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觉悟不可少，小孩触隐痛

＂你怎么······＂

        ＂我也听得到你听到的内容。＂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你的神情这么紧张，想必和他们谈论的事情脱不了干系。＂

        ＂我······＂我的手心在冒冷汗，＂我知道他很强大，可我还是担心他的安危。＂

        ＂既然对方是身处黑暗，你就必须拿出并肩的觉悟。＂乔鲁诺正视我的眼睛，＂我不知道你们的事，但是既然你们能走到一起，觉悟就是维持关系必不可少的。＂

        ＂我真的很震惊这种话从你口中说出。＂我却也暗自佩服他的思想，＂是我低估了十二岁男孩的思维能力吗＂

        ＂也许只是我比较特别。＂他轻描淡写道。

        ＂好吧。＂我有些苦恼，＂你的意思是让我接受现实不要去担心吗＂

        ＂恰恰相反。＂他说，＂你可以付出你的行动力。——如果你付出了你足够的努力去争取，那么你也不会去后悔或者无谓的担忧，至少能让你安心。虽然也许会有危险，——但是这个要由你自己权衡。＂

        ＂我能做什么——我现在连他在哪也不知道。＂

        ＂你不是说准备通过邮递来找他们吗＂他说，＂那就是你的觉悟啊。＂

        ＂其实这样明明是大海捞针。＂

        ＂我可以陪你一起。＂乔鲁诺眨眨眼，＂反正我也要挣些外快。＂

        ＂······你的年龄＂

        ＂那不勒斯的行业管理就和它的警察一样好糊弄。＂

        ＂你好直白哦。＂

        ＂我当你是夸奖了。＂

        气氛渐渐又明快起来，我望着窗外的街景，想起梅洛尼曾带我去过西西里的酒店吃晚餐，也是坐在靠窗的位置。

        那天我还带了七人份的菜给里苏特他们几个尝，我记得霍尔马吉欧还和伊鲁索抢了起来，普罗修特一边吃一边给贝西夹菜，当时我还想，普罗修特真的好像我妈。

        记忆明晰地昭示着我的生活早已和他们分不开，与其担心，我不如相信他们，并且付出自己的行动。

        ——那是我的意志。

        突然看见视野里出现了一群小孩，好像一群人围着一个瘦小的男孩在殴打他，哭声混杂着辱骂声一同闯入我的耳朵。

        我刚一起身，瞥见乔鲁诺也有微微起身的动作。

        ＂我是成年人，我去处理，你在这里好好吃。＂我对他说。

        没有再来得及看他的神色，我夺门而出。

        我走过去，扒开那群在欺凌别人的小孩子，看到那个瘦弱的男孩颤抖着哭泣。

        ＂你们干嘛要打他＂我愤怒地瞪着那群小孩。

        ＂他是□□生的杂种，不配和我们一起玩！＂有个小孩梗着脖子喊。其他小孩都放肆地笑起来。

        我轻轻拍男孩的背，他小小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他抬头看我，有着一双美丽的海蓝色眼睛。

        ＂你们是和他玩还是和他的母亲玩＂我振声道，＂随便评价别人的出身就感觉高人一等吗＂

        他们被我瞪得有些畏惧，支支吾吾地没说什么。

        小男孩穿得很破烂，衣服上沾满了灰尘，他一直小声地哭泣，肩膀起伏得厉害，感觉是想忍却没忍住。

        我有些心疼，对那些小孩说：＂给予他人应有的尊重是做人最基本的准则，你们连这都不懂，却只会辱骂比你们弱小的人，难道你们就更高贵一些吗＂

        大概觉得无趣，也不想惹大人，他们骂骂嚷嚷地散了。

        ＂好了好了，他们走了，＂我柔声哄着小男孩，＂你不用害怕，以后别招惹他们就行了。＂

        他突然伸手，像是要抱住我，动作却凝滞在半空。

        ＂怎么了＂我有些奇怪。

        ＂我想谢谢你，姐姐，······可是我怕弄脏你的衣服。＂他怯怯地说。

        ＂这没什么。＂我笑了笑，伸手抱住他，＂姐姐衣服没什么，但是你的谢意却是比金子还要珍贵的。＂

        男孩紧紧揪着我的衣服，我听到了他呜咽的声音。

        ＂你母亲的身份不是她能选择的，不要怪她，每个人都有无奈。＂我摸摸他的头发，＂做好你自己，比起在意他人辱骂的言语，不如使自己更强大优秀。＂

        ＂如果当年我遇上了你这样的人，也许我会很不一样。＂我听到身后有人在说话，转头一看，发现乔鲁诺站在不远处，幽绿色的眸子里有些复杂的情绪。

        ＂为什么这样说＂我随口一问。

        ＂以后有机会再跟你说。＂他又恢复了笑嘻嘻的样子，还把手里的小包给我递过来，＂我把钱付完了，这是你掉在座位上的包。＂

        ＂谢谢，下次我请你。＂我朝他笑，心想这个家伙还蛮细心的。

        我从包里掏出纸巾，给小男孩擦脸，他的脸生的很白净，金棕色的头发煞是好看。

        长大一定是个美人。那帮小孩真没眼力劲。

        我又给他一些零钱，让他去买些吃的。小男孩抹掉残留的眼泪，朝我甜甜一笑，转身跑入了黑暗的巷道。

        ＂我们走吧。＂我起身喊乔鲁诺。

        ＂嗯。＂他应着。

        途中我和乔鲁诺互相留了电话和邮箱，之后便回了各自的宿舍。

        后天就可以去邮递公司打工了，一想到我也许能找到里苏特他们的据点，心里还是充满斗志的。

        不知道里苏特现在在干什么。也许他又在看书，也许他在准备明早的食材，也许普罗修特正在享受喝红酒的悠闲时光，也许梅洛尼又在研究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也许加丘在看摇滚乐队的演唱会，也许贝西又偷偷背着普罗修特喝牛奶，也许霍尔马吉欧一边抚摸小猫的毛一边和伊鲁索开玩笑······

        里苏特，祝你们好运。

        我默默在心里说着，希望他能有所感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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