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救人
谢瑾砚一到暴室门口便看到一条长长的血痕，颜色很浅，上面还有没融化完的冰渣以及滴落的新鲜血珠。
守门宫人他们昨天已经一并打点了，谢瑾砚快步走了进去。
他一眼便看到了洛予安，还在昨天的位置，浑身湿透，血水不断从脸颊滑落，她整个人都在颤抖。
目标人物当前心情：阵雨。
洛予安知道是谢瑾砚来了，但她已经没有力气说话或者抬头了。
迷糊之中好像有人给她擦水上药，还有一个人一直握着她的手，她浑身都很冷，只有手是暖的。
不知过了多久，洛予安终于睁开眼睛，第一眼看见的便是自己的手，一只白皙修长的手包住了她的，手的主人正顶着一张死人脸，似乎在考虑如何把皇宫直接屠了。
“阿砚，你来了。”因为不能暴露谢瑾砚的身份，洛予安想了好几个称呼最终道。
握着她的那双手微微收紧，谢瑾砚眸色深沉：“我会想办法尽快带你出去。”
洛予安没和他纠结这个话题问：“我托你打听的事如何了？”
“这些人会被直接拉到城外乱葬岗处理。”谢瑾砚回答。
“和我想的一样。”看着谢瑾砚询问地目光洛予安压低声音把她的计划告诉了谢瑾砚。
“那你呢？”谢瑾砚问。
洛予安觉得气氛莫名暧昧，她抽出被握着的手笑道：“七天后我又是一条好汉。”
谢瑾砚皱眉把洛予安的手捞回来握得更紧，他想立刻把洛予安带走，但现在的他根本没有这个能力。
洛予安看着一脸八卦的柳宣二人尴尬地收回视线继续道：“我向你保证，我不会有事。
谢瑾砚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终于松开手，在轰鸣的雷声中，洛予安目送他离开。
夜晚。
“将这封信秘密送到谢泓府上。”
德元犹豫着接过信问：“会不会太快了，太子目前支持者众多，就怕三皇子不敢……”
“与其等待时机，不如主动创造。”谢瑾砚想起狱中那张惨白的脸闭上眼睛，重新睁开后又恢复冷清：“通知福生明日出宫采买时让李叔去乱葬岗接人。”
谢瑾砚说完便起身准备出门。
“主子，这么晚了您去哪？”德元急忙问。
谢瑾砚头也不回道：“给那位淑妃送份礼。”
……
暴室，洛予安把所有需要注意的事情都告诉了她们：“这个方法有一定风险，而且我也不知道点了穴后会持续多长时间，你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就算只有一点希望，也比在这里等死强。”柳絮之道，宣滢也点了点头。
“那好。”洛予安看着从她们不远处走过来的少女闭上嘴。
少女脚步虚浮，看起来情况不是很好，她跪在洛予安面前悄声请求：“求洛姑娘把奴也带上吧。”
洛予安有些犹豫，她不知道这个人的底细，要是不小心因此连累了阿柳和滢姐姐……
“既然她知道了，就把她带上吧。”宣滢道。
洛予安也没再说什么，点了点头。
第二日，牢房众人还在熟睡，洛予安赶在宫人来之前悄悄给她们三人点了穴。
宫人没有检查出异常，只当都是病死，熟练地把人抬走了。
洛予安在一旁适当地挤了几颗眼泪飙了场生离死别的戏。
谢悦不知道为什么也没来找她的麻烦。
如果谢悦不来找她的麻烦还算说得过去，淑妃连续几天都没来就让洛予安有些疑惑了，自己马上就要被放出去了，淑妃居然不抓紧时间来报复。
洛予安在意外的平安中被放了回去，外面天气晴朗，洛予安好久都没感受过阳光了，她惬意地闭上眼睛，一睁开，便看到远处挺拔的身影。
奇怪，谢瑾砚那个闷葫芦怎么变得这么主动了……
不过这里那么多人，她可不敢和谢瑾砚相认，她走在前面，谢瑾砚则隔着一段距离跟在她身后。
到了冷宫门前，洛予安看不见人影后才和谢瑾砚说话：“别跟着我了，快回去吧。”
看着谢瑾砚那张赏心悦目的脸洛予安更觉得活着是一件如此美妙的事，她开心地笑着道：“谢谢殿下！”随后举起双手猿形毕露激动道：“哈哈！我胡汉三又回来啦！”
然后激动的代价则是不小心踩空了阶梯……
谢瑾砚急忙接住了差点摔倒的洛予安问：“没事吧？”
洛予安崴的不轻，但这半个月的经历让她抗疼能力大幅度提升，她甚至没什么感觉单脚跳跃得意道：“小case！”
谢瑾砚显然没听懂这是什么意思，不过不用听也能猜出来，他蹲到洛予安面前道：“上来。”
洛予安愿称今天为“破葫芦日”，闷葫芦完全蜕变了，洛予安十分感动，就像是对你不冷不热的继子终于把你当妈妈了的感觉。
好吧，洛予安承认这个比喻有些奇怪，但同时也很形象。
“古人诚不我欺，人生果然是祸兮福所伏，福兮祸所倚。”洛予安忍不住碎碎念。
少女的呼吸拂过颈窝，谢瑾砚悄悄红了耳朵。
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道：“淦，我半个月没洗头洗澡换衣服，肯定都臭了。”其实也不算半个月，她那天被淑妃扔进缸里也算洗了个澡，不过好在她们每天可以洗脸刷牙，不然洛予安早就越狱了。
她闻了闻自己，一股子潮湿的霉味和血腥味，还好冬天温度低，没有发臭，不过这已经足以让她丢脸了：“殿下，您别嫌我。”
“不嫌。”谢瑾砚认真回答。
很快便到了洛予安的院子，洛予安看着熟悉的地方，居然有一种回家了的归属感：“把我放在那里，我想晒晒太阳。”洛予安指着院子里的椅子道。
清荷不知道去了哪里，不见踪影。冬天就是出了太阳也不是很暖和，洛予安的衣服也破破烂烂的，还是有一点冷。
洛予安闭着眼睛感受阳光，肩上突然多了一点重量，谢瑾砚脱下了自己的外衣披到洛予安的身上。
“谢谢。”洛予安睁开眼道谢，谢瑾砚的视线却一直没有离开。
“为什么？”谢瑾砚突然问。
“啊？”
“为什么突然去万星殿？”洛予安不会无缘无故地做事，而且除夕那天她的话好像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
洛予安在暴室见到谢瑾砚时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不小心迷路了。”
谢瑾砚果然没信，她又拿出第二套方案：“听清荷说这几天各国使者都会来，我想碰碰运气。”
这番话说的很真诚，毕竟这是洛予安离开自己家乡的第一个新年。
谢瑾砚没再问，但又像想说什么，不过最终还是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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