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印记
一直到后半夜，楚天才与那三个叫花子相继睡去；睡时，楚天闭着双目，但却并未入眠；听着耳边渐起的呼噜声，楚天缓缓睁开双眼，看着身边的老二，微笑着摆摆头，然后缓缓起身走出这间草堂。
“今日他们待我真诚，他日我必将百倍报答！”楚天看着天空中的明月，双拳紧握，微微眯起双眼；心中不断思索着要如何才能使得此次科举高中。而就当楚天思索之时，却是从其身后缓缓传来一道声音：“不困？”
闻言，楚天转身，只见是那叫花子的老大扭着脖颈，缓缓走出草堂；见楚天回头，老大便就说道：“听你之言，你是科举了两次，却尽皆落榜；何不放弃科举，弃文从军？”顿了顿，老大似乎是打量了一番楚天的身材，然后又道：“我在军中如今倒也有些人脉，且以你这身板，去军中操练两年，少说也能当上个百夫长，也算是能改变穷苦，至少有了口饭吃，有了口酒喝，定期还有饷银可以寄回家中。”
“从军……”楚天呢喃一声，然后凝视苍穹明月，轻叹一声：“若我真能从军，倒也不会是如今这般模样了……”
“哦？”闻言，老大露出疑惑之色，道：“我看你这身子骨倒也算是强壮，怎还不能从军？”
“你可听说千年之前的一则传说？”楚天苦笑一声，然后缓缓褪去上身衣物，露出还算结实的上身，但在楚天胸口之处，却是有一个血红的“楚”字若隐若现！而见到这个印记，老大登时露出骇然之色，竟不自觉地连退两步，指着楚天，一连道出了三个“你”字，却又似语塞一般，竟说不出话来！
“我楚天的朋友不多，除了爹爹之外，如今只有你知道我的胸口有这个印记……若你要向官府举报，我楚天也算是认命了。”说着，楚天缓缓穿上衣物，轻叹一声，然后道：“现在，知道我为何不能从军了罢。”
好半晌后，老大身子微微颤抖，似是回过了神，连忙拉着楚天走向远处，同时看了一眼草堂的方向，小声说道：“你这印记，可千万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否则若是让朝廷知晓了，便是上诛九族，下断血脉！”
走到了离草堂约莫四五十丈的位置，老大四下查探了一番，当确认四周无人之后，才神色严肃地说道：“当年我科举之时见过此则传说，相传是数千年前，这世间曾有一座号称不灭的王朝，更是统一天下，号天下为‘楚’；只是因‘楚’之君王暴政，百姓民不聊生；而当时盛行修行之风，楚之帝王似是奢望长生，竟坑杀千万百姓以炼就‘血丹’，如此邪术引来天下不满，各地义士纷纷起义，历经数以百年才将楚氏王朝推翻……而推翻之后，更是发觉楚氏王朝竟曾在暗中草菅人命，修行至恶邪术；最终被一代唐皇降下诅咒，凡是皇族血脉，皆于胸口之处有一‘楚’字，望后人见而诛之！”老大一口气将这一则传说道出，然后深吸一口气，神色中依旧有些难以置信，道：“想不到，这一则传说……竟是真的！”
“这书中传说自然是假的。”然而，楚天却是苦笑一声，道：“依我家中族书记载，真实历史却是当年楚家盛极一时，乃是因为初代老祖惊为天人，羽化之后留下‘成仙契机’，世人眼红，纷纷强夺罢了……”顿了顿，楚天似乎是下意识地扫视一遍四周，然后缓缓说道：“只是，如今是唐皇当政，主持天下，历史自然便由他来书。”
见得老大闻言之后似乎更加难以置信，楚天苦笑着摆摆头，再次褪去上衣，然后说道：“而我胸口的这个‘楚’字，并非是初代唐皇降下之诅咒，亦非是当年楚氏王朝皇族血脉才有……”说着，楚天右手并中食二指，左手掐了几个印诀之后，竟只见在其胸口处的那个血色“楚”字竟开始缓缓消失，而同时，在楚天身后竟出现了一道虚幻人影，只是这人影并不明显，老大亦是眯着眼睛看了好半晌后方才看清；而此时，老大的神色已从难以置信化作了震惊，嘴唇微动，却并未出声。
楚天缓缓放下右手，松开中食二指，而就在楚天松开中食二指之时，其身后的那道极为虚幻的虚影亦是缓缓消失：“这印记是我楚家老祖烙印于每个族人之中，具体作用我也不知，只是家族之中一直流传着一套手印，能够激活这个烙印罢了。”
好半晌后，老大才似回过神来——毕竟，这些对于他来说已经牵涉了一些上古隐秘，更是牵涉到了当代帝皇的先祖，开国帝皇的一则谎言！当知晓之后，老大本就算是聪颖，更是经历了许多，如今则是深深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知道得越多，则越危险！若是此事被外人知晓，即便自己向官府举报了楚天，只要楚天将此事道出，那么自己被诛九族还算是轻的了！渐渐，老大想明白了其中利害关系之后，倒也没有什么过多的后怕，只是沉着声对楚天说道：“你叫我一声老大，我便是将你当做兄弟；而作为兄长，我还是建议你最好莫要再去科举了……若是不中榜还好说，万一是中了榜，你之姓氏必然会引起怀疑，而你的家庭来源亦会被调查的一清二楚，你胸口的印记若是被发现了，只怕是……”说到此处，老大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楚天自然是知道老大的意思的。苦笑一声，只听楚天说道：“科举若是能中榜，我自然有方法让胸口印记消失一段时间，而我的家，祖上六代大都是南疆农民，耕种为生，四代祖先更是曾当过数载巡抚；不过后来因官场上的一些事，祖上不得不告老还乡，重为农民。”
“而我不能从军，便是因为此印记无法长时间隐藏；而若从军，早晚有一天会暴露了这道印记，从而引来杀生之祸！”
闻言，老大皱着眉头，但终究还是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哥哥我也不阻止你科举；而此番进京赶考，我哥仨便与你一起前去长安，至少相互有个照应，既然做了你的大哥，有我一口饭吃，便就有你一口饭吃！”说着，老大神色变得极为严肃，缓缓说道：“只是……你的印记，万万不得让第三个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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