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47章
“三岛先生……咳咳咳……你这就有点……咳……欺负病患了。”
太宰治被掐着脖子摁在路边的栏杆上，肩上好不容易止血的伤口再次裂开，绷带全部变成了单一刺眼的红色，但即使如此，也不忘嘲讽。
“病患？”
三岛由纪夫手上的力气加大了一些，满意的看见对方呼吸逐渐急促，因为缺氧，太宰治的指尖死死嵌入他的手臂。
“我可是心脏病人，不是病患是什么？”
“哈哈哈哈哈……”
对方笑了笑。
“太宰先生，您知道为什么您的心脏会出现问题吗？”
太宰治没力气回答，或者说他现在整个人意识都不太清醒。果然，打架这种事情还是适合中也啊。
三岛也没想等到太宰治的回答，自顾自的说道：“当时……我说上一次，您明明已经放弃活下去了，差一点点，我们就都可以解脱了。”
“可是，居然还是被荒霸吐的那个容器救了，不过我趁着您摔到地上意识模糊异能失效的那一瞬间，在您的心脏里，放置了一颗种子……。”
“种子这种东西啊，不管多恶劣的条件都会发芽的。”
太宰治眼神黯了黯。
看来那一次，自己的死亡不是很轻松啊，种子顶破心脏这种死法。啧，想想都好疼。
“不过……咳……你最后也不好过吧？如果不是我自愿去死，中也不会放过你的。”
“的确如此。”三岛由纪夫回答，“而且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世界居然开始崩塌，等到你真正死去的那天，世界已经凋落了三分之二。”
“没了普通人妨碍他，中原先生没有后顾之忧，直接使用——被污浊了的忧伤，毁了一切。”
“不过他的异能特异点与我的碰撞，造成世界的重启，你我才能再次见面。”
否则的话，所有人都只是泯灭在当初那个世界里的一颗尘埃。
回忆起当初那一幕，中原中也站在一片废墟之上，硝烟尘土铺天盖地围绕，漂亮的皮囊下，是那人怪物般的战斗力，野兽一样的眼神，三岛由纪夫至今还感到惊艳和胆寒。
——你这垃圾，下地狱吧——
最后，记忆中的杀神漫不经心的开口。
他真的受够了，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一次又一次的重来，只要是个人都要崩溃。
“这么多次了，这么多次了……太宰先生，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可以吗？求你安心去死行吗！！”
三岛由纪夫有些疲惫而疯狂的说道。
听了这话，如果可以，太宰治真的想翻白眼，但是这家伙掐的太狠，估计翻出来也不明显，气势不足，而且太丑。
见太宰治不说话，他眼神变的狠厉，似乎要把他生吞活剥。但最后，还是颤抖着松开了他的脖子。
终于呼吸到氧气，太宰治直接跌坐到地上。
休息了还一会儿，他才缓过神来。
再次抬头的时候，看见三岛捂着脸跪在面前的雪地里。
“你应该很清楚，你就算杀了我，也不可能完成你的心愿。”
“我好歹也还是mafia的干部吧……唔，森医生可能已经发布我叛逃的消息了。虽然我确实有这个想法，但还没有实施。”
“只要叛逃消息被证明是假的，我是因为不可抗力因素失踪的，那我就还是mafia的一员。”
“mafia决定是不可能允许一个杀死干部的人还存活于世界的。即使你真的让全世界得到永生，mafia也会追杀你天涯海角，那不是你想要的生活吧。”
太宰治有些怜悯的看着他。
“不管怎么做，你都不会成功的。”
“别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三岛放下手，似乎是有些平静下来了。
他透过太宰治，看着他同样浑浊孤独的灵魂。
“你和我有什么不同呢，你真的觉得，会消亡的生命是有意义的吗？”
“我想要让它永存，只有这样，留下的痕迹才不会消失。而你，你曾经的选择，是干脆直接去死，借此获得永恒。”
三岛缓慢的说话，像是将死之人油尽灯枯之后最后的挣扎：“你与其怜悯我，不如怜悯你自己。”
听了这话，太宰治却是笑了。
“我有什么好被怜悯的呢？”
“连自己都觉得自己可怜的人，才需要别人的怜悯吧。但我从未如此觉得，我一直是……被人爱着的啊。”
三岛沉沉的看着他，不出意料的被激怒了。他听出了太宰治的弦外之音——我们是不同的。
哈哈哈……
“你说，你要是现在死了。中原中也会不会再次暴走，让这个世界重启呢？”三岛说道。
“这个嘛。”太宰治对他的回答并不意外，他也不觉得自己几句话就会让这家伙放弃自己的想法，“虽然说出来对我的人身安全有些不利，不过确实不会。”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太宰治笑了笑，鸢色的眼睛里带着说不清的情绪。
“那个小矮子有着超乎寻常的责任心啊，你也说过，上个世界中也之所以会不顾一切，是因为那个世界本来已经崩坏殆尽了。可现在不是那样啊。”
“所以那个世界为什么会崩溃？”三岛问，他一直无法理解，太宰治是怎么做到让时间一遍又一遍重来，又是为什么让最后那个世界消逝。
是为了什么？
“你还是要杀了我吗？”
太宰治却答非所问，有些不稳的站了起来，一层雪扑簌簌的从身上滑落，睫毛上全是冰，眨眼的时候会有水珠落下。他坦然张开双臂，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
“那就来吧。”
一脸勇士赴死的样子。
三岛由纪夫也站了起来。
既然如此，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谁都不会再回头。
“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三岛将匕首尖抵住他的心口，这里曾经盛开过一朵如血般鲜艳的花，赐予他所厌恶的疼痛，带走他的生命。
“有啊。”
太宰治回答，他的声音温柔而缱绻，像黄昏里最后的一抹余辉。
“deathbelongstolifeasbirthdoesthewalkisintheraisingofthefootasinthelayingofitdown”
他最后一次轻轻笑了笑。
三岛浑身颤抖了一下。
他低下头不去看太宰治的眼睛，想笑，喉咙却干涩的发不出一点声音。手中的匕首还是准确无误的刺穿了对方的心脏。
结束了……都结束了……
看啊，生命如此脆弱。
转瞬即逝，就像落下的雪。
炽热的血沾满了他的手，几乎将他灼伤。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无情如太宰治，血也是滚烫的。
太宰治跪倒在地上，三岛由纪夫没有看他，所以也忽略他嘴角的一抹笑。
最后的最后，失去生机的人躺倒地上，眼睛里倒映出的是满天的雪花和繁星。
下一步，就是中原中也出来要把他给杀……
忽然，三岛不可置信的猛然回头。
他感受到了，他分离的那个空间里面……两个人的气息全部没有了。
什么……
都死了？
怎么可能？
他可是中原中也，怎么可能有人能做到，就算是同归于尽也不可能啊。
可是……如果真的……如果真的可以……
不敢相信之后的，是奢求一样的狂喜。
他闭上眼缓慢的伸出手去感知。
没有……都没有……没了呼吸。确认死亡无疑。
死了……
他的噩梦，结束了吗？
三岛茫然的睁开眼，看向躺在地上如同孩子一样沉睡的太宰治。
“太宰先生，这是真的吗？”
还是又是你的诡计？
回应他的，只有风刮在脸上的疼痛。
三岛向后退了几步。
闭上眼又睁开，依然是白色和红色的交织。
不是……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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