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大局已定
“你，你是出家人，是不能杀生的！”
香荷紧紧攥着匕首，她肠子都悔青了，这个小和尚怎么会妖术！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这下大难临头了，她心底寄希望他是个守清规戒律的和尚，能放她一马。
“难道你们没听说过‘金刚一怒’么？！”
江流儿双眼一瞪，头上九枚戒疤亮了起来，手中白光一闪，出现一只三尺长的降魔杵，明晃晃仿若纯金打造。他手持降魔杵，一步一步走向小船。
濒临绝境反而激起了刘洪作为山贼的狠劲，一把夺过香荷手中的匕首，刀尖对准小和尚，发狠吼道：“来啊！你那死鬼爹就是我杀的！哼哼！当年，我一斧头就把他脑袋劈了个稀碎！小杂种！你倒是来啊！”
刘洪还在叫嚣中，突然觉得眼前一花，就看到小和尚就站在了他面前。
刘洪都来不及吃惊，就觉得脑袋一疼，然后两眼发黑，失去了知觉。
江流儿握着降魔杵，一下一下用力地砸在刘洪的头上，直至刘洪的脑袋变成了血西瓜。
然后，血西瓜又砸开了瓢，里面的白的、红的瓜瓤子流了一大滩。
红的白的溅了江流儿一脸，他却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仍然一下一下地砸着已经看不出原样的西瓜。
这番场景吓坏了在船另一头的香荷，她惊骇地瘫坐在船舷上，嘴巴张了张没发出任何声音，此时浑身是血的小和尚在她眼里犹如恶魔一般。
终于，江流儿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慢慢站起来，看向船舷边的香荷。
“呃啊！你是恶魔！你是恶魔！别过来！你别过来！啊！救命啊！”
香荷恐惧得脸都扭曲了，双手抓着头发，疯狂地嚎叫起来，挣扎地想要跳江，离开这条船，远远地离开这条船。
无奈，她已经吓得站不起来了，只得用指甲扣着船缝，双手扒着往外爬。
江流儿抓住她的一只脚踝，霸道地把她倒拖回了船上。
“啊！放开我！你放开！”
香荷双脚玩命地蹬着江流儿的手，想要挣脱开这只恶魔，最后发现实在逃脱不开后，哭着哀求道：“我求你放过我，我求你……求求你了……”
江流儿不为所动，一把摁住她的肩膀，握着降魔杵扎在了她的心上。
香荷惨叫一声，双手的手指用力弯曲了一下，气绝身亡，胸口冒出的血染红了船舷。
“师兄……”
小尼姑妙儿骑在一条金色大鱼身上，失神地望着船上。她不敢相信，那犹如地狱魔鬼般的身影是江流儿的，那个永远和善与世无争的师兄。
她从皇宫里出来后，一路直奔这里，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等她赶到这里时，就看到了江流儿此时所做的。
江流儿闻声转过身来，看到了鱼身上的妙儿，正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看着他，灿然笑道：“妙儿，你怎么来了？”
他的笑容还是那么温良和善，人畜无害，与身上浸透的血衣，和手里正在滴血的降魔杵格格不入。
“哇～”
妙儿跳上小船扑到江流儿怀里，紧紧抱着他大哭起来。
“诶，别，我身上脏。”
江流儿躲不开，只好任凭她抱着，把左手上的血在衣服上蹭干净，然后摸摸她的头，柔声安慰道：“别哭啦，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不说还好，他一安慰，妙儿哭得更凶了。
……
山峰顶，江流儿与妙儿并肩坐在一块巨石上，身旁放着一只瓷坛子，里面装的是他母亲殷温娇的骨灰。
妙儿偷眼看了看身边的江流儿，感觉他既熟悉又陌生。
头顶上九枚血红色的戒疤，好像缩小到黄豆大小的骷髅头，以及他耳朵上那杯口大的银质耳环，致使江流儿浑身散发出的气质妖异非常。
忽而和煦，忽而妖异，难以相信江流儿在短短几天之内，身上的气质会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妙儿，你说你查到了我父亲尸首的下落？”
江流儿淡然地看着身边的妙儿，那可是十六年前的陈怨旧案，尸体早不知道被水冲到哪里去了，或者被鱼吃掉了也不一定。
妙儿点点头，笃定地说：“嗯，还记得我来时骑的那条鱼吗？是它跟我说的，伯父之前救过洪江的龙王一次，所以伯父遇害后，尸首一直被龙王保存着。”
“好，咱们这就去龙宫。”
江流儿拉起妙儿的手，朝山下狂奔而去。不远处的流沙怪急忙站起来，迈开大脚追下去。
龙宫
妙儿与江流儿、流沙怪，在金色大鱼的带领下，找到了这里。流沙怪凶恶的样子把守门虾将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回宫去禀告龙王。
龙王出来后一眼就看到了妙儿，赶紧上前见礼，把众人让进他的大殿里。
“不瞒二位说，小龙确实收留了陈光蕊的尸体，由定魂珠定着，能保持尸身不腐。”
龙王对妙儿很是恭敬，又高声喊到：“来人呐，把陈光蕊的尸首抬出来。”
水将们抬出一具尸体，放在大殿上。尸体衣着锦绣，样貌很年轻，与江流儿十分相似。江流儿一眼就能断定，这是他的生身之父。
江流儿走过去轻轻托起父亲的遗体，不禁悲从中来，想起刚亡的母亲，豆大的眼泪嘀嗒嘀嗒落下来。
妙儿关心地走过来，扶住他的胳膊，怕他过度悲伤。
“放心吧，我没事。”
江流儿冲她点点头，暂收起眼泪，对龙王说到：“多谢龙君大恩。”
“哪里话，当年你父曾救过本王一命，我替他保存遗体也是应当的。”
龙王一指陈光蕊的嘴，说道：“要切记，你父口中的定魂珠一旦取出，不消片刻尸身就会化为灰絮。”
“多谢。”
拜谢了龙王，江流儿托着父亲陈光蕊的遗体，同妙儿，流沙怪离开了龙宫。
上了岸，江流儿把父亲遗体小心地放平，取出了他口中的定魂珠。尸首瞬间化为了灰絮，被江流儿收在了一只坛子里。
江流儿盘膝闭眼念了一段度魂经，待他念罢再次睁开眼睛时，目光平静无波，身上出尘的气质更浓了，仿佛世间万物对他已无半分羁绊。
“师兄，你有什么打算？”
妙儿问到。
“我先把父母的骨灰带回父亲原籍，让他们落叶归根。”江流儿抚摸一下面前的两只坛子，目光望向远方：“而后便云游四海。你呢，妙儿？”
“我是没有自由的，这次还是偷偷跑出来的，很快就要回去了。”
妙儿仰脸不舍地望着江流儿，后者捏捏她的脸，笑道：“别沮丧着脸，咱们他日一定会再见的，就此别过吧。”
妙儿娇嗔一声，躲开江流儿的魔爪，捂着微微发烫的脸，后退几步对他挥挥手，无数花瓣围着她飞舞起来，待花瓣尽数消散，也不见了里面的妙儿。
“启程！”
江流儿收起这两只小坛子，迎着余辉在河岸边越走越远。流沙怪魁梧的身躯紧跟在他后面。
……
皇宫
时光荏苒，转眼间距离玄武门之变，已经过去了两个月，无论是皇宫大内，还是文武百官大臣，都对此事三缄其口。
秦王李世民也自打那天起，便请了病假不再上朝，也不再出亲王府一步，终日待在王府内养养花种种草。
李元霸却留在了宫里，常伴父亲左右，以尽孝道。
直到第三个月清晨，一道圣旨降下，唐皇李渊要宣见秦王李世民。李世民接旨后赶紧换官服进宫面圣。
当天在朝堂之上，唐皇下旨封秦王李世民为太子，理监国一职，即日起入主东宫，打理朝廷一切事务；同时封李元霸为天策将军。
自此，大局已定，文武百官皆心归顺李世民。
年底，李元霸生命垂危，与猴子，杨戬，三人重聚与天策将军府，一诉惜别之情。
酒桌旁，本就干瘦枯黄的李元霸，此时气色更加不堪，但二目却炯炯有神，一端酒碗道：“恩公，杨二哥，小弟我大限将至，但是不要为小弟伤感。我没有什么遗憾，今晚咱们不醉不归。”
猴子与杨戬点点头，一同端起酒碗，畅然道：“好，不醉不归。”
那日猴子待李元霸清醒后，询问过他背后的虚影的事，他却完全不知情，让猴子百思不得其解。
“猴子，大唐局势已定，我打算明日离开。”
杨戬再次满上一碗，端到猴子面前。
猴子嘿嘿一笑，端起酒碗和他的酒碗碰了一下，道：“好吧，那俺也明日离开。”
杨戬一饮而尽，道：“日后再相见，你我又会是敌人，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彼此彼此。”
猴子点点头，也一饮而尽，都是坦荡人，俩人谁也没掖着藏着。
三人一直喝到了第二天天亮，酒坛子滚了一地，可忙坏了拉酒的马车，一晚上就没闲着。
酒醒后，杨戬，猴子相继腾空离开。
除夕，李元霸卒于雨夜，尔后有雷电降下，穿透屋顶，将尸体烧成灰烬。
次年，唐皇李渊退位，太子李世民登基，改年号“贞观”，称唐太宗，在位以来厉精图治，留得明君美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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