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十三护法

　　作为第十三名，也是最后一名选中者，严羽正好站到了乾钰身旁。

　　见到他过来，乾钰身子微微一颤，却被严羽敏锐地观察到。

　　“怎么，二世子很意外啊。”严羽在他耳旁低声笑道，“昨天晚上承蒙厚爱，连二世子的枕边人都派来陪了小弟一夜。殿下的关照，小弟有些承受不起啊。”

　　乾钰的脸色更是一僵，今天早上，他那侍女回报说严羽当夜并没有在宿舍中过夜。当时乾钰就有所怀疑，如今严羽却突然道破了他那手下的行踪，更是让乾钰心中起了种种猜忌。

　　不过乾钰的城府极深，也只是呵呵一笑，随即答道：“我与严兄弟一见投缘，而且曾经并肩作战，这等情分，岂是常人可比？”

　　“殿下说得严某心中感激，不如今夜就让小弟投桃报李，派人来寻殿下一次吧。”严羽笑道。

　　乾钰的脸上仍旧挂着笑容，但是那笑容却已然完全凝固了。

　　很快，大厅中的其它学员都被遣散了出去，厅内只留下了那十三名被选中的学员。克里斯托弗站到了他们身前，温言说道：“我是远东教区的第一任主教。你们十三个人便是我教中第一任护法者。有此名号在身，你们将会拥有比普通学员更多的特权，当然，也需要比他们承担起更多的义务来。”

　　“只要是为主神做事，我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那首先跪倒的学员大声喊道。

　　克里斯托弗似乎不太习惯这种大秦修辞，一时愣了一下，才接着说道：“不过作为护法者，你们还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所以，除了学堂中正常的课程之外，你们还需要每天要到我这里学习圣典中的教义，明白了吗？”

　　“明白！”又是那领头的学员扯着脖子大声喊道。

　　从星辰楼出来，严羽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宿舍。胡坤卢子旭都已经在宿舍中等他。见到严羽回来，胡坤率先跳起来喊道：“我就说严兄当初被特招进来，一定是有过人之处。如今果然一鸣惊人，和那十二金刚并驾齐驱。可见真金不怕火炼！”

　　卢子旭晚了一步，也满脸笑容在旁点头附和，浑然不见了昨日的桀骜模样。

　　严羽倒是无意去理会卢子旭此人的见风使舵，只是好奇地向胡坤问道：“十二金刚是什么？”

　　“就是今天和你一起被选中的另外十二个人啊。”胡坤还没来得及回答，卢子旭便抢着说道：“他们都是在昨天的魔法资质测验中拿到远超旁人成绩之人，在整个测验中也是前十二名。所以就被学员们起了个十二金刚的绰号。不过现在又多了严兄你一人，恐怕以后就要改叫十三使徒了，哈哈。”

　　严羽也跟着笑了两声，心中却是一动。那十二个人就是这一届学员之中的全部武士。可见之前严羽的猜测是正确的，武士打通气脉之后，就能在身体中储存远超常人的魔力，所以他们的测验结果比起其它人都要高得多。

　　不过严羽是不信只要资质过人，就连信仰也要比常人坚定些。别人他不清楚，但至少二世子乾钰的性格严羽是知晓的。此人貌似谦虚，内心却桀骜无比，任谁也不放在眼中。恐怕当时假装下跪也是利益所致，绝非真心投伏。

　　那主神座下大天使，只认举动，不辨内心，也算不上有大神通的存在，很容易就被人糊弄过去。所以严羽对所谓主神也更少了几分敬畏之心。

　　而且想得更腹黑一点的话，除了严羽这个意外，受封为护法者的正是那十二个魔法资质最好的学员，只怕那大天使寻找信徒依据的并不是对方的信仰程度，而是对自己有用的程度吧？

　　这时却听到卢子旭对胡坤说道：“那大天使出现的时候，只感觉一片金光洒下，往日里愚兄曾经做过的事情，经历的场景，从落生一来竟然一一呈现在眼前。思及从前做过的错事，犯下的罪过，一时间汗流浃背，悔之不及。唉……若不是今日听闻克里斯托弗主教的传道，愚兄还不知道还要在这罪恶渊薮中沉浮几时啊……”

　　胡坤也点点头，颇有同感地说道：“那大天使出现的时候，小弟心中虽然没有卢兄那么多感悟，但是脑中也浮现出往日的些许画面，真是悔不当初啊……不过经过此番之后，也算是放下了心中一个担子，今后只要潜心向道，也不再会为这些事情烦恼了。”

　　严羽听他二人说得真诚，不似作伪，心中顿时奇怪。同样是在星辰楼的大厅中，为什么自己当时就没有受到如此的影响？他还不知道中年法师他们事先已经针对自己做下手脚，也只能猜测自己因为提前收服了麒麟精魂，所以对那主教的精神感惑比较免疫的缘故。

　　不过，麒麟的精魂真的能与图蒙人口中的灵魂发挥同样的作用吗？严羽倒不在乎能不能受到指引，在死后前往那神圣天国，只是希望不要再受到那十字驱魔光阵的威胁。

　　三人谈笑了一阵便各自回去休息。

　　回到自己的房间，许念心却拿出了一张单子，说是校工为严羽送来的课表。

　　严羽粗粗打量了一下，从明天开始，首先开的第一门课竟然是图蒙语文，紧接着便是历史和算学等课。而严羽最期盼的与魔法有关的课程竟然只有寥寥的一门“魔法基础理论”。

　　严羽将那课表反复查看无误，然后又在课表左下方发现一行小字，标注着“戊字班课程表”。严羽苦笑着摇头，看来每个班的课程都有所不同，而被认为天赋最差的戊字班学员，应该是不会涉及到太多和魔法有关的学习了。

　　略略想了想，严羽提笔在明天的课程后面标注了神学课三个字。虽然在之前的魔法资质测试中表现不佳，但是今天却意外受到了那光头主教的重视。看起来，那主教并不属于魔法师的序列，但是他所使用的术法同样颇为神奇。能够跟随克里斯托弗学习，同样算得上一个不错的机遇。

　　看到严羽的表情凝重，许念心凑上来问道：“怎么？严大公子不爱上课？”

　　“我只是嫌课太少而已。”严羽苦笑道，“可惜你严大哥资质不好，没那个福分学到。”

　　“那是你不想在图蒙人面前泄露自己的秘密罢了。”许念心笑道，“其实，我觉得严大哥也不用太在意这个分班。”

　　“哦？”严羽颇有些好奇，许念心兰心蕙质，此番开口应该有她的道理，或许是自家忽略了的。

　　“你试想一下，假如你自己是图蒙人的话，会主动把自己的优势教给自己的敌人么？”许念心却只是反问道。

　　严羽略略一愣，随即说道：“可是……这样的话，他们在这里办学堂岂不是多此一举？除非是……”

　　“除非他们确实是想要大秦人学会他们的魔法。”许念心补充道，“而且他们有把握控制任何学习魔法的人。”

　　“我知道了，一定是契约！”严羽突然一拍桌子，“学魔法的人都要签订师徒契约！”

　　“师徒契约是什么？”许念心问道。严羽向她大略解释了一番。

　　“可是，即使直接向他们学习魔法的人要受到契约的限制。但是如果这些人将魔法的技术传授给其它不受契约控制的人，那么魔法的力量就会越散越广，直到图蒙人也无法控制。”许念心皱眉分析道。

　　严羽也苦苦思索，正在这时，却有一名少女敲门喊道：“严公子，外面有一位教师找您。他说他是您的推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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