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你喜欢她？

荟萃斋对面的茶馆二楼，萧星云看着从荟萃斋款步走出的两名女子，又瞧了眼目不转睛盯着二人的莫川，语气极为肯定地说到：“你喜欢那齐姑娘。”
“啧，这都被你看出来了，还怪难为情的，是啊，小爷我就喜欢她。”莫川一脸坦然，漫不经心地摆弄着腰间的朱红色穗子，许是年头久了，那穗子起了些毛边。
“那你为何不……。”
莫川摆摆手，有些低落：“她那父亲可势利得很，现在这样的我……配不上她。”
萧星云闻言一愣，转念还想要问些什么，可看着莫川沉默的样子又把话咽了下去。
直到林清二人的身影淡出视线，莫川扯了扯嘴起身，故作潇洒地拍拍衣摆的灰尘，长舒一口气：“走吧，咱们去城南找晏子，他一个人呆着也怪没意思的。”
同齐锦月告别后，林清的面色有些沉重，她万万没想到把赵若嫣逃婚一事闹大，会牵扯出这么大的变故。
一个婚前出逃闹得满城风雨的姑娘，纵是再有才气婚后也会被人说三道四，难免三皇子不会心存芥蒂，这位皇子虽自己不贪图那个位子，可毕竟身份在那摆着，在世家看来还是块香饽饽。
世人皆有攀龙附凤之心，一想到齐姐姐那便宜老爹想拿齐姐姐作为投靠的筹码，林清就一阵心烦，到底还是她思虑不周了。
揉了揉额头，冲身边的紫苑吩咐道：“你派人去趟马厩，打听打听上午是哪位车夫载我出的门，就说我有东西落在车上了。”
林清望着窗外的梅树有些出神，萧星云同莫川饭吃了一半就借故离去了，顺手还带走了搞不清状况的薛言酌，这倒是给她们姐妹二人留下充足的空间。
“齐姐姐，要不我去找……。”
“不必了，他若有心，三年前就不会不告而别……。”
“此事……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  
林清回想着她同齐锦月的对话眉角微跳，齐父的意思是三皇子娶了正妃后，就把齐姐姐送过去。
好消息是还有两个月才到大婚的日子，坏消息是她现在一点解决问题的头绪都没有，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即便房里点着嫂嫂送来的安神香也是满心烦躁。
心里只恨当年怎么不趁莫川母亲还在世时，多鼓动几次，早早的把这二人的亲事定下来。
齐锦月是齐家的养女，当年的齐大人还仅是个小小的从六品州同，远比不得现今的通政司参议风光，婚后十载膝下仍无子嗣，齐夫人整日去庙里烧香拜佛。
后得高人指点，从善堂抱养了年仅四岁的齐锦月，带回府中，记在齐夫人名下，果不其然，一年后，齐夫人就生下一对龙凤胎，又三年，齐府又添了一儿一女。
可随着自己儿女平安长大，齐夫人对这个记在她名下的大小姐愈发看不顺眼，亏了有隔壁莫川母亲的照拂，当时莫川母亲就极为中意齐锦月，总想着撮合齐锦月跟自家的臭小子，只可惜……。
“小姐，赤缇来了。”林清点点头，让人进来。
不待赤缇走进，白芷捏着鼻子扇了扇空气，语气里满是嫌弃：“赤缇哥，小姐不是说要吃火烧吗？你这是干嘛去了，搞得这么狼狈。”
赤缇闻言止住了步伐，并不作声，抬起衣袖闻了闻，脸色有些难看，随即朝后退了几步：“主子，今早那姑娘回了阔水巷，从后门进的，不到半个时辰又出去了。”
“可知她最后的落脚点？”
赤缇似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低下头不敢看林清；“请主子赎罪，那姑娘出了后门一直兜圈子绕路，属下一时不查，被……街道司的车马拦住了去路，跟丢了。”
林清了然，果然是这样，总觉得今晨的马夫有些怪怪的，除了她自己带来的人，阖府上下的人都称她一句‘表小姐’，可偏偏那眼生的马夫一口一个‘小姐’叫着。
再者，赵府下人大多统一服饰，脚上穿的当是翘头马靴，而今早那人却蹬着一双羊毛方头靴。
适才派人去马厩询问，管事的却说头午不曾有主子来这叫过马车，这人八成是特意守在门口蹲点的。
紫苑脑子活络，思索片刻便得出结论：“小姐，可是有人想引咱们找到嫣小姐？”
林清眼里闪过一丝赞许，紫苑这丫头惯是个头脑敏捷的，总是能抓住问题的关键，看着一旁满脸问号的白芷，林清摇了摇头，亏得白芷还是跟她一同出的门呢。
“白芷，我且问你，从尚书府去荟萃斋走哪条路最为方便？”
白芷想也不想，平日里她总跑腿出去给小姐买零食，京城大大小小的巷子就没有她不熟识的：“尚书府在东洒金街，只需向西直走，顺着鹤林路向北走，再直过两条街就是了……。”
白芷说到这猛然顿住，自洒金街向北，由近到远分别是钟灵街跟清远街，若以南北走向的鹤林路为准，荟萃斋位于右侧的清远街上，而琳琅绣坊却在左侧的钟灵街。
不管怎么走，去荟萃斋的路上是不会经过琳琅绣坊的，除非……绕路而行。
“小姐，那咱们上午……。”白芷心有余悸地捂着胸口，幸亏早上走的那一趟赤缇哥也跟着呢，这要是小姐出了什么事，她可怎么跟逝去的夫人交代啊。
思及此，白芷后背不由得冒出一层冷汗，难怪……难怪小姐在看到薛小公爷之后才将赤缇哥支走。
林清看着白芷骤然惨白的脸，想必这丫头是琢磨明白怎么回事了。
“今日琳琅绣坊的这出戏可是专门演给咱们看的啊。”
“小姐，咱们怎么办？”白芷缓过神来，声音却还有些抖，有人在尚书府的眼皮子底下冒充赵府马车把小姐带走了，怎么瞧都不算是好事。
林清摊了摊手：“还能怎么办，都有人把饭喂到嘴边了，当然得尝尝。”
似是想到什么，又意味深长地说到：“至于有没有毒，也只有吃过了才知道，明日找机会递给二房那边，就说二老爷在阔水巷安置了位外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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