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陶瑜名说明天见，明天一大早就真的又来到了排演室。
他最近为了能增加和裴谙一块对戏的机会，变得格外努力，就说昨天好了，半夜回到房间都在背词练习，争夺老师的认可，然后开启这第二天早上和裴谙一块对戏的机会。
不知情的老师、韦乙、甚至是陆潮之大概都在为其敬业心而感叹。
唯有裴谙知道陶瑜名到底在想什么。
他和裴谙对戏时变得越来越温顺乖巧，只要挑到陆潮之不在的时机就会朝裴谙的方向靠近。
有时还会抬起眼睛来悄悄地暗送秋波，让裴谙沉默。
裴谙本性其实是个很恶劣的人。就像王石说的那样，他做了好事大概率要绕到五公里开外叫人认不出是他做的，但哪怕是他没做过的坏事，裴谙都愿意站在一旁让人误以为是他干的。
他性格就是如此，好招惹。
所以倘若眼下没有个硬性工作在这，要求裴谙不能把事情闹得太僵的话，他可能早在陶瑜名第一次不听劝再朝他靠近时，就已经陪他玩了。
当然不是顺着陶瑜名的意和他发展成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裴谙的确不长情，但对这种多线操作也没什么兴趣，对陶瑜名更没有。
他就是看着陶瑜名的样子，单纯恶劣的想陪他玩。陪到人晕头转向以为自己什么都有了，结果一转头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有，捉弄得很。
而就像之前说的，眼下有一个硬性工作摆在这，让裴谙不能实现这个想法，那对他来说，隔岸观火也不是个什么太坏的选择。
说到底，陶瑜名拿他没办法，陆潮之的感受也不干他事。
然而看见那严肃小孩又在排演室里站了一个上午，就出去接个电话的功夫，陶瑜名便立刻朝他的方向靠近，甜腻腻的喊“裴老师”时，裴谙还是忍不住点了根烟。
今天的排演已经结束了，裴谙却没有及时离开，而是坐在软椅上继续抽着那根烟。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只知道大概隔了那么三五分钟，裴谙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不快，但很沉，很稳。
裴谙偏眸睐了一眼，发现竟然是陆潮之。
他还是那副严肃又正经的样子，仿佛分分钟能发起一场战斗。裴谙这些天和陶瑜名对戏，几乎每一天都能看见陆潮之这个表情，让他严重怀疑这小孩的心眼是不是针尖做的，就咖啡面包那点破事，他这个受伤患者都快过去了，陆潮之还跟有血海深仇似的。
忍不住开声嘲道：“怎么，又想打？”
陆潮之皱了皱眉：“打什么？”
“你这几天不是一直都挺想打？”
就陶瑜名和裴谙对戏的这几天，陆潮之几乎每一天都像个门神一样站在旁边，深怕裴谙会因为他和陆潮之之间的矛盾，对陶瑜名有丁点不利。
但凡裴谙在对戏过程中说重一句话，陆潮之的表情看着都像是在琢磨他有没有公报私仇。
裴谙都看累了，偏生陆潮之在愣了愣后说：“……不是。”
“那是什么？”
陆潮之冷声：“你心里没数？”
这回轮到裴谙愣了：“我心里有什么数？”
陆潮之的唇抿成一条直线，不同他说这个了，转而道出了他这会儿过来的真实来意：“莘姐让我给你带句话，忙完这阵记得回家。”
裴谙：“？”
他发现别看陆潮之这人平日里闷声不吭的，关键时刻还挺能制造惊喜，都忍不住笑了：“你帮裴莘给我带话？你是不是觉得我和你很熟啊？”
他这话说得毫不留情面，换个脸皮薄的一准该不好意思。
可陆潮之却一点反应没有，只面无表情地看他说：“不觉得。她原话是‘问问他忙完这阵能不能回家’，但我不打算再帮她传达第二回。”
“阳奉阴违。”裴谙觉得有趣：“这是陆老头教你的还是你爸教你的？”
陆潮之眉头瞬间皱紧。
裴谙又说：“都不像啊。”
陆潮之的脸色顿时难看了下来：“和他们无关，和莘姐也无关。不是因为你同意帮小名对戏，我连这一次话都不会帮忙带。”
“那这是陆老头教的还是你爸教的？”裴谙抬眸看他，“这回像了，你爸？”
怒意一下便出现在了陆潮之眼底，他近乎咬牙切齿道：“裴谙你好好说话！”
“我怎么没好好说话？过了的人不能提？没什么不能提的，提了才常在，压在心里最没意思。”裴谙在烟雾里想了想，“我和你爸下棋那会你还光屁股呢，这点时间都上大学了。这样，你喊裴莘什么不干我事，但论年纪你能喊我声叔。”
裴谙偏了偏身，漂亮的身段将衬衫拉扯出好看的褶皱，戏谑道：“你喊来听听，我再教你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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