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49章
“其实你也没想杀我吧，你连那把刀都没有用过。”
中原中也试图努力安抚他的情绪。
“呜呜呜……”
“你别哭了。”
“呜呜呜……”
安慰无效，已经被抱着哭了十分钟的中原中也一脸麻木：“再哭我揍你。”
本体立马闭嘴。
果然，能动手就不该动口。
他站起来，打量了一下四周。
“你想要离开吗？”
本体哭完了，头发乱糟糟的，眼睛也通红。
“嗯。”中原中也还在四周打量。
本体有些无法理解他在看什么：“你要用污浊？你不要命了？”
破坏这个结界，需要极大的力量，
“这里没法用异能。”
坡把异能书交给他的时候说过，这只是个小说世界，无法使用异能。那么同理，这个结界也不是异能，而是小说本身剧情就有的。
但是坑爹的是，那家伙根本没有告诉他怎么出去，只回答了一句“条件达到就行，也许是一句话，也许是一个动作，你自己猜啦”。
“未知才有趣嘛。”那个抱着他名为“卡尔”的小宠物的推理狂魔是如此说的。
本体依然不解，但他这次选择了闭嘴，他感觉自己再吵又要被揍了。
而且三岛给他注射的药剂药效慢慢减弱，肩膀上被太宰治刺的那一刀又开始隐隐作痛，虽然已经习惯疼痛，但还是害怕新的疼痛。
刚好中原中也本人也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反复思考了一下从他来到这里每个细节……有些头疼的晃了晃脑袋，试图晃出一些灵感来。
“你在晃脑袋里的水吗？”
本体忍不住小心翼翼发问。
中原中也面无表情的回头。
本体无辜的和他对视了两秒，然后抬手在嘴边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表示自己会闭嘴。
“刚刚不是很拽，现在怎么又怂了？”
中原中也被这小孩子一样的方式逗笑了。
本体似乎也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幼稚，把手放了下来，有些悻悻的说：“因为你揍人真的很疼。”
“怎么，听上去你挨揍很有经验？”
“穷的时候被催债的打过。”
中原中也有些意外，这是他未曾设想过的道路。
“三岛不管你？”
“他救了我之后，就离开了，上个月才再次见面。”
“不过普通人也打不过你吧。”
本体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这件事情……本来错在我吧，还手就太过分了。”
中原中也沉默了一会儿，空间里才再次响起他的声音。
“你没有想过，你的异能可以给以给你带来很多东西吗？”
“知道啊。”本体苦涩的笑了笑，眼尾的红还没有褪去。
“可是我真的很讨厌我的异能，我一点也不想过那样的人生。”
因为这一生尽是波澜起伏，所以拼命想摆脱那些外人眼里的求之不得，做梦也想要平凡。
“我拥有你和太宰治的一些记忆。”
本体继续说道。
“不止现在的，还有之前的很多次。零零散散的不完全。但是每一次的结局，都很难让人释怀。但也许如果你们不加入mafia，不是异能者，就不会这样痛苦了。”
“如果条件允许，你和那个家伙是会选择做普通人，还是像现在这样？”
中原中也的回答没有犹豫：“现在这样。”
“为什么？”
“因为没有如果。因为我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生活，我希望我可以在一个不算年轻也不算老的年纪死在战场上，而不是年老垂垂暮已的时候坐在摇椅上回忆过去。”
他喜欢刺激和新鲜的东西，热爱极限的东西。比如机车，比如越野……
但是他同样可以理解眼前这个被命运折磨的遍体鳞伤之人的愿望。
中原中也看着眼前与自己样貌相同的人，尽量温和的说道：“等我们离开这里，我会给你一个新的普通人身份。你可以继续读书，也可以离开这里去任何一个你喜欢城市，你不会再被异能界的事情困扰了。”
本体没有回答。
中原中也猜，可能这家伙是觉得这样对不起三岛，虽然三岛当初是为了自己的私欲，但毕竟是他救这家伙出来的。
似乎难以两全。
但是因为一些特殊的情节，也许是自己原本诞生于他。所以中原中也觉得，这家伙不该是这样的人生，就算绑，也得绑回去，还他一个平常人的生活。
“我听别人说，雷克雅未克的极光很好看，你会和太宰治一起去看吗？”
本体忽然问道。
“……啊？”中原中也不明所以，这话题也扯得太远了吧。还有，和太宰治一起去是几个鬼，那么冷的地方让那混蛋跟着去冬眠吗？”
但本体没有因为他的疑惑停下来，继续说道。
“还有千鸟渊……圣帕特里克大教堂的玫瑰花窗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好想尝尝小时候家门口小店里的秋刀鱼啊……”
“明年的时候，雾屿的玫瑰也会开满整个岛屿的吧，你摘一朵放在床头的花瓶里，心情会变好的。想要送给太宰治也行，但不管以后你送给谁，都不能忘记这个地方是我告诉你的。”
啰里啰嗦，把这话说的跟遗言似的，中原中也意识到不对劲，把人叩过来，看他脖颈处被注射药剂的地方。
这么小的伤口，按理说早该愈合了，但是此刻却在不停流血，甚至伤口在扩大、蔓延。
“你……”
中原中也张开嘴想说些什么，但喉咙只是一片干涩，只能安静凝视着他。
本体却是释然的笑了笑：“嗯……只是觉得。不杀你，三岛先生救我的恩情还不了。可是我打不过你，而且我还是挺喜欢你这家伙的。”
“……所以，可能只有死在这里，才谁都对得起吧。”
一个月前，在三岛把属于中原中也的那份记忆给他的时候，他脑海里尽是这个明亮肆意的少年。
他很羡慕，也嫉妒，但最终还是觉得很喜欢。连带灰色的生命都好像有了片刻光亮。
而太宰治，那个和自己有着一样孤独的灵魂的人。他们有点像，又不完全像。但总之还是在某一刻可以理解对方的。
这两个家伙，都是很好的人。
所以他才会在放完狠话，打架输了以后抱着对方哭起来。
因为来的太晚，因为他早就看到了自己的结局，改变不了，可是真的好遗憾。
但是，说完这句话，本体又觉得有些委屈。他再次瞪着中原中也。
“本来，都准备很帅气的走了。可是你说的以后，我还是很想去。”
原本可以不留恋的离开。可听到他描述的生活，还是不甘心，却无能为力。
“都怪你。”
中原中也觉得这事他很无辜，这埋怨来的无缘无故，但想反驳又如鱼在哽，想拯救又为时太晚。
“我要死了，你抱我一下吧。”
本体哭着说。
中原中也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你要把我埋在，能看得见星星的地方。”
“嗯。”
“可是……死了会很冷吗？会不会……”
“不会的，不会的。”中原中也温柔的揉了揉对方的脑袋。
“我保证，即使在另一个世界，也会有一个两层的小房子。你的父母早就在那里布置好了一切，会有洒满阳光的落地窗。门前会有爷爷奶奶种的菜地……”
也许中原中也的声音确实有某种魔力，他不哭了，紧紧的抱住对方，似乎这样就可以不再颤抖。
“我认识的人都不在了，但你要记得我……你要记得我……”
“我不会忘记的。”
中原中也坚定的回答。
怀中人似乎是释怀了，抱着他的手松了开来，似乎是睡着了。
中原中也轻轻将他抱了起来，再也没有任何伤害会降临到他的身上。
与此同时，中原中也眼前闪过一片白光。
黑暗褪去，再次是一片大雪，纷纷扬扬的大雪洒在两人身上，阻隔一切伤害与恐惧。
太宰治坐在路灯下，橘色路灯温柔笼罩着他，转头便是夜色阑珊。
——他从异能书里出来了。
“你设置的达成出去的条件是什么？”
当时的爱伦坡有些好奇的问道。
太宰治笑了笑，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他要说“我不会忘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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