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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初始之动


  北坤国,位于人类疆域的西南角,如果从高空俯瞰整个人类的版图,北坤就像一根触手,探入对人类来说茫然无知之所,蛮荒之地,文明未曾到达过的地方

  禹州,作为北坤这个边境国家的边境,简单的说,已经直挨着荒野了。环境并没有随人类的到来而发生太大的变化,或者说人类的力量还太小,甚至禹州城周围都还存在着沼泽泥坑,毒瘴也会不是从茂密幽深的巨林里冒出。甚至还有传说中的鬼怪妖女唱着迷人的歌声,让疲惫的旅人迷惑,然后一口口分食掉他的血肉。

  能在这一个地方生存下来的,自然都不是庸俗之辈,不说人人都是一流的高手,但是也绝对不容轻侮,便连三岁小儿也能熟记各种毒物,下毒放毒更是信手捏来。无他,虽然北坤已成立四百多年,但对于这个边境州郡,其年历自然是最小的一个,区区几十载而已。不说继续扩展,便连州内的城镇之间也并不安全。虎豹大虫暗藏在深林之中,不少猎人也藏身其中干着不见天日的勾当

  通云商路正是因此而建立的,最初由北坤最大的九家商会连同禹州城一起开辟,不知斩杀了多少凶残野兽才打开了这条贯通整个禹州的动脉。一将功成万骨枯,修一条天险之路尤有过之,传说每走五步,便有一具骨骸躺在这黝黑的土地之下,有不少常走商路的客商也说晚上看到过半透明的冤魂向着他们招手。再加上商路为了方便更是挨着碧澜江而建,大部分的时间里江水蒸腾而起的浓密雾气笼罩着整个通云商路。

  按理说这样并不利于通商,甚至给了猛兽以及绿林强盗们以可乘之机。但是这也是无奈的折中之法,若不是挨着这条大河,别说通云商路这种级别的了,便是能够行人的小路也别想开辟出来,虽然河中水怪不是偷上来袭击筑路工人,但是相比林中的凶险,又不知好了多少。正是依托于此,通云才建立起来,贯通禹州。

  清晨的雾气是一天中最浓的时候,月白色的浓厚雾气卷舒,扩张,如一只贪婪的怪兽,把所有事物都囊括到自己的身体中,普通人的视野难过五步。

  一般的商会在此时都会避开这个时间,以免遭受难以预料的损失,但此时一支队伍却在不慌不忙的行进着,时前人的教训如无物。当先一人骑着一匹过两人高的大马,马蹄践踏着充满露水的草皮,碧绿色的汁液混合着露水四下飞溅,把马儿雪白的蹄毛染成一种怪异的浆绿色。但马的主人显然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到这上面,一双蒲扇般的大手上戴着皮质的手套,手套贴合着主人,看不到任何毛边歪角,显然是上等货色,手背正中用金色的丝线画着四眼独角的老虎,一双如普通老虎,另一双则长在本该是眉毛的位置,而且呈眯缝的状态,工匠的技艺显然极好,上面的那双眯缝眼中不时闪烁着金光,好似奇兽正透出刺骨的杀机。

  不仅是骑士们的手套,盔甲,就连马屁股上也烙下了烙印。这支队伍并无任任何缁重。但是骑士们弓、剑、弩、盾,一应俱全,仔细观察的话,还能发现盾上或有些细小的沟壑,或是凹陷下去,大剑和盔甲上有些许暗红色,队伍行进之中除了呼气声,就只剩下盔甲与兵器相碰发出的“碰碰”声。

  队伍沿着河道行进着,虽然没有策马奔腾,但是行进并不见得有多慢。最前面的头领不时张望着右侧的密林,似乎担心着什么。

  突然,一阵水流爆响的声音响起,左侧的河面上一朵巨大的水花绽放,一条碧绿纤长的身影藏身“水莲花”的中心,以强弩怒射的速度击向了最前方的头领,一张大口打开了诡异的的角度,难闻的腥骚之气铺面而来,暗绿色的毒液已经挤压到了那两根细长的毒牙中,它显然已经埋伏很久了,饥饿与兴奋让它连毒液都不能好好的控制,滴落在口腔中与粘稠的口水混合,把自己的贪婪渴望血食暴露无疑。

  在这迅雷不及掩耳之时,头领迅速拔出了腰侧悬挂着的抱剑,一道如流水般的剑光迎着碧绿的身影而去,宛如一道碧色与一道银色的流水相撞。双方都拿出了极限的速度,一个是因为饥饿,一个是保护爱马。

  相撞之时,高下立分,银色的水流切进了鳞甲,切进了肌肉,连同脊柱一起切断,毫无凝滞,就好像撕裂一张纸一样轻松。血液似涌泉一样喷洒而出。两节身体依然在地上不停的扭动,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前半部分在地上弹射一下,再一次跳起,蛮横的肌肉赋予了它诡异的速度,再加上拼命的疯狂,一双碧绿色的瞳孔早已经被血丝占满,带着最后一击,扑向敌人。

  骑士暗催劲力,剑的本体已经不可见了,唯有两条银白色的光带,组成了一个十字,精准的沿着头部顺势而下,将它撕成了四条,轻轻落地,再也没有生前的彪悍。

  骑士策动马儿,上前用剑轻轻的一挑,绿色的残躯便飞到了河中,几个泡沫涌动,间或有点水花,一会儿便平静下来。好似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队伍继续前进。

  一路上并不平静,这么一大股“美食”的气息足以让很多无脑的野兽疯狂。当然也不乏成精的东西,他们躲在阴暗处睁大了各式各样的瞳孔仔细观察,当察觉到骑士们身上的血腥气,自己最中央的车撵中那股让人心惊的恐怖气息后,便心有余悸的慢慢退出了。

  当然,实力有时候并不代表头脑。一直紫色的大蜈蚣在队伍行进之时从地下突然蹿起。硕大的口器猛力夹住一个可怜的家伙,盔甲并没有提供可靠的防护力,那双大螯一用力,就像个被压扁的罐头一样,红色的血水从钢铁盔甲中溅射而出,然后是颜色各异的体液给盔甲染上了小丑似得彩妆,说不出的凄厉。

  虽然最后紫色蜈蚣被解决了,但显然这次的袭击,总算让这支外来的队伍明白了一个道理,在禹州,便要遵守禹州的规则,由前辈的鲜血摸索出的丛林规则

  队伍继续前进着,但无论首领或者小兵,都提高了警惕,禹州的丛林已经给了他们当头一棒。让他们放下了骄傲,回复了精英应有的警觉。

  禹州给了这些新来的客人下马威,骑士们少有地全副警戒起来,外面的世界中除了那几家,有谁能让这些骄傲的骑士作出这种战备,但禹州血淋淋的丛林规则给骑士们上了生动的一课,让他们收起了无谓的骄傲

  突然,头领的手呼的一下竖起,后部的骑士们纷纷拔剑四处张望起来,搜寻一阵无果后不禁疑惑地望着他们的头。“雾淡下来了”,一阵雷鸣般的嗓音从头领的盔甲里发出。

  手下们这才注意到四周的雾气在缓慢地流动着,有如拥有生命一般,流动,翻滚,互相缠绕,像是一群白色的大蛇在交姌,没有一种风力能够塑造出如此诡异的形象。骑士们的手心都沁出汗来,又被吸水性良好的手套吸收,众人都不禁紧了紧手中的剑,他们不是没有教养的江湖流浪武士。受过家族良好教育他们自然知道这种天地异相背后的意义,一种难以想象的恐怖东西。

  可以说他们已经做好了为主家牺牲的准备,从小受到的为主家而献身的教育让他们心中没有一丝恐惧,相反,一种至死也要拦住敌人的铁血死志在他们心中激荡,好似要溢出胸膛,喘息不断加重,稀薄的白色蒸汽由面罩里面喷出,整只队伍由于一直背毛竖立的猛虎,带着博命一击的冲击之势

  背后的怪物似乎也感觉到了状况的变化,浓雾变动的速度陡然加快,如果说先开始只是让人惊悚的话,那此时也是让人感到深深的恐惧。

  本来柔弱的雾气好似化为了钢铁材质,随着急速流动所带来的力量,参天的树木倒像一侧,脚下的堆积起来的深厚腐殖质被掀开,如同铺上一条黑色的毛毯,雾气集中成一团。又向两边分开,犹如列队整容欢迎君王,四周的古树像着它倾斜,如同整齐的卫兵。一股旷古悠远的气息弥漫开来,有如万古前的君王再一次从坟墓里爬了出来。肃杀,威严。

  一只虎爪慢慢探了出来,轻轻地踩踏上地面,随着它踩在大地上,一股股绿芽争先恐后的冒了出来,以超过正常速度千百倍生长起来。随着它的蹄掌离开,又在瞬间枯死,化为腐泥。

  随着它渐渐走出,面貌展现在骑士们的面前。猴面,鹿头,羊身,虎爪,蛇尾。一对长长的鹿角分成广阔的枝丫,却是诡异的苍绿色。

  一对赤红如熔铁一般的眼睛对着戒备的骑士门,瞳孔并无任何焦距,骑士却感觉此时浑身都被紧紧地盯住了,汗毛瞬间立起,受过良好训练的马儿也惊跳起来,不住跳跃翻腾。

  花开花落,苍寂尘泥。山木鬼鞘,这等难见的怪物想不到我戚沧鸿也能有这个福缘,呵呵。一声悠远的叹息从中央的车撵中传来,带着一股寂寞,淡然,苍凉,宛若深冬的寒气。

  木鞘的头颅随着话语声转向了中央那座瑰丽的大撵。应该说自始至终它的目光就一直盯着这里,只是这是少了点什么,才让它精准的瞄向此处。

  双方都寂静了下去,但是木鞘身旁的萌芽越发的快速,一股似有似无的气势也在大撵中慢慢积聚,气势在中间碰撞,落叶由中心原点慢慢飘远

  ……

  头领极力奔跑着,榨干自己所剩的最后一丝力气。他的头盔早就不知道飞哪里去了,一条比原先更加狰狞的伤口印在他的脸上,把脸分成了两半,连带着左眼,血混合着眼球的脓液铺满了他的脸庞。

  此时他仅余的一只手正拖扶着怀抱,被什么力量击打的支离破碎的甲衣里面似乎被塞进了什么,鼓鼓囊囊的一团。一个金色的边角露了出来。头领小心翼翼的托着,好似里面的东西比他的命还宝贵,如果不是为了托着耗费了大半的精力,他的速度起码还可以快上一半。

  头领继续奔跑着,他不敢有一丝停留,眼前一阵阵地发黑,天地好像都旋转着一样。但奇怪的是尽管身上的血腥味浓厚的吓人,不要说野兽了,哪怕人类也可以在百米以外闻到。却没有哪怕一只野兽来攻击他们。

  头领猛然停了下来,脸上一下涨成虾米被蒸煮以后的亮红色,一口献血喷涌而出,射到了前面的一棵树上,诡异的事发生了。献血在飞散的过程中凝结,行成一朵怪异的血色冰花黏连在树皮上。

  “咚”!!!有如重锤落地的声响。头领跪了下去,脑壳搭拢着,已然逝去了生命。

  不多时,一阵窸窣声传来,几个身缠毛皮禳制衣物的粗大汉子剥开丛林走了出来,他们显然被这句尸体诡异的死相给吓了一跳,不禁相互交谈起来,一阵窃窃私语过后,几个人走出队伍,向尸体靠近,但是他们的行为显然谨慎到了极点,不时拿着木棍敲击尸体,试探一会儿后,一个人小心翼翼地靠了上去。

  双手摸向了鼓起的胸前,他就算死去,仅余的手依然护在胸前。猎人握住了那只硕大有力此时却已僵硬的手,一下,猎人稍微有点挂不住,两下,猎人的脸涨成红色,三下,这次是连吃奶的力气都用出来了,僵硬的手却纹丝不动。周围的同伴们都哈哈大笑起来。

  但是一一上前未果后,不禁面面相觑。最后由一位提议,抬回去。充满了禹州山民彪悍的风俗。要是搁其他地方,不被吓死就不错了,哪里有抬回去的道理。

  人际消失,苍凉的风席卷而过,仅余下血色的冰花,在风中悄然绽放,金色的阳光透过,在地上的深坑里散射出点点光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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