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最后江黔也并没有让他站一节课，只是站了几分钟便让他坐下了。
江黔声线清冷富有磁性，讲起课来通俗易懂，语言简单粗暴，但尽管这样，对于像许诺这样对英语过敏的孩子来说一点用都没有。
刚听了十分钟他就眼皮直打架。
课本上的英文也逐渐模糊，江黔让他们做笔记，许诺只能强撑着意志写了个外星语上去。
笃笃。
江黔曲着修长的手指用指关节敲他桌面。
许诺抬眼看他，困意散了不少。
“许诺。”
“……啊？”许诺反应慢一拍地站起来。
江黔垂眸：“看到同步练习对应的单项选择题，第二问，填什么？”
“选c。”
全班笑起来。
江黔十分无情：“站着听。”
“他为什么让我站着听？”许诺奇怪地问同桌：“我说的不对么？”
陈芝忍了忍笑，说：“诺哥，这道题跟上一道题考点一样，黔哥刚讲过首先排除c，然后你就选c。”
“噢……等一下，你刚刚叫他什么，黔哥？”许诺感觉自己有点2g。
“对啊，你不知道？昨晚放学那会儿，黔哥在篮球场四挑五，那走位和速度，绝了。”陈芝想起那时的场景，开始花痴起来。
许诺疑惑：“四挑五？挑谁？”
“九班那帮，欸你是不知道，当时年纪第一和黔哥干上了，要不是见他俩手中有个球，不然我还以为是打架。”陈芝说着开始描述当时的情景，描述得绘声绘色，但许诺没怎么听。
不过他听到了最后那句：“听说黔哥不仅教我们还教九班。”
九班，俗称a班中的a班。
在枫桥里是神一样的存在。
更别说那年级第一的白帆临。
据说不仅人长得好看，成绩还贼拉牛逼。据说自入校以来，这人就没发挥失常过，基本每次成绩出来能甩年级第二二十几分，年二哭死也追不上他。
而且自高一开学以来，就经常在广播上听到他的名字，想不认识都难。
几乎只要是参加社团的人都能听到一些有关于白帆临的传闻或者传说。
光荣榜上挂满了他的照片，他简直就像神一样。
不仅是九班的神，还是枫桥的神。
每个班都或多或少地有几个女生喜欢他，从还未入学的高一到准备高考的高三，几乎都有小学妹和学姐找他要微信。而他总是温柔笑笑，频有礼貌地回答：“等你超越我，我再给你。”
声音酥到不可思议，所以喜欢白帆临的女生基本每天捧一本资料书，为了他拼命学习。
但是他年一的位置一直没有人撼动，也就年二比较惨，时不时就被超越，时不时就被超越，他现在正在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争分夺秒。
所以在枫桥竞争是十分激烈的，排名榜单上就像打架一样。
这一次许诺总算是看见传说中的白帆临了。
江黔正讲着课，一位戴着眼镜，身材高挑，眉眼清秀的少年就屈指敲了敲门。
他声线清朗，悦耳好听，语气温柔：“报告。江老师，下面领导找你开会。”
下面的女生捂着嘴激动。
“我操，白帆临。”
“什么？那是白帆临？这么好看？！”
“啊他声音好好听呜呜呜。”
“怎么办？他真的好好看啊我天。”
江黔应了声，转头对下面的同学说：“先上自习。”随后便跟着白帆临走了。
许诺一手支着头透过窗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神色漫不经心。
“欸，怎么样怎么样，好看吗？”陈芝激动地问他。
许诺转过头，垂眸看着练习册，眼底是一片阴霾。他轻声：“还行。”
白帆临是属于那种斯斯文文的，爱学习的好学生。
而许诺则是偏科的好学生。并且如果不了解他，你会觉得他是一个玩世不恭，桀骜不驯的混混，所以在许诺做题的时候陈晔和林添冉常常觉得这画面有些违和。
就好像许诺不适合做题，他适合去做打架，逃课，与老师对着干的坏学生。
毕竟在这个最容易叛逆的年纪，一直坚持好好学习太难了，更何况他还有一个漫不经心的性子。
而且他样貌出挑，和白帆临差不了多少。身高和白帆临差不多，只是类型不一样。
所以许诺说出“还行”这两个字并不是侮辱白帆临，而是正常的标准评价……再者，他对任何一个人的样貌评价都是还行。
陈芝看着面前的练习题，励志：“怎么办，见到他我突然就想好好学习了。”
许诺听了挑眉：“他魅力这么大？”
“那当然。”陈芝看着他：“如果你也这样，我直接把自己摁在书中学死也不分心。”
许诺想了下，在草稿纸上写下“54”，随后说：“这是我的年纪排名，超越我，我把江……老师家地址告诉你。”
陈芝双眼发光：“我操，真的假的？”
“真的。”
小姑娘立马跑去努力学习了。
许诺其实不能理解，真的会有人为了一个人这么拼？
其实这样也是极好的。
班里有个女生特别喜欢白帆临，她为了白帆临不惜将自己整天埋在书堆中，她说白帆临简直就是她的命。
有人问她选前途还是选白帆临。
她说：“我可以两个都选。”
因为白帆临就是她的前途。
两者没有一点冲突。
–
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准备下课时，广播响了起来：“现在请高二9班白帆临同学到录播室开会。”
“你信不信，待会下去，下面录播室门口肯定围了一堆人。”陈芝妄想跟许诺打赌。
许诺不感兴趣：“对对对。”
陈芝自讨没趣，去跟后桌的女生打赌了。
“啊，一天没拿手机，我要闷死了。”下课后，陈晔翻越一组过来找许诺。
许诺却没理他，而是问：“老师呢？”
陈晔奇怪：“这一下午都是自习课的，你要找哪个老师？”
“江老师。”许诺说。
“噢，黔哥啊，刚刚徐芜谦上楼交作业时看见他办公桌那排了一堆女生拿着书本问问题。”陈晔说着，突然突发奇想：“诶你说，要是以后我当了老师……有没有这个待遇？”
许诺默着打量了下他，撇过头去：“没有。”
“唉呀，不要这么无情嘛。”
许诺拎着书包上了六楼，他要去找江黔，他校服还在江黔家。
还没走到主科办公室他就看见问问题的女生都排到门口了，许诺挑眉。
他拍了下身旁的陈晔：“每节课下课都这样？”
陈晔点点头：“之前徐芜谦交作业回来时说，那些冲上六楼的女生比去食堂抢饭时跑得还快。”
许诺拎着书包进了办公室。
因为许诺长相出挑，所以这些女生中也有一些认识他，见到他更激动兴奋了：“我天，许诺欸。”
“我操，他长得好好看，跟临哥差不多。”
“为什么我突然觉得他比临哥好看？”
“操，我直接飞孩子。”
许诺越过排队的女生，不讲理似的站在江黔旁边，问：“老师，你还要多久？”
江黔见他来了，挑眉：“怎么了？”
许诺看了眼正站在江黔旁边的女生手上拿着的练习册，暧昧地说：“老师，我觉得你应该不想让我一个人待在家里苦，守，寒，窑。”他一字一顿，想要强调什么已经很明显了。
说着，他还瞥了眼那个女生。
那女生拿练习册挡脸又害羞又激动。
“确实。”江黔漫不经心地笑起来，嘴角微微上扬，一群女生看着他，眼睛都直了。
他慢慢站起身。
“啊？老师，你这就走了啊？”那群排队的女生特别不情愿。
“对啊对啊，我排了好久呢。”
江黔站起身后神情便没有了刚刚的漫不经心，而是淡淡地：“有事找王老师，我走了。”
一旁正准备收拾东西回家的王老师愣了下：“……啊？”
尽管有很多人排队，听见江黔说这话便兴致不高地低下头，抱着练习册走了。
但就算是这样，队伍里也是有几个真正有问题的好孩子，她们跑上来：“欸，老师，你看这题……”
王老师从没受过这待遇，感觉受宠若惊：“等一下等一下，不要挤，一个一个，慢慢来。”
江黔看了眼许诺，抬步：“走了。”
许诺愣了下追上去：“啊？噢。”
–
下到教学楼一楼，篮球场那边就有人大喊：“欸，黔哥，打球吗？”
许诺转头，一眼就望见那边几个高挑的身影，其中，还有白帆临。
应该是九班那群。
江黔低头看着手机，脚步没停，往校门口走，好像没听见。
许诺上前一步追上他，说：“欸，那边有人问你去不去打球。”
“不去。”江黔头也没抬。
许诺朝那边喊：“他不去。”
那边的人兴致缺缺。
“欸，那谁啊？”白帆临搭上一人的肩膀。
那人惊讶：“许诺啊，你不认识？”
白帆临正想拿放在场边的一瓶冰水，听了动作顿了顿，接着拧开瓶盖：“不认识，他怎么跟江老师混一块了？”
那人看着分数，抬手擦汗：“黔哥也教七班啊，许诺就七班的，混一起应该很正常吧。”
白帆临仰头灌下一口水，接着问：“江老师不来打球？”
那人摇摇头：“许诺说他不来。”
“许诺？他怎么知道他不来？”白帆临把矿泉水瓶放好。
“估计问过吧。”但是他身旁这个兄弟挺天真。
白帆临拿着毛巾坐在场边。
“你不打了？”那人把球抛过去。
白帆临接住球扔回去：“我歇会儿，让替补上。”说完后便习惯性地撩起衣服擦汗，少年紧绷的腹部一览无遗。
距他不远处站着一群女生兴奋地尖叫。
白帆临听到尖叫声，似是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放下手，问站在场边的一个女生要了纸巾。
“谢谢。”白帆临礼貌道谢。
陈芝感觉自己要升天了，她低声：“没……不……不客气。”
白帆临走后，她拉着后桌那个女生激动：“幸好带了纸巾呜呜呜，太帅了吧靠。”
白帆临坐在场边的长椅上玩手机。
他打开江黔的聊天窗口，发了条信息。
他的头像是一片空白，微信名字是一串英文：disappointment。
意为失望。
他不想让他的父母对他失望。
这才是他一直这么优秀的原因。
disappointment：江老师？你不来打球？
对面回了信息。
黔：嗯。
disappointment：可你昨天答应我今天再比一场。
对面没回。
白帆临放下手机，看着场上的人影晃来晃去，突然有一股没来由的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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