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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是我的错啊沈懿


紫色的身影在刹那间闪入一人一鬼之间,血花四溅!热血当场涌上喉咙,猛地喷了出去。

        “呃。。。”沈懿没想到蒲菁铖突然扑上来,代替他中了那刀,鳞痕刺穿了他的身体,大片大片的血渗透出来,绛紫色的衣衫颜色似乎更深了,他一手握住鳞痕的剑尖,以防剑尖继续贯穿他刺中背后的沈懿。

        “沈懿!!!你给我拿出点本事来!!!”蒲菁铖青筋暴起,手掌间鲜血淋漓,毒素使他忍受钻心般的痛苦,血/顺着刀剑大滴大滴地落在地面,渗进青石砖缝里。

        沈懿颤抖着回头,看见师尊他身受重伤,登时热血上涌,眼底金光大放,周身的气息变得暴虐肆意,反手握住墨竹狠狠地撕裂九头蛇的躯体,将其一劈两半。

        “不!!!!!!”九鹊尖叫着,发出尖锐的嚎鸣,少年的身体也随之撕裂,缓缓倒在地上,身体迅速崩溃成灰烬,渐渐地,如尘土般散去了。

        “呃···”蒲菁铖跌坐在地上,紧闭双眼,冷汗直冒,不吭一声,自己慢慢将鳞痕从胸口前拔出,发出血肉摩擦的声音,十分惊悚恐怖。

        “师尊!”沈懿惊慌地扶住他,不至于叫他倒下来。“师尊!你怎么样了师尊!师尊!你醒醒!不能睡。”

        年轻的少年浑身鲜血,一半是他的,一半是他师尊的,他惊慌的眼中溢出了泪水,焦急地摇晃着师尊。

        “师兄!你的手臂!”重华惊呼出声,陆藏也赶忙拿来蛇胆草和解蛇毒的药水,给两人简要包扎伤口。

        蒲菁铖睁开双眼,他本就十分能忍痛,尽管眼底满是猩红,却不见泪水,他轻轻拍了拍紧紧抱住他的沈懿,“师尊没事,快去把你的伤口包扎一下。”随后他轻轻捏起沈懿的手腕,手上大大小小都是野兽咬伤的伤口,他抬头对上沈懿因为痛楚与惊慌而猩红的双眸,脑海中闪过上一世沈懿冲他怒吼时同样猩红的眼,动了动嘴唇,低声呢喃:“对不起沈懿,是师尊的错,都是师尊的错····”这一声太过轻微,沈懿并没有听见。

        重华在一旁帮他包扎,“师兄不要乱动,你这手受的伤太严重了,眼下看来能动,真是万幸。”

        蒲菁铖淡淡地笑:“没想到鳞痕能留下来,虽然毒素没了,拿回去淬炼一下,还是个很厉害的武器的。”

        陆藏有些惊悚地盯着那把尚且挂着些许碎肉和淋漓鲜血的鳞痕,“师尊····”

        蒲菁铖心里十分后悔,因为自己的逞能疏忽,让弟子受了伤,同时他因为这件事清楚地知道,改变事情的起因,必定会影响结果,这一世发生的事情和上一世不一样了,他也无法根据记忆预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他叫来重华和陆藏:“我和沈懿现在行动不方便,而江翠还在那个神座下面,想办法给他挖通。”如果他没有受伤的话,用清河就可以轻轻松松劈开神座了,然而现在······

        重华和陆藏赶忙绕到神座下面,但陆藏临走前突然停下来,疑惑地问道:“师尊,你是怎么知道江翠在那下面的。”

        蒲菁铖的嘴角僵了僵,但是很快恢复了平常淡淡的神色,很随意找了个借口搪塞:“事先调查清楚就知道了。”

        陆藏“哦”了一声,便和重华一同去到神像下面救人,不消一会儿,重华露出个脑袋,冲两人摇了摇头,只抱上来奄奄一息的江翠。

        蒲菁铖叹了口气,还是和上辈子一样,他还以为提前行动灭掉九鹊或许能多救几条人命,结果九鹊竟是在夜晚横行的鬼神,只救下一个人的结局并没有改变,反而自己和沈懿受了重伤,这个该死的九鹊。

        他全身实际已经被鲜血浸润了,只是他穿了深紫色的衣衫,显得不太明显,他轻轻摇了摇头,忍痛扶起沈懿往神庙外走。

        不曾想,神庙外火光欺天,镇民全都愤怒地聚集过来,原来在重华和陆藏闯进来的时候,结界钉被碰倒几个,导致神庙内打斗的声响吸引来大批镇民,更令他们愤怒的是,他们的神庙被毁坏了!神像也不见了!这群该死的道士!

        “晦气死了!你们对九鹊神做了什么大不敬的事!”

        “臭道士!你们该怎么赔偿!以后九鹊镇又出现了神罚该怎么办!”

        肮脏的咒骂声此起彼伏,根本不堪入耳,江老爷子站在人群之外,枯槁的双眼满怀期盼着望向神庙内,他在等他的女儿。

        终于重华抱着尚有一线声息的江翠走了出来,江老爷子见了几乎要崩溃了,他颤颤巍巍地拨开人群,“小翠!我的小翠啊!”

        重华将江翠轻轻放下来,江翠虚弱地瘫在地上,江老爷子赶忙上前把他的女儿抱在怀里,两人抱头痛哭,哭泣声渐渐淹没了咒骂声,镇民们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直到陆藏和重华两人将硕大的九头蛇尸体抬了出来,镇民们被吓了一跳。

        沈懿刚想说明事情真相,却被蒲菁铖拦了下来,他挺直身子,脸上血迹未干,却仍是一脸云淡风轻:“我们听说九鹊镇被鬼怪侵扰,前来降妖除魔,现妖魔已除,但是神像损坏,其修缮费用门派定会赔偿。”他深深鞠躬,向镇民们作揖道歉。

        “师尊?!”徒弟三人震惊不已,不是啊,明明所谓的九鹊神是鬼,他们除了鬼,救了人命,为什么还要接受镇民们的指责?

        沈懿刚想作声,却被蒲菁铖严厉的眼神制止了。

        镇民们听了猎鬼师的道歉,江谷和江翠还在悲声恸哭,又不断咒骂了几句以后,渐渐散开了。

        沈懿走过去,凝重地告诉江老爷子关于江浦已死的消息,但隐瞒了江浦帮助九鹊为祸人间的事情,人已死,何必再追究,给他的家人带来难以承受的痛苦。江老爷子跪坐在地上,老眼哭得通红,“老身···老身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了,如果失去她,老身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爬起来不停地给几人磕头,几人赶忙把江老爷子扶起来,送回家去。

        事情忙完已是寅时,远方翻起鱼肚白的天空,青黑色渐渐散去,几人趁着太阳尚未升起,悄悄离开了九鹊镇。

        几人默默离开九鹊镇时,遇到了苏雾,她站在镇边那座青石碣旁边,感激地向师徒几人道谢。

        “苏姑娘,”沈懿牵着马匹走上前来,关切地问道:“你以后还留在九鹊镇吗?”

        苏雾抹了抹眼泪,欣然道:“不会了,毕竟我已经完成了我能完成的事情,于九鹊镇而言,我应该···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说到这里,她心情有些低落,但是转眼间又笑眯眯地回答:“谢谢几位仙师了,我会到附近的镇子去,哪怕打个杂也好,起码···换个活法吧。”

        沈懿点点头,还是从身上掏出钱袋,分给了苏雾一些铜板,“铜板不多,还请苏姑娘多保重。”苏雾哪里受到过这样的关心,她连声道谢,感激不尽,然后全身搜了一遍,只拿出一串项链,那是一根绳子拴着一颗石头,石头的花纹很少见,因为主人长期的佩戴,石头尖锐的棱角被磨平了不少。

        “这怎么可以····”沈懿要拒绝,不是说这项链不值钱,而是这石头万一对于苏雾来说有极其重要的意义,他如何能收下?

        “请您一定要收下!”苏雾赶紧推回他的手,“虽然不值什么钱,但是这颗石头一直护佑着我长大,可能带上他,运气会变好吧,我没什么钱财,但我知道猎鬼师常遇到危险,希望您,还有蒲仙师他们,一定要平平安安。”她展眉一笑,令沈懿不忍拒绝,他只得戴上项链,向苏雾告别。

        苏雾始终站在九鹊镇的门口,注视着几人伴随着晨光离去,期间沈懿回头看了一眼,苏姑娘,真的是九鹊镇少有的善良的人。

        在回宗门的路上,因为蒲菁铖和沈懿重伤,因此和前者和重华、后者与陆藏共骑一匹马。

        “师尊,”重华疑惑地问道:“为什么不告诉他们,那个不是神,是鬼啊。”

        蒲菁铖平静地回复:“虽然猎鬼界的人是有灵力的,但是不是所谓的神赋予的,而是有的人有超群的能力与接受到的宗门的教导所致。所以说,这个世界从来没有神,只有鬼和人。”

        “虽然这个世界没有神,但是百姓们为了祈求生活富足,臆想出来的神的形象,已经深深刻入每一代人的思想里了,信仰了几十年、几代人的神的形象,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地被打破?”

        “还有江家父子的事,我也猜到了些许,想来是因为两人不是亲父子,或者不是嫡传的儿子,江浦心理有些扭曲,把九鹊当作幸福来源的唯一信仰,这样做有可能就是为了报复江老爷子,没有尽一个父亲、一个爱人应有的责任,抛弃了他的母亲吧。”

        蒲菁铖尚未说完,猛地咳了好几声,沈懿担心地问道,“师尊!不要再说了,保重身体。”

        蒲菁铖摆摆手,点了身上几个穴位,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嘴上却说道:“我没事,呛到了罢了。”

        沈懿十分担心地看向他师尊的胸口,虽然蒲菁铖穿的是深紫色的衣服,但是,他张开手掌,手掌上满是干涸的血迹,但是血不是他的,是他师尊的。

        这个出血量,恐怕师尊受了很重的伤。

        他扭头对两位师弟建议,“要不先行找个客栈歇脚,帮师尊解毒,咱们几个,也休息一下。”重华和陆藏点头,毕竟半夜死战,现在他们早就困倦不已,于是几人又回到了那个客栈。

        客栈老板见是他们,不禁惊讶,再看一匹马上两个人满手伤口,血迹斑驳,其中一人胸口的伤痕深可见骨,骇得他嘴不禁上下打架,“几位··几位客官?你们这是······”

        蒲菁铖咳嗽几声,捂住嘴里咳出的血,忍着满嘴腥甜解释:“被强盗抢劫了,几人带了刀,逃出来时受了伤。”

        “那···要不要我叫个郎中给客官您看看?小店不远处是莽泽山山脚,现在应是早市儿,街坊小摊儿都开了,那儿应该会有郎中。”沈懿帮说不出来话的师尊回答:“谢谢老板好意了,待会儿我去那儿看看好了。”

        重华赶忙阻止:“师兄你受伤的伤口太严重了,要去,也应该是我和陆藏去。”

        沈懿垂下眼帘,内疚道:“不,师尊是因为我受了重伤,于情于理,都应当是我去。”

        重华和陆藏见劝不住他,只得扶着师尊向楼上慢慢走去。此时坐在大堂里的一人站起身来,身形高大,好像看了蒲菁铖一行人很久,现在他起身,随意地丢了一袋银子到老板桌上,发出“咚”的一声响。

        “退房。”说罢,他慢慢路过陆藏身旁,在擦身而过的时候,瞥了他一眼,被陆藏察觉。陆藏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那人,但那人已经走出了客栈。

        “怎么了?”重华注意到他,疑惑地问。

        “没什么。”陆藏摇了摇头,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那袋银子,隐隐约约露出一个标记,在看清标记之后,陆藏的脸开始变得苍白,但还是回过头,一步一步送师尊上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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