,徐伟的气似乎消了不少,重新将头转向窗外,看着黑夜,向身后两人丢去一句话:“要是爱谊醒不过来,你们只有死的分。”

  身后的阿成回头瞥了眼吴叔,吴叔抬起头来看着阿成,谁都不敢说话。

  “给你们三天时间,要是三天查不出是谁干的,你们就不用来见我了。”徐伟变了种语调,软弱了许多,似乎在收回刚才的那句死的分,“你们出去吧!”

  “是,伟哥。”吴叔与阿成异口同声的回答道,显然,他们迫不及待的要离开这装满炸药的房间。话一说完,两人相对一眼,向门外退了出去。

  或许这是个属于安静的地方,只允许徐伟一个人呆在这里。

  医院住院部楼顶,孙武躺在地板上,双手交叉放在头下,别有一番滋味的看向漆黑,偶尔露出笑容,向黑暗里的星晨微笑。

  兰玉下身穿着一条浅蓝色的紧身牛仔,上身长袖T恤外套了件浅粉毛衣,最外还披着一件灰色披风,看上去不怎么搭调。但在这黑夜里一切都无所谓了,再说她又不是穿给别人看。自己喜欢怎么穿就怎么穿,这是她自己认为的自由。

  兰玉仰着头,看着天空,似乎一切都那么安静,她在聆听安静的声音。可听着听着,她不禁的还是跟安静对起话来:“你说,封靖师兄怎么会让徐爱谊受伤啊,他不是会空间移动吗?”良久,安静没有回答她,她扭过头看向躺在地上的孙武,叫道,“武师兄,看什么呢?”

  孙武被兰玉这一句话惊过神来,抖了一下,别过脸孔,让自己的视线从兰玉身背移开:“你说什么呢?”

  “我说,封靖师兄不是会空间移动嘛,怎么会让徐爱谊受伤,而且自己也伤得不轻。”兰玉的眼瞳向天空斜了个角度,叹了口气,重复着自己的话。

  孙武望着漆黑的天空,说道:“可能来不及吧,或者还没反应过来,再或者我捅的那剑他元气还没恢复过来。”孙武用了一句可能的语句回答兰玉的问话,他其实也没搞懂封靖使用的空间移动术需要多长的时间和多少精力来作准备。

  “谁会刺杀封靖师兄呢?难道乾坤逆流找到这里来了?”兰玉常常扮演着暗杀者的身份,“刺杀”这个词儿也很顺口的从她口里带了出来。

  孙武别过头去,看着一脸狐疑的兰玉,扬起嘴角,笑道:“你问我,我问谁啊?谁叫你一刀就将凶手给封喉了?”

  “嘿嘿,习惯习惯……”

  “不会是乾坤逆流啦,那么猥琐的行为只有普通人才做得出来。”

  “猥琐?”兰玉像个没上学的孩子,不懂得这两字是啥意思一般,重复了一次。

  “嘿嘿……应该是徐爱谊她父亲徐伟的仇家吧,出来混的始早是要还的。”孙武没有解释猥琐两字,转而扯上了混世哲学。

  兰玉回过头去,又仰起头,望向天空。天空一片漆黑,安静得很,如同她的内心,因为她只看见了黑夜的本性。

  孙武也不再说话,顺着兰玉的身子,向黑夜望去,享受着这份安宁。

  门外的保镖换了一班,但同样尽职,腰站得笔直,盯视着每个从身旁走过的人儿,在他们看来每个人都可能是刺客,是杀手,哪怕自己本身就是刺客杀手。

  封靖依然守在病床旁,身上穿的还是那身被鲜血染红了的校服。他的手抓着徐爱谊发白的手,眼睛直直的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儿,仿佛在向上天祈祷她下一刻醒来,自己好喊她的名字。

  窗户没有关紧露着一条缝,春风顺着这条缝往里吹来,有些冷。封靖将头转了过去,看向窗外,看着黑夜。看了一会扭过头来,又看着徐爱谊那半张苍白的脸。

  封靖犹豫了一下,站起身来,向窗户走了过去,伸手过去,但那一缕缕春风挡在窗外。他愣着看向窗外的黑夜,它黑得安静。

  这是封靖自重新有记忆来第二天没到那充斥着药味儿的间子去了,但却没出现头痛的情况。他很是奇怪,曾经有过一天他没有去那间子,夜里头痛了一夜,最后挨不过还是去电击和打针了。

  他的病好了吗?他又得了什么病?

  封靖开始回忆起一个女孩,在一座名叫东城高校的山林里,女孩拉着他的手嘻嘻哈哈的穿梭于树林间。对,她叫蓉儿,她那样自称着自己。

  蓉儿,蓉儿是谁呢?封靖试图再去回想些关于这个女孩的点滴,可画面却跳到了东城中学。他看到了另一个女孩,一个像水一样的女孩,在一间教师的办公室里,她依着他,双眼通红,刚刚哭过的样子。

  她为什么哭呢?办公室里的窗帘被窗外的风吹起,飘荡着,接着吹进两人紧抱着的缝隙。封靖回过了神来,再去想,回忆不起更多了。

  或许他不愿再去回忆了,他晃了晃脑袋,回过头来看向安静的躺在病床上的徐爱谊。

  现在的才是美好的,或许就是这样,要不怎么会失忆呢?就是要忘记不好的记忆。

  封靖边思索着边从窗户边上走回病床,坐了下去,拎过徐爱谊发白的小手,抓在手心,重新打量着她那娇美的半张脸容。

  或许世界上最美好的时刻,莫过于此刻,安静的看着一个人,担忧一个人,想着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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