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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诡谲


章文礼的三周年一切顺利,赵婴齐不曾想康政和也专程跑来一趟。仪式结束后,赵婴齐在大路的拐角那里,停了一辆豪车,再看车牌,不是本地的。车上下来一位身姿挺拔,温文儒雅的男子,虽戴着眼镜,但赵婴齐还是认出了他——康政和,章文礼的老板。赵婴齐过来和他打招呼,两人寒暄几句,康政和约她晚上七点在他下榻的酒店见上一见。

        她去滨海的时候,康政和每次都亲自热情款待她,应了章文礼所说的,老板人很好,待遇丰厚,公司有前景。赵婴齐曾讥讽他在这样的环境里工作连老婆孩子也可以不要的。

        章文礼去世后,康政和来过几次,对这样有仁有义的老板,赵婴齐也不免肃然起敬,对他的邀请欣然答应。

        酒店五楼的茶室里,康政和已然在等她了,一个秘书模样的人,见她进来,向她颔颔首出去了。

        康政和有长者风范,又平易近人,问她这些年工作生活情况,又说起了章文礼父母的养老问题。赵婴齐低头,绞着自己的手:“章文礼是独生子,他的父母,我责无旁贷。”

        “听说你要再婚了?”康政和倒着水,并没有看向她。

        赵婴齐没有回答。章文礼的父母,在法律上和她没有关系,但是阳阳是他们唯一的血脉,在道德情感上,她不能完全不顾。对于这样的事,周达则能没有自己的想法吗?

        “我们度假村有一片闲置的房间,有山有水也有田,旁边也有疗养院,我亲自督促完工的,自我觉得还可以,我跟他们二老提议了很多次,让他们去先住一阵子,适应了,住着舒服的话,可以一直住下去。你觉得呢?”

        且不说人老恋家,他们是不愿意去的,就单单康政和这个提议就透着奇异。这是要替章文礼养老呀,现在的大公司都这么会来事还是康政和这人博爱无私?

        “他们不会同意去吧?”

        “这就看你的了。”康政和抿着茶看着她。

        赵婴齐百思不得门路的不是如何规劝章文礼的父母去滨海,而是康政和的做法,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想找人商讨商讨,周达则几天了,没影也没信。和父母说的话,他们的意见不用问也知道是不让她管,章文礼的父母怎样,碍不着她什么事。她找不到一个能给她中肯意见的人,那边康政和也等着她的回信。

        学校又要开学了,开学前照例是有一场全体教师员工会议的,开完会,她一般都和小艾约好,中午吃顿大餐,下午买买买。因为她的生日就是那天。

        她习惯过阳历生日,以前过生日是暗爽,这回却有点悲怆了。二十九岁生日,过了就三十了。

        小艾说李悦的婚没结成,女方父母知道李悦还要每月支付豆豆抚养费,三天两头的还和豆豆见见,李悦也是靠工资生活的人,养两个家庭未免东奔西突,所以以死相逼来反对,两家人最后不欢而散。

        赵婴齐留心着,小艾的话味里似乎有想复婚的意思,而她刚开的车似乎也是李悦的。

        赵婴齐她对婚姻的怯意比从前更甚,甚至想劝说小艾好不容易从围城里出来了,就不要再进去了。劝她也算劝自己。

        “你家人怎么说?”

        “都同意。特别是艾青。每天都打电话。我觉得就这样吧。我也不会再找了,他和别人结婚我不甘心,和我复婚,我同样不甘心。重蹈覆辙的事,在婚姻里死过一次的人,复婚?傻了吧?”

        “你能有清醒的认识就好,这样的事,别人的话听听就过。对了,艾青和我介绍的那个女孩联系得怎样?”

        “分了吧?听我妈说,我二姨又给他介绍一个。”

        赵婴齐不无遗憾地叹口气,又低头苦笑了:自己如此惧怕婚姻,还撮合别人结婚,什么心理?

        她是吃过和婆媳关系不好的苦的,周达则的母亲对她未必如阳阳的奶奶那般。在章文礼离世前,对她是有几分真心的。可周达则的母亲,那看她的眼神……赵婴齐打个哆嗦。

        “你怎么了?”小艾说,“这两次见你,你都不欢实,今天生日呢,高兴点。想要什么?我再送你一个。”

        赵婴齐晃晃手上的链子:“已经够贵重的了。”

        “你是托了李悦的福,生活费给我得十足,我才有闲钱送你礼物。我生日的时候要加倍还。”

        回家路上,赵婴齐想了片刻,调转车头去了康政和所在的酒店。

        他在宴会上,脱不开身,让他的秘书下来找她。赵婴齐坐大厅里等着,秘书看到她,快步过来,笑着说:“我姓何,是康总的秘书,他现在在陪客人,让我代他给你道个歉,并说有什么话,跟我说或者是略等一等他都是可以的。”赵婴齐笑笑,还未答言,突然看到周达则从电梯里出来。

        她很惊讶会在这里看到他,对何秘书说等一下,大步去堵他。“周达则。”

        周达则同样惊讶,皱眉看着她:“你在这里做什么?”

        “你没吃饭的吗?”赵婴齐看看他手里的饭盒。

        周达则下巴泛青,眼底下的阴影重重,人也仿佛清瘦了。

        周达则扯她到一旁,低头挣扎了半天,说:“小姨生病了。做了个手术,今天能吃饭了,我来拿个汤。”

        这么说是魏景行魏老师病了。“没什么大事吧?”在周达则心里,这个小姨的份量堪比母亲。

        “没有,还好。这么晚了在这嘛呢?”

        “哦,我在等人,准备说点事。”赵婴齐望向何秘书的方向,奇怪,刚才人还在这里呢,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她刚在心里还赞许他彬彬有风度呢。

        她的手机这时响起了,康政和的来电,说话的却是何秘书:“不好意思,康总喝多了,今天恐怕见不了你了。改天再约,好吗?”

        赵婴齐当然没有意见。跟着周达则往外走。到停车场,周达则一手揽过她,使劲搂了搂,松开他后说:“我去医院,不送你了。”

        赵婴齐想和他说一说,但看他行色匆匆,不好挽留,就问在哪个医院,明天她也去瞧一瞧。

        周达则勉强笑笑,朝她挥挥手:“发你手机上。”说着钻进车里,一溜烟走了。

        赵婴齐回望灯火辉煌的矗立着的酒店,重重叹口气。

        魏景行在每年的例行体检中,查出了早期肺癌。幸好发现得早,治疗和预后都良好。但化疗让她几乎变了个人。赵婴齐拎着自己一大早炖的牛肉汤,捧着一束花去探望时,魏景行闭目恹恹躺着,床边坐着的却是周达则的母亲。

        赵婴齐悄悄喊声阿姨,魏景云扭头,魏景云张目都看向了她。两人都没有回应。赵婴齐笑着自顾把保温桶放床头桌子上:“魏老师,周达则说你病了,我来看看你。”魏景行要坐起来,魏景云过来扶着。

        大概这个时候,两人都才清楚她是谁。

        魏景行说:“婴齐呀,难得你有心了。我这个样子,你吓坏了吧。”她歪坐着,以前闪着精光的眼睛现在被病痛折磨得似睁非睁。

        赵婴齐鼻子酸酸的,眼泪唰出来了。魏景云皱眉压低声斥责:“好好的,你哭个什么劲儿。”

        赵婴齐抹了泪,笑着打开保温桶:“魏老师,你尝尝我炖的汤。”

        “还真是香,你坐好,咱尝尝。”魏景云轻声笑着对魏景行说。

        魏景行喝了几口,摇着头不喝了,撑着力气对赵婴齐说:“再喝就该吐了。”

        赵婴齐刷了碗勺回来,魏景行床前围了一圈男男女女。赵婴齐过去把碗放好,众人目光跟随她而动。魏景云说:“这是你母亲的同事,来探病的。”

        一个男子过来给她道谢:“谢谢你来看望我母亲。”原来这一圈人是魏景行的儿子儿媳们。

        赵婴齐留在这里不便,说几句话也就告辞了。看看手机,和康政和约定的时间快到了,她驱车赶往酒店。周达则却打电话来,约她吃饭。好像两个人还没有单独吃过饭呢。赵婴齐说昨天的那个酒店见吧。

        周达则健步走过来:“怎么在大厅里等?”

        “你先上去点菜,我在这里等人。”赵婴齐焦急地看着时间。

        周达则皱眉:“谁呀?劳我媳妇大驾,都等两天了。”

        赵婴齐拍拍他,无心理他的玩笑。待要给他说前因后果,还没想好如何开口,一群人簇拥着康政和从门厅里进来。

        赵婴齐走向前去,康政和看到她,何秘书说了句什么,众人跟着何秘书走了。

        赵婴齐从康政和望向她的视线里看到他看向她身后,周达则跟了过来。赵婴齐只好介绍说:“我男朋友,周达则。”

        康政和看周达则的眼神像赵伯安一样在审视,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穿梭。周达则握住赵婴齐的手举手晃晃:“订了婚的,瞧瞧戒指。”

        赵婴齐猛放下周达则的手,笑:“这是滨海山水间度假村的康总。”

        周达则笑着握手:“幸会,我去过那里,环境挺好。”

        康政和礼貌客气着,赵婴齐对周达则使使眼色,周达则不情愿地借故走开了。

        康政和似乎对周达则很感兴趣,一路都在问赵婴齐什么工作,怎么认识的……或许他这样问赵婴齐是出于一个长者的关心,赵婴齐不疑有他,一一回答。

        康政和大概意料到赵婴齐的决定了,康政和年纪大概四十多岁,赵婴齐都是客气地喊康总,其实他喊声叔叔,也是没问题的。他给赵婴齐印象是面目和善,温文尔雅。但今天却有些烦躁和薄怒却又隐忍不发的样子。赵婴齐鼓了鼓勇气还是开口替章文礼的父母做了决定,拒绝了康政和的提议。

        康政和垂目看着手里的杯子点着头。“周达则看着人还好,对你好吗?对孩子好吗?”

        赵婴齐心下惊讶,笑着说:“都挺好的,孩子跟他挺亲的,一天不见周达则就问我叔叔怎么没来陪我玩。”

        康政和看着赵婴齐又看向她身后,最后垂下头盯着茶水,笑着,但勉强。

        赵婴齐想,他是在商场滚爬多年的人,这么点小事,不至于如此失态,或许是对章文礼的父母关心太过。赵婴齐保证道:“我认为周达则没有意见。”

        康政和沉吟片刻:“他们二老身体我看着还好,这事来日方长,以后慢慢再说吧。你和周达则有没有定婚期?”

        赵婴齐笑:“这个还没有定。”

        两个人又略说几句,康政和笑着说:“不耽误你们了,我再和你聊下去,你家那位该上来抢人了。”

        赵婴齐对康政和的反常始终存个疑影,在两个人吃饭间,赵婴齐把这件事前前后后说了一遍,周达则回忆康政和的面貌:“不像是坏人,但也透着算计。拒绝也好,少接触是对的。”

        听他这么说,赵婴齐稍稍安心,第一次两人吃饭,不便把话题都放在别人身上。赵婴齐笑道:“你送我的东西,我还没有拆开看,想着自己也要送你个礼物。”赵婴齐推过去一个盒子。

        周达则一听,放下筷子,笑逐颜开地打开盒子,一个腰带而已。赵婴齐托人在外地买的,国外的牌子的。

        “这个不会让你触犯什么纪律吧?”

        “穿便装的时候用得到。”周达则看看四周,抓起皮带去了卫生间。回来的时候,腰带已经在他腰间了。

        “你就这样心急啊?”赵婴齐都替他不好意思。

        周达则一想,笑着说:“也是,我应该请你亲自给我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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