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
折腾了大半宿，叶可姝睡得沉，一觉醒来已是将近中午，她坐在床上迷瞪了会，脑子清醒了后率先想到的是小崽子有没有吃饭，别又叫外卖吃坏肚子。
起床洗漱完，她在二楼往下瞅了一眼，客厅沙发没人，然后去敲响小崽子的房门。
无人应答，也许还在睡。
叶可姝站在门外，纠结是直接去做饭还是先问问小崽子想吃什么，但问也是热脸贴人家冷屁股，自讨无趣。
索性不管了，随她去吧。
就在转身的时候门开了。
何奈一面对她时永远都是木着脸，寡淡如水的神情。
她穿着宽松的白衬衣，领口向一边斜开，细细的吊带贴在线条分明的锁骨上，少女腰背笔直，整个人由内而外都透着股不可高攀的淡漠疏离感。
通俗点形容，那就是小崽子劲儿劲儿的，从不用正眼瞧她。
叶可姝习惯了她的特殊对待，懒懒打了个哈欠，问：“你想吃什么，我中午给你做。”
“不用，我约了朋友出去吃。”
料到她不会在家一起吃饭，叶可姝点头：“行吧，我自己叫外卖了。”
何奈一漫不经心瞥她一眼，往楼下走：“你别点螺蛳粉把家里弄的臭烘烘的。”
叶可姝跟在她后头说：“不要在外面吃凉的，什么时候回来呢？”
“我的事你不要多问。”
语气冷而拽。
“”
叶可姝气笑了：“行，那您慢走，别摔了。”
小崽子出门了，叶可姝就打开手机悠闲地刷起外卖软件，在评分好的几家店来回反复横跳数次，最终选择了那家离学校不远的日料。
还记得第一次点这家日料是给小崽子买的，结果丢在天台上还被踩了一脚，她基本不吃这些斯斯文文的东西，今天心血来潮，浅尝一次吧。
何奈一跟张涵约好了在市中心商业广场见面，中午她请客吃的牛排，饭后俩人去逛了一家饰品店。
“你破费了。”张涵在一排货架前认真挑选娃娃：“下次我请你。”
何奈一见她拿了个海绵宝宝左看右看：“你还小吗，买娃娃。”
“对呀，我才16啊”
别看张涵外表中性帅气，声音却奶甜奶甜的像个萌妹，反差十分强烈。
“原来你这么小吗。”
张涵好笑：“瞧你这口气，难道你很大啊。”
“是啊，下半年高三开学之后我就十八了，小时候身体不好留过级，所以要比你们大一岁。”何奈一对于自己年长同龄人一岁这件事还是挺开心的，因为可以比他们早一步体验新鲜事物。
比如去酒吧，网吧，谈恋爱。虽然这几样她目前没打算，但是一想就很亢奋。
“哇，四舍五入你就是成年人了哎。”张涵艳羡不已，由于自己年龄的原因去找兼职好多正规地方都不要她，只能去一些不签合同，私人老板开的店，经常会碰到拖欠工资的，让她既恼火又没办法。
何奈一也很喜欢长大成人的感觉，身体里仿佛多了股莫名而来的力量，她心情很好：“海绵宝宝我买给你。”
“那多不好意思，我自己买。”
俩人往收银台去，何奈一抢着买了单。
走出广场，张涵忽然问：“我们是朋友吗？”
何奈一想了一下，说：“是。”
相识以来，谈不上有多喜欢张涵，但起码不讨厌，相处也很舒服，她从不过分热情，分寸有度。
何奈一在初中是有个好朋友的，不管去哪儿都形影不离，感情好的跟连体婴儿似的。
她曾认定那是她此生唯一的友谊了，可本该天真的年纪却过早见识到卑劣的人性。何奈一无意中听见那个所谓的“好朋友”在厕所和其它同学说她的坏话。
说她公主病，对食堂的菜挑三拣四，说她就只会拿钱留住朋友，不然谁愿意搭理她。
何奈一只觉得自己一腔真心喂了狗。
初中那几年自己每天饭菜都由刘姨乘坐家里的专车给她送到学校里来，所以她从不去食堂。完全是因为白眼狼那句“一个人吃饭太孤独，你陪我去吧”自己就毫不犹豫陪着去的，倒头来却被人这么侮辱。
从那以后，她不再轻易交朋友。
“我有件事想跟你说。”张涵和她勾肩搭背：“我们班语文课代表你还记得吗？长得很甜的那个，她想跟你认识一下。”
何奈一皱皱眉。
张涵忙说：“你别多想，我只是个传话的，你知道就可以了。”
何奈一没吭声，表情明显不愿意。
张涵心领神会：“行，那我回去跟她说。”
她又上上下下打量何奈一一圈：“你到底是直的还是弯的啊，动过心没？”
“没有。”
张涵叹道：“唉，也是，说实话，学校里我没见过几个特别养眼的，除了叶老师。”
说着，她眼睛一亮：“不知道叶老师结婚了没。”
何奈一：“结婚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无意间看到她的微信聊天背景是和一个男人的合照。”何奈一不想再看朋友沉迷一个坏女人，不如直接打破她的幻想。
上次去办公室送给语文老师送试卷，经过叶可姝办公桌无意扫了眼，瞥见她的微信聊天界面是跟何其星的自拍合照。
老女人真肉麻。
张涵听到了心碎的声音，大失所望：“也不知道谁这么有福气娶到了她。”
有福个屁，根本就是霉运！何奈一在心里腹诽。
失恋又不是一时半会能走出来的，张涵先把忧伤搁置，不能坏了何奈一出来玩的兴致。
她走在何奈一身旁，看着雪白的侧脸，若有所思地：“你真的是直女嘛？我关注你贴吧，我点进你的主页发现关注了一个百合漫画博主，她的作品我看过，有时候内容挺那什么的”
何奈一义正言辞地出声打断：“看百合漫画就必须得是弯的吗？”
她的神情很严肃，像要生气了。
确实不能因为女孩子看关于同性的作品就主观断定人家的性取向，张涵自知说错话了，讪笑：“对，太片面了哈，你要回家还是再逛会？”
何奈一不想那么早回去和叶可姝在家里大眼瞪小眼，干脆再晃荡晃荡，晚上再回去，于是她提出看电影吃晚饭。
张涵受宠若惊：“你这承包了我一天啊。”
“今天你兼职的钱我出。”
张涵忙摆手：“说的哪儿的话，我陪你！”
“那走吧。”
何奈一真就在外面晃悠了大半天，天黑才回家，一进门就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狐狸精蜷缩在沙发上不省人事，面前玻璃茶几上放了半瓶红酒，桌面上流淌着大片红色酒渍蔓延至地毯。
昨天是一股臭气熏天的屎味儿，今天搞得满屋子难闻的酒气。
狐狸精分明是趁着刘姨不在，故意作妖让她在家里待不下去！
何奈一懒得理会，由她醉着，醒不过来拉倒，酒精中毒那就万事大吉，明天就收尸！
眼不见为净，她回楼上洗了澡躺床上玩手机，到点进贴吧追更新的漫画。
漫画最新一章剧情讲到两个女主滚床单了，内容稍微带点颜色，看的何奈一升起股燥意感，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她明显感觉到自己起了生理反应。
耳边忽然响起张涵的那句质疑
“你到底是直是弯啊？”
何奈一摇摇头，驱散旖旎的念头，拿着杯子下楼倒水。
沙发上的女人侧了侧身，一双在灯光底下白到发亮的纤腿无意识的动了动，睡裙大幅度的敞开，她的脖子一片绯红。
这是喝了多少酒，怎么不喝死，还把地面弄得乱七八糟。
何奈一越看越烦闷，放下杯子，走到客厅，看着一桌狼藉，不收拾又看不下去，收拾吧又气不过。
她正纠结着，忽然听到一声呓语：“我喜欢你那么多年算什么”
紧接着又是一声：“你怎么就结婚了不要我了吗”
但凡长了脑子的人也猜得出来这话里包含的意思。再烂俗不过的情节，喜欢多年的人结婚了，狐狸精在借酒消愁呢。
何奈一灵机一动，这是个好时机，她拿出手机蹲在叶可姝旁边，循循善诱：“你喜欢谁啊？他叫什么？还想他吗？”
叶可姝哼哼了两声，忽然睁开眼，面前的小崽子影子重叠又分开，似真似幻看的不真切，她朝前方伸出手，像在自说自话般胡言乱语：“小不点，你生个气让我高兴高兴”
她的手指在何奈一的下巴似有若无的滑过，因醉酒，灯光朦胧，脸颊到耳根宛如桃花般樱红，美艳的热烈。
叶可姝的指尖游移至何奈一的咽喉处，逗弄似的在上面点了又点：“其实你每次掐我，我都想还手的，不过我大度，才不跟你这臭小孩计较”
何奈一动了动喉咙，被她触碰过的肌肤不由自主地起了层鸡皮疙瘩，手心里也出了汗，平时的嚣张气焰这会儿不知道躲在了哪儿不肯出来。
她的目光鬼使神差般地移向叶可姝的脸，眉眼立体深邃，媚意荡漾。
叶可姝食指转移到她脸上捏了捏：“今天怎么这么听话啊，以后也要这样听话才行。”
何奈一被她这么一捏，僵硬的身体总算有点反应，反手擒住她的手腕，正要将狐狸精推回沙发，谁知叶可姝仰头张口咬在她的胳膊上。
“嘶”
何奈一疼得倒抽一声凉气，然而下一秒，胳膊上湿软的东西扫过皮肤，颤栗感席卷而来，热意攀上耳后，发烫。
她甩开狐狸精，逃似的回了房间，躺在床上心砰砰直跳，不受控制的回想刚才的画面，她亲眼看见叶可姝咬她第二下的时候伸出了舌尖。
心里头很奇怪，先是重重一陷，后又是酥麻的痒意，搅得她心烦意乱无法入睡，脑子里不是闪过漫画两位女主亲密时的情节就是浮现叶可姝醉酒时的模样，直到后半夜才慢慢来了困意。
何奈一还做了个很奇怪的梦，她梦见床头有只猫咪在舔她的手背。
一睁眼，猫咪变成了叶可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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