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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叫我我吧


  叶天行抓住那牛皮纸字条,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心里又惊又喜。惊的是,这张字条跟之前陈娇娇留下的一模一样,上面的字体渗着鲜血。喜的是,线索从天而降,找夏紫杉有眉头了。

  叶天行情绪十分激动,拔腿就跑,比兔子还快。

  我在后面暗暗叫苦,丫的跑那么快干嘛,投胎啊,不知道我跟了你一天有多辛苦!丫的你接到消息就跑,之前去易行那里我就跟着甩了七八条街,累的不要不要的。这会子他居然还有力气跑。

  我私下骂了一通,无可奈何,只有接着跟进。

  讲到这里各位看官定是心下迷糊,我跟着叶天行干嘛?下面听我细细道来。

  头次见面先作个自我介绍吧,我叫萧朗,家住A市五环之外,郊区的郊区,说白了我们那里属于农村,离A市中心不说十万八千里,那个距离,至少500里开外。我没什么学历,高中毕业,农村经济条件落后,俺是因为贫穷辍学的,不然,凭俺优异的成绩,怎么也上个叶天行那种大学不成问题,想想真是不甘心,往事不堪回首,说多了都是泪啊。

  高中毕业那年,算起来是五年前。离开校园,我回到老家以打柴为生。我们那一带有座山叫激流山,是一片大山峦子,因为峦子中间曲曲折折的飞湍大流而得名。激流,谐音羁留,峦子内地形极其复杂,去旅游的游客,若是没有当地人的指引,基本上有进无出,地理学的再好都没用。

  其实,我虽是当地人,但对激流山内的情况也不完全了解。那里头实在太复杂,恐怕老爷爷一辈的老人们才真正知晓那大山深处的秘密。

  那天我像往常一样在激流山外围打柴,兴头特别足,下午时分就足足砍了两担柴火,眼看任务完成了,我呆着没事,心里头直痒痒。那是一种年轻的心中自发的好奇,作为激流山的人,长这么大居然还不知道山里头究竟什么样,说出去不让人笑话?

  于是,顾不得爹娘和村里那些老一辈让我打柴一定不要进深山苦口婆心的嘱咐,看天还早,扔下斧头,一溜烟的窜进山窝子里。要么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激流山里头的风光极美,丛林苍翠,鸟语花香,微风和煦,阳光穿过林地,烘出清丽的气息,我感觉就像进入画里,比起那只有斑驳枯树的外围,不知美了多少倍。

  我被美景吸引,一路上拈花惹草,愈走愈往深山里头。直到太阳渐渐落山,我意识到该回去了,可是怎么走都找不到原来的路。

  准确说来是这山道生的奇怪,条条都相似,相互交叉盘旋,不是个精准的人,马虎一点儿就走不出去。甚至很多精准的人,不了解地形的秘密也走不出去,我想我应该属于后者。

  眼看着天黑,我在山道间瞎转悠,热锅上蚂蚁似的,急出一脑门子汗。但是,每走一步,都会出现五六个岔道,根本不知道该走哪条。后来才知道,我遇到的情况叫一步六条路,是激流山极有特色,极罕见,极凶险的地形。

  直到天黑,我还在原地兜圈子。要说是鬼打墙,这可比鬼打墙厉害多了,门儿不清,不懂行,就算会道术也出不去。除非幸运,乱闯也许能出去。

  那晚我兜兜圈圈一直到半夜,又冷又饿又累,要么说我幸运,不知道怎么搞得,我胡胡乱乱瞎走,居然走出来了。走出来以后,眼前出现一条大河,大河哗哗作响,在月光下形成一道湍急的瀑布。

  这时我才意识到并不是走出山外,而是到了激流山的内部。这会儿可真被“羁留”了。

  我心下不妙,找透光火的地方沿大河一路狂奔,心里想着有烟火的地方肯定就是我们村子。

  跑了有半个多小时,眼前一黑一亮,居然来到座古城边。

  古城出现的太突兀,我寻思着是不是幻觉,走近些看,更清晰,是座鬼城。城是空的,护城河里头倒是发出嗷嗷乱叫的嚎丧。那会儿好奇,居然不知道害怕。好奇害死猫一点儿不假,我呆头呆脑的探身子往里头瞅,结果不小心一头栽了进去。

  人要是倒霉喝口水都塞牙缝,我都不知道是怎么掉下去的。

  后来的事情就清楚了,我遇上了严老五,那时候他已经被季秋霜囚禁。

  季秋霜在世间有近三百年的时间,早成了煞。严老五虽然有能耐,但还是被算计了,季秋霜不是一般的阴煞,所以,五年了,严老五硬是拿她没办法。

  我的出现本来令严老五很惊喜,可是,看了我的根骨之后,他失望的摇摇头。

  后来,严老五驱赶阴气救了我一命,收我做记名弟子,连祖师爷都没让我拜。之后又给了我张功德牌,说我是凌天派的半个弟子,多积功德,被功德牌记录下来,能延年益寿。

  我压根儿不知道凌天派什么玩意儿,以为入派要交些份子钱什么的,但严老五什么都不跟我要,我就傻二吧唧地照他说的做了。

  当天晚上严老五把我送出了深山,临走时还说他就是激流山的山神爷,让我好好跟他干,将来能有大出息。要说严老五,那吹牛逼的功夫可是一流,唬的我一愣一愣的。

  第二天,天刚刚亮,我就听到一群人“小浪、小浪”的乱叫,原来是阿爹找了几个巡山的老手来找我,我心里直嘀咕,特么我叫萧朗,不叫小浪,这帮老头子,字音都不分。我心里责怪严老五,要是真厉害,直接给我送家不得了,还大清早让他们这么晦气的喊。

  老大爷们在山旮旯子里找到了我,我记住那个山旮旯,后来每次都从那里通过严老五的帮助去酆都河。

  我跟着严老五一干就是五年,功德积了两三百,也学了些道术。只是没觉得有什么大出息,成天风里来雨里去,没少吃苦,感觉大出血才对。

  严老五倒好,我积的功德对他有好处,他的双腿本来被季秋霜设计弄断了,但在功德的力量下已经能站起来。

  五年一晃而过,我这人实诚,一直跟着严老五做记名弟子,没过一天安生日子,但毫无怨言。

  直到前几天,叶天行落入酆都河,我就又多了件事做。这回严老五遇上个根骨极佳的,花言巧语,收了魂,拜了神,得到一名真正的入室弟子。

  叶天行拜祖师爷的时候,我在暗处牙根儿直痒痒。五年了,我从阴兵升到狱使也捞了点好处,知道了凌天派有两下子,琢磨着怎么转正,做个正门弟子,没想到却被那小子抢了。

  这还不算,严老五竟然还让我来协助他积累功德,抬举我说做师兄的应该帮师弟什么的。特么我在想,我也算师兄?

  想想我就气不打一处来,这特不公平。我刚23岁的年纪,叶天行都26了,我是师兄!哈哈,小师兄哎。我忍不住笑了。

  我继续跟进叶天行,一路狂奔到重岗公园南湖,谁让我是师兄呢,帮就帮吧,反正不会少块肉。

  巨石像是重岗公园南湖处最有标志的艺术作品,大雕塑,黑乎乎的裹着个睡袍,一丈那么高,听说是出自伟大的雕塑家罗丹之手,是巴尔扎克像。其实是个仿造品,而且比真正的巴尔扎克像放大了两三倍。

  雕像临路而建,在路灯之下极为显眼。这时,雕像旁边还有几个青年男女驻足欣赏。

  我跟在叶天行后面,可没心思欣赏雕像,也没觉得一个石像有什么好看的。

  叶天行走到石像前面傻乎乎的四处张望,除了那几个青年,一个鬼影子也没有。

  我一直藏在暗处观察一切,过五分钟左右,听到一阵剧烈的呜呜声,一辆兰博基尼从石像前小道上,拐着弯,飞也般的对着叶天行撞过去。那速度,绝不低于在高速路上行使。

  我见事不妙,猫个身扑了出去,一把把叶天行扑倒在石像上。

  要不说哥们儿跟着严老五也学了两下子,我猫扑的速度、娴熟程度,连自己都被惊到了。

  兰博基尼呼啸而过,之后就是一声巨响,那几个青年本在路上呆看雕像,没注意突如其来的状况,其中三人直接飞了出去,另外一个女子,头颅应声而落,血滴滴的滚到一边。

  叶天行看傻了,一脸惊恐的问我:“你……你是谁?这是什么情况!”

  我抽了下嘴角:“我是谁?要不是我救你,现在你已经躺地上了!怎么?奇怪我跟你相貌一模一样是吧?叫我“我”吧。”我指着地上女子的头颅,冷哼一声。

  “我?”叶天行懵了,直盯着我的脸,就像透过镜子在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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